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先兆者与因果

  【西大陆辉月帝国龙息码头】
  黑夜已经如同潮水般涌起，淹没了天空与大地，将一切都拉入一片茫茫的黑色之中，包括罪恶，包括尸体和血腥。
  艾克在刺穿那个杀手的心脏时，他身体中的某个东西仿佛苏醒了一般，一种血腥而又纯粹的情绪从内心之中喷涌而出，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推着他向前，将剑刃送入那些忤逆者的心脏。他感觉到迷惘，因为自己本不想杀人，可不得不去做。
  他想，这也许就是宿命。命中注定，他应当手染鲜血。
  当那剑刃从那个杀手身体中拔出的时候，几道身影从黑夜中拔出，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艾克掷出了数把匕首，犹如天女散花般，匕首如碎花向着艾克落去，而艾克此时有些愣神，他的眼中涌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它仿佛源于亘古，源于生物最本源的东西，嗜血的本能和求生的渴望编织成了它的存在——杀戮**。
  就在那漫天的匕首即将到来的时候，艾克手中的灵珠一闪，一道绚丽的彩虹光晕出现在他的头顶上，形成一道七色的屏障，那些杀手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额扭曲，这个术，在东方可谓无人不知，“虹之壁障”这可是皇族才配使用的防御术。
  “我仿佛已经看到皇族对这少年的无尽的追杀了。”一个刺客说着，一道银光从地面拔地而起刺穿了他的喉咙，艾克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一种磅礴的杀意翻江倒海般涌向这几个杀手，他们本来在夜里视野受阻，难以看清艾克的踪迹。但如今他的长剑上有着蒙蒙的白光，灵珠发出夺目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身影，即使如此，杀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这白芒之中，一点点的猩红色都会变得无比明显，更何况，此时艾克初成的杀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释放出来，让杀手们都感到喉头一紧。
  “杀人么……我本来不想的，我不想……”艾克重复着相同的话，似乎第一次杀人让他的心神受了影响，艾斯虽然料想到他的第一次杀戮会有一些不好的影响，但他没想到的是，艾克的杀气居然能如此狂暴，并且，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艾克手中的光芒照耀着那些杀手的身体，一种恐怖的杀气在光芒中仿佛成了云雾，他径直地冲向了那几个杀手。那些杀手面对着艾克仿佛面对着一个从血海中走出的魔性大发的怪物一般，即使是被训练成杀手的他们，也从没有听说过谁能释放出如此恐怖的杀气。
  也许，这个小子天生就是一个杀神。
  他们向着艾克掷出匕首，却被他精准的用长剑挡开，他冲到一个杀手身前，用最简单最粗暴地方式将长剑刺进了他的腹部。
  “哼哼……即使我死了，这次的任务也不能失败，你动了皇族的东西，别想在这世间继续存活！”说着，那个杀手死死地抓住了艾克的手臂，他本来想要抽出的长剑如今也无法抽出，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即使有灵珠给他提升了不少的力量，他依然是不能摆脱一个成年杀手的全力限制。
  “小子，死吧！”就在艾克被那个杀手死死抓住的时候，另外的两个杀手将手中的匕首换成短刀，向着艾克冲来，企图在两人的联合绞杀下，砍下艾克的头颅。
  “我们死了很多人了，不怕再死我一个！小子，你必须死，为了皇族的荣耀！”那个杀手大喊，此时，另外两个杀手已经来到了艾克身前，刀已经被他们高高举起，一道银光闪过，人头落地……
  但，不是艾克的人头。
  那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了两个杀手的头颅，就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克鲁斯的身影出现在幽暗的草地之上，那个被艾克刺穿的杀手不甘心的喊着，可以已经无济于事，艾克嫌恶的用剑将他高高挑起，狠狠地摔向地面。
  “小子！压制住自己的杀气，初生杀气就这么重，该死的，你会变成杀人狂魔的，混蛋上帝，真是让我感到欣慰，我的队伍里居然出了一个杀人魔。”克鲁斯一边说着一边赶上前去，重重的给了艾克的脑袋一拳，附近的杀手已经不敢再强行进攻了，他们知道，克鲁斯的实力是十分恐怖的，选择撤退也是一个保存实力的好办法。
  “喂，克鲁斯，我怎么了……天啊，头好痛……”艾克倒在地上，无奈的诉苦着：“这些该死的东方人，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么……感谢上帝，虽然我不信这个，不过，至少我是活下来了。”
  “小子，你知道那灵珠什么来头么？居然这东西你都敢抢，如果不是我过来，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克鲁斯正说着，几声惨叫传来，艾斯从一边缓缓地飘了过来，看到了克鲁斯后，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进入了艾克身体里，克鲁斯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自然他是看不到艾斯的，再加上夜晚视野较差，没有看到倒在那里的几个阴阳师，所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喂，暴力狂，我饿了。”艾克的声音很小，他现在很累，并且精神也有些虚弱，克鲁斯笑笑，把他背了起来，向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你这小子，虽然很危险，但，那灵珠可是好东西，哈哈，东方人这下子该着急了。”在克鲁斯的声音中，艾克缓缓地睡去，他这一夜可谓心力皆疲，夜晚是疲惫者的安眠剂，所以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小子，我发现你真的不是什么一般人，”在梦里，艾斯对艾克说：“一般人的初生杀气不会这么重的，并且，你能够使用灵珠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怪不得公爵把你交付给我，虽然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家伙。”
  “说实在的，我和你感觉差不多，我也不知道你这个一直在我这里蹭吃蹭喝的无赖是什么来头。”艾克挖着鼻孔看着艾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觉得你再这样吃下去，我就得重操旧业了，不过，你那么厉害，弄点钱来应该挺简单的吧。”
  “我现在不是和你讲这件事，我是想告诉你那灵珠的来头，还有，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不一般么？”艾斯问他，他想了想，才说：
  “从小就被人扔在小城里靠别人接济过日子的人可能是一般人么……”他刚说完，艾斯愣了愣神，随后艾克就觉得腹部一痛：“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梦之使徒，在梦境之中，我能够做任何事，包括，让你在梦中死去，那几个阴阳师就是被我强行拉进梦境之中然后杀死的。你要不要试试啊？”艾斯诡异的笑着，艾克突然觉得这个白吃饭的家伙还是有点作用的。
  “好吧，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除了感觉异常灵敏之外。”艾克的话让艾斯一个机灵，急忙走近了他，盯着他说：“什么感觉灵敏，你说清楚点，具体告诉我，怎么回事。”
  “就是……我能看到那个马尔斯身体里的魔法之源，还有那个灵珠，我能看到灵珠里面的奇怪能量，而且……”艾克越说，艾斯越激动，最后都已经快要贴上了艾克的脸了，那棕发已经扫到了艾克的前额。
  “而且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艾斯激动地不正常。
  “我能跟灵珠里的力量交流，它似乎能够听懂我的话，而且……我和它好像有什么联系……”还没等艾克说完，艾斯就已经拍着胸口，欢呼上帝万岁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该死的公爵，居然把我瞒的这么苦，你知道你是什么人么？”艾斯问他，他摇摇头，并且用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我要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会问你么？”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传说，当然，我也仅仅是知道这是一个传说而已，具体他是否是真实的，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这世界是由什么控制的么？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中枢是什么，你知道么？”艾斯用一个极其狂热的表情看着艾克，艾克被他这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想了想说：“你……是在嘲笑我见识浅薄么？”
  “白痴啊你！算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好了，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一个叫‘枢纽’的地方，在那里世界上的一切因果都在那里有着记录，在‘枢纽’居住着一位守护者，他存在于时间之外，不受时间的影响，千万年如一日的存在着，在某一天，一个凡人到达了‘枢纽’，那个守护者十分好奇，他是如何进入‘枢纽’的，于是便对他进行了试探，发现他有某种感知能力，能够感知到各种强大能量的存在，并且，他能够改变因果，这让守护者无比惊讶，因为就算是守护者都无法改变因果的发生。”艾斯说的十分起劲，但艾克只是挖着鼻孔，提不起一点兴趣。
  “哦……然后呢……”
  “然后他就在‘枢纽’改变了自己的因果！你想一想能够改变自己的因果，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艾斯狂热的说着：“而你，很可能就是下一个这家伙啊，改变因果！真是令人期待。”
  “所以，这个人后来怎么样了？”艾克对艾斯说的东西一点也不上心，好像就事不关己似的，本来就是么，那个家伙能够找到那种地方，肯定不是普通的人，现在看看自己的实力，所以，管他什么事……
  “传说只是到了这里，并且，这段传说是在神之庭院记录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建造神之庭院的人，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神！”艾斯最后一句话让他吃了一惊，但，感觉对他没什么帮助，哪怕那家伙是神，但自己不还是弱鸡一个？连一群东方的刺客都打不过。
  “那个人，被称为先兆者，似乎他就是这世界的主宰，那可是一个能够控制命运的男人，他可以改变因果！你想想这种事情，除了神之外还有什么？”
  艾克沉默着，艾斯见他露出了这种表情，不由得问道：“你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兴奋么？”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改变了什么因果呢？又为什么要改变因果呢？”
  艾斯愣住了，他默默地看着艾克，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弱小的十一二岁的少年，而是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在艾克身上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他觉得将会如同光芒，照耀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