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新的风波

  【望海远征路薄桑人鱼宫】
  你永远不知道分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像你不知道在夕阳下沉之后的夜里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一样，就像此时的艾克，他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就坐在一片大草原上。
  这片草原明显就是灵珠空间之中的那片草原，不过，让他觉得稀奇的是他居然在草原的边缘，那边的世界是绵延的远山，无论离他远还是近，总是一副铁青着脸的样子，这让艾克觉得十分不舒服。
  艾克一直怀疑，这个空间究竟是有多大，难不成真的如同一个世界一般大么，想到昊天的实力，那个有着四个领域的变态，那个并没有成为神却已经有着能够匹敌海神实力的变态，艾克只能默默地向天空竖起中指。
  “不知道阁下有没有感觉到呢？”昊天的声音从艾克身后传来，他站在艾克身后，看着远山。
  “感觉到什么？”艾克不知道昊天在说些什么东西。
  “此山之极是轮回之海，鄙人最近时常能够感觉到轮回之海的召唤，似乎，是某种命令。”昊天有些疑问，对于他的那种感觉，连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奇妙，并且难以言表。
  就像是某种规则，那种规则在促使他去做一些他本来不想去做的事情。
  “你说的这种感觉，对我有什么影响么？”艾克挖着鼻孔看着那些山脉，昊天摇了摇头。
  “也许那感觉仅仅是针对于鄙人，而于阁下无关。”昊天叹了口气。
  “叹气干嘛？难不成那什么轮回之海还能管的了你么？”艾克听今天昊天的样子不太对。
  “要知道，世间万物之灵皆受轮回之海的召唤，它不仅仅是一片海，它还象征着一种规则，一种贯通世间万物的规则。”昊天摸了摸艾克的脑袋：“我属世间万物，自然受它召唤。”
  “你说明白点，我可听不懂你这种文绉绉的话。”艾克摆了摆头，他不喜欢昊天摸自己的脑袋，因为他感觉昊天就像在摸狗一样。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鄙人就会与阁下分别。”
  艾克听到昊天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不过，话到喉头却变成了哽咽的苦水。
  他感觉有些不舒服，眼睛有些干涩。
  “想不到，阁下也是重情义的人。”见到艾克这副摸样，昊天笑了笑。
  “别扯了，我可不是舍不得你。”艾克急忙调整心态，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尽管嘴里这么说，艾克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要离开啊？你不是很强大么？那东西召唤你，你别搭理他不就完了？”艾克说的很轻巧，昊天露出一抹苦笑。
  “阁下，从我这缕残魂被唤醒，到您进入凝实阶段的灵魂，这么短的时间里晋升这么多已经违背了灵魂提升的规则，然而违背规则的代价是很严重的。”昊天并没有把事情说复杂，反而是用比较容易懂的方式告诉艾克。
  “所以，代价就是，你要去轮回之海么？”艾克的语气有些低沉。
  “在这个等量的世界里，得到亦是牺牲，阁下没有任何的牺牲，那么自然是鄙人来承担牺牲的那部分。”昊天的笑容让艾克觉得有些扎眼。
  “也就是说，你因为我而无法在这世间继续存活了么……”艾克觉得有些愧疚。
  “阁下不必有任何愧疚之心，鄙人在这世间已无留恋，能为阁下尽一份力也是尽吾所能。”昊天的话倒是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艾克可没有昊天这么宽心，虽然昊天与他相识时间并不长，尽管如此，昊天对于他的帮助也让他没齿难忘。
  如果不是昊天的话，自己与鲍勃对战的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昊天的话，自己在面对迪索伦的时候，肯定会死的。
  如果不是昊天的话，自己……
  灵魂高度不会这么快就到达凝实的。
  昊天一句得到亦是牺牲，就仿佛把一切都说干净了，把一切都说清楚了。
  “所以，你要走了是吧。”艾克看到昊天点头的样子，摸了摸鼻梁：“走就走吧，正好没有人用龙威逼着我修炼了，可算是轻松了，哈哈。”
  “阁下的修炼可不能拖延，鄙人虽然离开，不过这灵珠仍然有其功效，灵魂的修炼，不能停止。”昊天的话语丝毫不像是告别。
  “切，本大爷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比你差！”艾克露出了虎牙，对着昊天伸出了大拇指：“那样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投胎了！”
  昊天笑了笑，没有说话。
  风吹动了草原上绿油油的青草，昊天看着少年的背影，少年望着远山，那少年的背影仿佛与远山连成一片，是幽幽的青色，昊天的呆滞了一下，这个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星宵。
  “虽然不知道您为何动了凡心，不过，您的孩子，很优秀。”昊天呢喃着，身影渐渐迷离。
  ……
  “确定就这么把他给弄走啊。”菲丽看着艾斯，此时艾斯背上趴着睡死的艾克，原本他们打算等艾克睡醒在离开的，谁能想到这小子一睡就是一整天，已经睡了一夜加一上午，居然还没有醒来。
  “我只是想赶紧到陆地上把这小子给扔掉罢了！”
  艾斯实在是等毛了，再让他等下去，绝对得暴走不行。
  “阁下，您还是小心点好。”几个人鱼士兵眼睁睁的看着艾斯以一个诡异的速度背着艾克向着海面游去的身影都有些无所适从。
  “父皇，您看这……”塞壬和帕拉丁皇帝骑在海龙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艾斯等艾克睡醒的时候，那种神态是焦急并且濒临崩溃的，所以，此时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狂奔。
  “没关系，不用担心，照这个速度到达边境之海的蒂格用不了多久。”帕拉丁皇帝捋着他那胡须说道，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
  塞壬此时的心里是百感交集，他的确很不舍与艾克分别，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的确是不平常，拥有海神血脉，并且，人鱼族的重担都担在自己身上，虽然她也很想和艾克一起去蒂格，去远征，不过，她不能撇下整个人鱼族。
  菲丽确实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他和艾斯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这次的分别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算。
  活了这么久，怎么会还在乎一年两年呢？
  “等到了蒂格，我绝对会先教训你这家伙一下！该死的小鬼，每次到重要的时候就给我作死！”艾斯有些恶狠狠地说，他的脸抽搐着，明明昨天在睡觉之前说好了叫他早晨早点起床，结果还是浪费了他一上午的时间。
  艾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浪费他的时间。
  “我觉得你这样子就像个死小孩一样，不开心了就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菲丽坐着急速游动的海龙在艾斯身边笑呵呵的看着他。
  “什么叫无法理解，难不成这海里还有能比我跑得更快的东西么，我这样完全是为了节约时间，如果在傍晚之前不能到达蒂格的话，边境之海会变得很危险的。”艾斯的脸颊抽动着，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
  那片海域十分邪门，每当夜幕降临在边境之海的时候，一切灵魂体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镇压，就像是梦灵一族的禁地一样，那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的超自然力量是让艾斯十分惧怕的存在。
  一些东西，他的确在哪里，不过你却不知道他的来由，这种未知的事物最能将人们最本能的情感激发出来，也就是恐惧。
  “你的意思是，边缘之海那里有什么东西么？”菲丽有些疑问，一般来说，出现这种状况通常是因为某些强大的存在影响了那片海域。
  “我是听说的，毕竟跟公爵那个家伙混还是会知道很多的东西的，大概是十年前我听他说的边境之海的事情，具体的他并没有和我细说，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而已。”艾斯回想起曾经公爵说的那件关于边境之海的事情。
  那个被他成为“挽歌计划”事情，又从艾斯的脑海中翻腾起来。
  如果一件事情能让公爵提起重视的话，那么这件事绝对是非同小可，他们这些使徒虽然有着强大的灵魂力量，但是却无法对强者产生很有效的伤害。
  虽然公爵的灵魂力量并没有艾斯强大，不过，以公爵那接近变态的实力，秒秒钟就能把他给收拾了。
  这也是为什么昊天明明拥有极致的灵魂力量却无法再迪索伦叛变的时候有效的阻止迪索伦。
  “挽歌计划的内容我是一个字都不知道了，不过，似乎是关系到一个组织，那个组织与新月帝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可以说是新月帝国在边缘之海的地方政府一样。”尽管艾斯在不停的说着，他的速度可是丝毫没有变慢。
  “那个组织，叫做——黑曜。”
  黑曜是一种石头的名字，在东方具有广泛的用途，并且这种石头常用于制作一些“镇魂”的物件，所以，艾斯推测，这个黑曜组织与挽歌计划应该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不是去找熔岩么？为什么又对这个组织感兴趣了？”菲丽问道，艾斯微微的一笑。
  “姐姐，我现在可是有组织的人，凡是要借助组织的力量，自己一个人去收拾那个怪物可不是明智的决定，毕竟在两千年前，熔岩的凶名可是很响亮的。”艾斯知道，就算他这样说菲丽也不会知道的，因为熔岩毁灭一个国家的时候，她已经在灰雪的阵法里了。
  “好吧，不过你可得万分小心，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可是相当的不好。”菲丽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靠谱，不过，她现在也没办法劝艾斯。
  躺在艾斯身上的艾克终于有了动静，他说了一句梦话，顿时让艾斯有种想把他给扔下去的冲动。
  “我……我吃不下了……”
  “该死的……”艾斯的脸上已经有些狰狞了。
  ……
  就在艾斯和艾克向着蒂格进发的时候，远征队也已经快要到达边缘之海，此时的船上少不了的是欢声笑语，因为在度过一个像是彩虹一般的海域分割线后，他们就正式的进入边缘之海了。
  那分割线，就在眼前。
  “好了，我们终于快到达下一个补给地了，在那里会有帝国的组织来接应我们的。”克鲁斯的声音很粗，不过却很有力量：“我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喝酒了，哈哈，这次我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
  “切，怪大叔，你还是省省吧，在蒂格说不定能碰上那个煞星，我可不喜欢他……”兰郡主哼了一声，直言不讳的把克鲁斯叫成了怪大叔，听说蒂格也有东方的商队和政府人员驻扎，他们也能在那里得到一些帮助。
  毕竟郡主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队长，我们风向正好，大约两天就能到达蒂格。”龙跑到甲板上，对着克鲁斯喊道，克鲁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有，马尔斯先生叫您到船舱里去一趟。”
  克鲁斯歪了歪脑袋，看着龙，确认了一下，龙点了点头，克鲁斯便快步的走向了船舱。
  “真是的，干嘛弄得那么神秘，哼，本小姐才懒得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呢！卢云候，走，去赌场！”兰可没心思管那些事，反正过一会会有人接待，现在就把那些剩下的钱全部败光才是王道。
  “郡主……唉……”卢云候无奈的叹了口气，随着郡主走近了休息的船舱里。
  在会议室中，马尔斯一脸凝重的读着一封信，在他的身边，薇薇安和娜丽莎的表情也很沉重，克鲁斯进来以后，马尔斯才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可真是够差的，最近蒂格发生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可以说是自十二年前，克洛法迪家族被屠族之后的最糟糕的事情了。”说着，马尔斯把那封信递给了克鲁斯。
  克鲁斯看着那封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封信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确是描述了一个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边境之海——蒂格，十天之前黑曜发来消息，正式与新月帝国脱离，成立黑曜帝国……”
  也就是说，他们要登临的地方，不再是新月帝国的附属，而是一个叛变的帝国……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