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深渊暗道

  【西北海远征路永夜深渊水道】
  艾斯坐在黑龙的头骨上，静静地感知着前方的一切，在黑龙的头骨之中，艾克安静的如同死了一样，他没有一丝呼吸，身体的各个机能都处于停滞运作的状态，丝毫没有任何生机可言。前面的一切都无法看清，艾斯凭着自己的感觉探测这那一片漆黑。
  永夜深渊，与他的名字相同，这里完全就是一片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喂，你叫摩根吧，你是给谁卖命的。”艾斯的声音在这幽深的海底便是唯一的声响，那条黑龙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雇用我的是一个叫做幽冥的亡灵，他是叫我杀掉拥有冰系魔法之源的人，并且，叫我用尽一切手段，所以我尝试着控制了卢兰海域的鱼人。”摩根的话让艾斯有些迷惑，亡灵雇主，并且，任务是专门针对冰系魔法之源的拥有者，也就是说，那个幕后主使的目标就是娜丽莎。
  “确实有点蹊跷啊，话说娜丽莎不是一直呆在辉月帝都么，这是她的第一次远征，怎么会与亡灵结仇呢？”艾斯想了想，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时摩根说：
  “主人，也许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不确定的，如果它指名道姓的让我去杀掉她的话，肯定会说的十分明白，而他给我的任务却是‘杀掉拥有冰系魔法之源的人’，作为一个雇佣杀手，我十分清楚，在辉月帝都里，拥有冰系魔法之源的人至少有五个，具体是谁来远征，身为亡灵的他是无法知道的——毕竟，亡灵根本不敢接近帝都。”
  摩根的话很正确，那个雇主完全就是非指向性的进行暗杀，由于帝都有着一个叫做圣剑的存在，亡灵根本就不敢接近，那么，究竟是哪个冰系魔法师参加远征也就无从而知。
  当然，不能排除在寒冰公会里有亡灵的走狗，但这种几率是很小的——圣剑会让所有沾有亡灵气息的存在受到侵蚀，如果不是看上了亡灵的力量，为什么会当他的走狗呢？
  “所以，你的雇主应该就是远征路上的一个亡灵组织，并且这个组织的高层，或者头目十分惧怕冰系魔法，也就是说，他应该是火系的亡灵或者怪物，并且，以人类的水平的话，如果想娜丽莎就能给他带来威胁的话，那么他也许还不是特别强。”艾斯的分析十分到位，随后他又想了想，在脑海中翻阅关于符合这些特征的存在。
  “难不成……是熔岩么？他确实是远征路上的怪物，但，已经被曾经的一个公爵封印了啊。”艾斯思考着，当他提起熔岩的时候黑龙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主人……那个亡灵似乎确实和熔岩有关系，期初我还没注意，但，他的气息里边，有着十分浓烈的深渊火焰的气息。”摩根的话几乎就是验证了艾斯的推论，纵观这大陆，能够控制深渊火焰的，除了熔岩，应该没有别人了。
  熔岩，听到这个名字，艾斯倒吸了口冷气，尽管水下并没有空气。
  那个怪物是两千年前大陆的一个灾难，他是从公爵那里听说的，曾经的熔岩拥有的力量能够踏平整个西方大陆，并且他也确实是那么做了。他将杀戮与荒芜带去了西方大陆，毁灭了一个又一个城市，和一个又一个村庄，那带着深渊气息的火焰在他手下的亡灵军队中引燃，让那些亡灵无比沸腾。
  最后，三位当时的公爵出马，才将熔岩打败，可惜却无法完全的杀死他，两千年前，还没有能够让深渊火焰熄灭的能力，并且，熔岩的生命力强的惊人，三位公爵只能把它重创后，送进了绝望深渊。
  而最后的结果是，熔岩陷入了沉睡，三位公爵死了两个，重伤一个。
  “主人……原谅我的冒昧，熔岩真的那么强大么，如果真向您说的那么强大，为什么还要我去扫除那个冰系魔法师呢？”摩根有些纳闷，艾斯确实咯咯地笑了两声。
  “两千年，你以为是两个月么，在强大的生命，在时间的洗礼下也会衰老，也会枯竭，更何况，熔岩在沉睡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现在的他，应该是非常弱的，可能，这个远征队完全可以将熔岩杀死，只不过，费点力气罢了。”艾斯可最能体会时间的伟大，毕竟自己已经也存在了两千多年，虽然有一千九百多年处于混沌的状态，但好歹也是存在啊。
  作为使徒，他们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以生命的形式存在，还是时间流淌的长河中，一道不会被它带走的河底顽石。
  “熔岩，哼哼，有点意思，似乎绝望深渊距离波莱群岛不远吧，等这小子痊愈后，可以去看看，我真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熔岩，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主人，快要进入暗流水道了，我们乘着暗流，会很快的到达波莱群岛。”摩根提醒道，艾斯猛地想起艾克说的那句话，他感觉，摩根身上有什么与他的身世相关的东西，于是他走进了头骨中，将艾克的项链掏了出来。
  “喂，黑龙，你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么？”艾斯问道，摩根被问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忌讳什么，但艾斯对他精神的控制叫他完全不能隐瞒任何信息。
  “十年前，我在边境之海的蒂格，参加了一场屠杀，而那个被屠杀的家族的族徽便是这样的一个龙形。”他说完以后，艾斯顿了顿，有些沉默。
  “你的意思是……这个家族已经……”
  “没错主人，我感到深深的抱歉，克洛法迪家族，边境之海的名门望族，现在已经被尽数屠杀了，十年前，被三百个雇佣杀手组成的队伍屠了族，现在，再也没有这个家族的踪迹。”摩根的话让艾斯十分不舒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毁了一样，他和艾克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感情也算是深厚了，听到艾克的族人全都死去的消息，他也很不舒服。
  “真是令人辛酸啊，我的兄弟，你也是一个孤儿，我突然就对公爵说的话有兴趣了，他为什么很好奇你的母亲是谁呢？难道，他已经知道你的父亲已死了么，既然是故人，为什么故人遇难却不相救呢？”艾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似乎有些不正常，在艾克身上有着许多让他迷惑的东西。
  那个项链如果仅仅是家族的象征的话，如今已经能够解释了，但，先兆者的体质是从何而来，那惊人的魔法天赋又是从何而来，还有，他是如何逃脱那么多杀手的追杀，从遥远的边境之海逃到库伊曼城邦的呢。
  还有最大的一个疑点，谁是这场屠杀的谋划者，他有什么目的？
  “主人，关于那场屠杀，我能知道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因为当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雇佣杀手，我只配知道，那个家族得罪了一个大势力，然后就遭受了灭顶之灾。”摩根说完，艾斯头都大了，完全没有头绪，十年前的事情，并且这么离奇，让他头痛欲裂。
  “算了算了，别和我说这些了，到时候我再自己查吧，该死的，这混小子居然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不对，如果这次他没能活过来，那么我不就清闲了么，可是，唉，谁叫我是个善良的人呢？”艾斯的自言自语着实让摩根觉得很无语。
  这时，一股强大的水流向着深渊的底部涌去，艾斯知道，这是到了暗流区，他们乘着这暗流能够很顺利的进入波莱群岛，在黑龙的头上，他能清楚地看到水道下面的蒙蒙光芒，那是一些荧光的海底植物，几只长相怪异的鱼顺着暗流游了过去，骸骨黑龙也顺流而去。
  在快的不行的暗流里，经常会有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比如深层鲨鱼，艾克身上的血腥味到还很重，那些优秀的掠食者可不会放过一丝的血腥，他们循着味道前来，并且，来势汹汹艾斯不由得笑了，对于这些鲨鱼，他可是从来都不感冒的，然而，摩根的话让他来了兴趣：
  “主人，四周前来的并不是鲨鱼，而是鲛人，他们是鱼人的高阶种族，和那些低级的鱼人完全没法比，如果操控了他们的话，也许会有些用途，毕竟，远征路上，还有不少的水路要走。”
  “正合我意，哈哈，虽然那个魔法的后遗症还没消退，但，管他呢！”说着，艾斯手中一个纯净的球体凝成，在这浩浩的深海中，那一点微芒，如同夜空里唯一的星星，灿烂夺目，他静静的等待着那些鲛人扑上来，随后，六张长满尖牙的嘴便出现在这星星身边。
  如果那天狗吃月亮作比喻的话，此时艾斯正在被六狗分尸，但这些废物般的存在，如何与夜空中的寒星相较呢？
  “怪怪的来当我的仆从吧。”那个球体猛地发出夺目的光芒，仿佛寒星变成了皓月，照耀着朗朗的夜空。
  暗流水道中，沉寂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