第二十三章 今日窦太主
谷雨斜睨了卫子夫身后的家仆一眼,朝卫子夫伸出手道:“子夫姐姐,请随我先回去罢。”
那家仆眼见得闹了半天,是平阳公主府上失宠的讴,不禁冷笑道:“姑娘,公主怜惜你刚刚受了罚,好好在屋子里头闭门思过就得了,这跑出来是为那般?我们卫姑娘还赶着去给公主献歌呢。”
谷雨才不理会那家仆,白了他一眼道,“是么?若真是为了献歌,子夫姐姐刚刚采购回来,风尘仆仆,原本就该换了衣裳再来才是。你这样把子夫姐姐拽来,连歌舞是什么都没有想好,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你不怕公主怪罪,我可怕子夫姐姐担待不起呢!”
“你……”那家仆被谷雨的话倒是顶撞得一时语塞,干脆无视道,“我是奉公主之命,把所有的讴都召集过来的,至于其他的,你有本事去问公主啊。”
谷雨更加冷冷一笑,“公主让你把所有的讴召集过来,你就偏偏到门口去逮着子夫姐姐。我还真是奇怪了,难道说公主口中的所有在你这里就专指子夫姐姐一人么?我还真想去公主面前问问呢,为什么你会这么理解公主的意思……”
谷雨漫不经心的冷笑倒是让那家仆瞬间面色如土。他之所以等在门口,自是偷偷奉了窦太主的命令,故yì
要把卫子夫带到她面前来。他本来打算等到了卫子夫,就让卫子夫自个儿到阿房台上去见两位公主,他方可置身事外。
可如果谷雨当真向平阳公主问起,那么自己可就再难以脱身,直接遭了难了。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叫唤,众人一齐反头,个个都脸色一变。只见平阳公主和另一个两鬓斑白的贵妇站在上边,低头俯视着下边。
谷雨仰头一看,那老妇正是当初的馆陶公主,如今的窦太主。当初的馆陶公主,眉目间还有些风流韵致,可到如今。那张脸上早已经有不少皱纹爬了上去,即使脸上敷了再多的粉,胭脂抹得再多,却也还是难以掩盖掉她已经成了一个中年妇女过渡到老年妇女的事实。
“都在这里吵嚷些什么?!”平阳公主沉声怒斥,瞥见谷雨和卫子夫立在堂下,不禁面色一动,“吵吵嚷嚷地在这里冲撞了窦太主,还不赶紧退下!”
那家仆眼见得自己已经被谷雨戳穿。索性豁出去磕头道:“公主息怒。是卫子夫姑娘刚刚从外头回来。想要回去换身衣裳再来见公主和太主。”
谷雨心一颤。抬头一看。果然见窦太主地眉毛动了动。两道眼光立时就在自己和卫子夫地身上打量起来。那两道眼光在谷雨身上稍作停留。就立马转移到卫子夫地身上。可眼眸里头却也透着一股迟疑。
想来也是。谷雨此时头乱蓬蓬地。别说美貌。根本看起来就不像个正常地人。自然不是卫子夫。而卫子夫。刚刚从外头回来。也是一脸疲倦。加上相貌算不得上是国色天香。让久闻其名地窦太主十分好奇她又怎么可能抓得住刘彻地心。
正此时。不明就里地卫子夫已经跪倒在地。向平阳公主行礼道:“奴婢卫子夫见过太主。公主。方才大声喧哗。扰了两位主子。还请责罚奴婢。”
她这样一说。谷雨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她自报了家门。这一次算是送羊入虎口了。
果然。窦太主明着不动声色。双目当中却透着一股喜悦。悠悠地朝卫子夫招了招手。“都起来吧。你叫卫子夫?”
卫子夫有些受宠若惊,仰起头看了平阳公主和窦太主一眼。见平阳公主地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这才施施然起身,往上攀爬。谷雨心下无奈。只得也跟着卫子夫往上走,心里头盘算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窦太主虽然已经是老妪,但身子还算健硕,眼见得卫子夫走上前来,又施施然朝自己行礼,一把拉住了卫子夫的一双柔荑,笑眯眯地说道:“好乖巧的姑娘啊,公主,这个姑娘倒是我看着最顺眼的了!”
平阳公主嘴角动了动,窦太主的目的还真是明显。讴们换了一波又一波,一个都没有瞧上,这边卫子夫才刚刚报上姓名,就开始赞不绝口了。
“公主,我看……”没等窦太主出声,平阳公主就故yì
抢先道,“子夫可是妾身最看重的讴,这个,窦太主你可不能……”
窦太主一听平阳公主不情愿,那就更加要抢了,“怎么,我好容易挑中一个人,公主就这么不乐意了?!不过是一个讴,公主就舍不得放手么?”
听得此话,卫子夫才蓦地一惊,被窦太主捉住的手顿时变得冰凉,脸上友善谦卑地笑意也顿时变得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窦太主,又用祈求的眼光看向平阳公主。
卫子夫虽然是不明就里,可是窦太主挑了那么多讴都没中意的,自己一出现就被她相中,直接就向平阳公主把自己讨走,她就算再不明白也猜得到这其中决非那么简单。
平阳公主淡淡地瞥了卫子夫一眼,索性对窦太主言明道:“不是妾身不舍得放手,只是子夫新练了曲子,只等着皇上下次来地时候,好唱给皇上听。所以,还望太主勿怪。不如,再瞧瞧别人?”
卫子夫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窦太主却语峰一转,冷哼道:“怎么着,皇上离了子夫就不行么?他真想听子夫唱歌,就让他去我府上也是一样的。再了,谁不知dào
公主这里讴如云,就算没有了子夫,还有别的子妻、子妾。”窦太主的语气里头已经明显充斥着不满。
眼见得平阳公主还要反驳,窦太主带着几分威逼利诱说道:“怎么,公主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还是看我是个一半身子已经入土的人?就可以随意欺侮了?”
话已至此,平阳公主嗫嚅了两片嘴唇,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真心回护卫子夫,刚才那么说,也不过是做些表面的功夫,做做样子,至少在别人的眼中,得作出她是无法拒绝窦太主地要求,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才拱手把卫子夫让出去的。
她低眉看了卫子夫一眼,轻轻一笑,显然已经准bèi
顺水推舟。
昨天电脑坏了,今日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