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暂别亚洲

  晚上偷偷登上乔的船,船长仍然是布里奇特。我忍不住睁大了眼,惊讶地说道:“布里奇特先生,我还以为您已经跟着货物先走了。”
  他咧开嘴笑道:“不,尊敬的夫人,那些东西我的副手就能完全胜任,根本不需yào
  我亲自跟着。相较之下,我比较喜欢您的旅行方式,边玩边走,那是多么舒服的事情!”
  我当然知dào
  理由不可能是这个。想必是乔担心我在海上的安全,特意请这个经验丰富的船长亲自跟着。但也没说破,很多事情只要心里意会,记住报答就行了。
  我笑了笑,有些歉疚地说:“那可真是抱歉了。因为有点突原因,我们不得不尽快离开这里。”
  他浑不在意地摇摇头,道:“没关系,您是雇主,您说了算。只是因为时间仓促,有些东西来不及准bèi
  ,我们必须在下一个港口进行补给,应该没有耽误您的时间吧?”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一切都由您作主就好了。”
  说完,允他们也差不多登船完毕了,布里奇特一声令下,大船扬帆出海了。
  站在船头,眺望着码头上的灯光渐行渐远,似乎隐隐约约看到有些骚动,可能是戴泽现了我们的离开,有些着急了吧?不过正如乔所说的,现在马来西亚还是荷兰人作主,戴泽这个侨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争得过他们这些纯正的荷兰人的。
  现在要担心的只剩下胤那边。他是肯定不会白白放我们走的,但一来一去消息传递就得花上点功夫,再派人来追的话我们已经不知dào
  走到哪里了。这个时间差是不可逆转的。而且一旦到了海上,现在是欧洲人的天下,荷兰虽然输给了英国丧失了海上马车夫的地位,毕竟仍旧是个海运强国,就凭现在清朝的海军,威胁基本上可以说不存zài。
  于是,我们一路放心前行,在新加坡进行了补给之后。
  沿着航路一路前行,来到了印度。
  “这就是三藏法师取经来过地天竺吗?”允站在船头,看着日益靠近的海岸线,陆地上那些千奇百怪的建筑,不由得六分好奇、四分兴奋地叫道。
  “是啊。这里就是印度。不过已经不是当年三藏法师来地时候那个印度了!现在这个国家里。伊斯兰教和印度教正闹得欢呢!”我抿嘴说道。同时不由得深深一叹。
  不论是印度。还是中国。都是自己国家闹腾。结果被西方列强趁虚而入。现在中国虽然还算稳定。但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允他们却不知dào
  这些。只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我。什么伊斯兰教、印度教地。都是从未听过地名词。
  允眨了眨眼睛。看着瑞安娜问道:“瑞安娜。我听你说过你们家跟什么东印度公司有关系。这个公司跟印度有关系吗?”
  我笑看着他们。方才地忧虑被欣慰代替了。离开马来西亚之后。在我地暗中推动下。瑞安娜重点对允进行了“覆盖攻击”。往往缠得他叫苦连天。没有多少时间去琢磨那些阴暗面地事情。潜移默化中一点点敞开了心胸。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俩地关系也是进境飞速。虽然允嘴上念叨地都是她如何如何缠人、如何如何讨厌之类。举止上却明显跟她亲近了许多。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瑞安娜可以算得上除了我和允之外第三个可以接近他地人。对此。我是乐见其成。
  只听瑞安娜笑着说:“东印度公司当初成立地时候就是为了跟印度人做生意地啊!虽然后来可恶地英国人跑来跟我们争夺这个市场。不过到现在我们也还保有东印度群岛地市场。那里有我们地一个补给点。”
  “英国人?”允看向我。
  我现这两兄弟有个特点,不论遇到什么难以解释的事物都会问问我,仿佛我说地就是标准答案似的,尽管很可能我说的跟乔他们说的一字不差。
  我点了点头道:“英国人为了跟荷兰人争夺印度市场,也成立了一个东印度公司。后来两国争执了多年,终于达成了共识,荷兰人在东印度群岛展,英国人则侧重于次大陆。”
  乔惊讶地看着我,说道:“安琪儿夫人,想不到您身在中国也能这么了解外面的事情,像您这样的中国人可不多啊!”
  允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敏敏,莫不是你早就谋划着要出海了?否则为何对这些事情如此熟悉?简直比大清朝廷还要清楚了!”
  我笑了笑。难道告sù
  他们我是在后世的历史书上学的吗?
  当初离开康熙回到现代。我闲来无事便将当时前前后后、国内国外的历史事件读了个透彻,当时万万没想到还有回到大清地机会。也没想到这些事情真的能用上。
  “朝廷不知dào
  并不是不能知dào
  ,而是不想知dào。你应该清楚我是做什么的,如今,谁掌握了海洋就等于掌握了世界,于公于私,我能不注意这方面的信息吗?”我拿出了康熙朝特务头子的身份做挡箭牌。
  允脸色微变,喃喃道:“掌握了海洋就等于掌握了世界?那我大清……”
  我深深一叹,道:“等上了岸,你看看现在的印度就知dào
  了,一个没能占据海洋的国家会落到怎样的田地。落后就要挨打,这是防止四海皆准的真理,就算是大清也不能幸免。”
  “连大清都……”不仅是允,这回就连允都投过来怀疑地眼神。
  我也不争辩,反正只要事实出来,他们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
  这时,布里奇特跑了上来,说道:“尊敬的夫人,我们即将到达港口。请原谅这艘船无法再往里走了,因为里面英国人的势力占了上风,我们这艘船挂的是荷兰国旗,怕是会有点不方便。”
  “不要紧的。”我笑着说,“我们自己搭船过去就好了。船上的补给就要麻烦船长您了。”
  “哪里,这是我份内的工作。”布里奇特说道。
  于是我们先从这艘船上下来,再坐上一艘专门来往于大陆和岛屿之间的本地客船,向着印度本土驶去。
  “告sù
  你,其实布里奇特不肯进去。根本不是船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地问题。”瑞安娜神mì
  兮兮地说。
  “什么问题?”我凑趣地接话。
  “听说,以前他曾经在海上打劫过英国商船,后来又被英国人给打伤了,所以一直都很憎恨他们,也不愿跟他们多打交道。”她快速说着,一脸打小报gào
  地兴奋。
  乔瞪了她一眼,道:“瑞安娜,不要到处传扬别人的私事。这样不礼貌。”
  瑞安娜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
  我却是笑笑,并不多言。
  允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道:“打劫?布里奇特船长以前难道还曾经是个强盗?”
  我笑着插嘴道:“这有什么奇怪地?外国人的商船都是全副武装的,随时都可以起攻击。条件合适地时候,冒充一下海盗的事情并不少见。”
  允张大了嘴巴,显然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商人……还是海盗?”
  我看了看他,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中西方文化的又一个巨大差异了。中国人讲究忠孝仁义,而西方人则更多信奉利益至上,只要有利益,什么事不能干的呢?不能说这种思想就对了,我作为一个正统的中国人。当然也认为人不能无信无义,但事实上正是由于西方人这种唯利是图的思维习惯使得他们到处侵略扩张,掀起了一股蔓延全世界的资产化的浪潮。
  允和允是不会知dào
  这些的,所以只能瞠目以对。不过这正是我要地。既然要去欧洲,就必须要对欧洲人的思维有一定的了解,而且要在那片土地生存下来,也不得不遵守他们地游戏规则。允还好说,对于从小受到正统皇室教育的允而言,思维的改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只能慢慢潜移默化。我并不准bèi
  到了欧洲之后才开始这项工作,现在正是个好时机,我认为可以进行了。
  到达印度本土,那迥异于中国的建筑随处可见,而不逊于中国的文化历史更是深深吸引了允和允的注意。跟在马来西亚不同,这里随处可见的历史建筑、奇妙的印度教文化就连深受佛家教育地允也新奇不已,更不用说允这个充满了好奇细胞的小子了,两兄弟玩得乐不思蜀,允也暂时将被迫背井离乡的抑郁抛之脑后。
  我虽然没亲自来过印度。不过后世在电视电影、报纸杂志上看得多了。自然缺乏应有的新鲜感。不过看到两兄弟这么开心,倒也不虚此行了!
  就这样。在印度足足逗留了两个星期,他们才意犹未尽地随我离开,若不是我要去欧洲,他们几乎就想定居在这里了。
  回到布里奇特停靠的码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bèi。这之后的航程将很长时间没有补给的地方,所以每艘航船到了印度都必须停靠做好万全的准bèi
  ,才能再度起航。
  张开了风帆,我们驶向了印度洋地彼岸,我凝视着渐渐远去的地平线,心中再度升起一股离愁——
  别了,亚洲!经此去,再回,便已是沧海桑田。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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