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安夜:暖男粉宝

  墩墩儿是个乖宝宝。
  外婆问:“咱们家谁最乖?”
  安绝、夜辰选择性忽视,一个埋头装弹夹,一个正看军事快报。
  小姑娘自告奋勇:“宝宝最乖!”
  妮娜抱着小肉团,抖啊抖,要命的稀罕劲儿。
  “咱们小墩墩儿说,谁最乖?”
  “泡泡(宝宝)……”流着口水,大眼晶亮。
  小姑娘闻言,一蹦八丈高,凑上去,狠啵一个:“小墩墩儿最好了!姐没白疼你!”
  “杰……杰……”咧嘴,笑,手舞足蹈。
  一向被人保护的小公主,终于也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墩墩儿乖,姐姐最爱你!”
  爱到什么程度呢?
  从来不与人分享零食的宝宝把自己一半口粮拨给了他。
  整天嚷着:“弟弟呢?墩墩儿呢?”
  不仅如此,连喂奶、换尿布这些事做起来也有模有样。
  “王奶奶,这是给弟弟喝的吗?”
  “对啊。”
  王嫂笑得慈眉善目,这安家的孩子,个个拔尖儿,顶顶的人中龙凤。
  “有点冷了哦,再温一下可以吗?”
  “唉哟……还真有些凉了。都怪我,顾着锅里,没有第一时间送去,还好小小姐发现得早……”
  “谢谢王奶奶!”
  “不谢,去玩儿吧……”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
  “小小姐对二少爷真好!”老眼欣慰,羡慕不已。
  小脑袋一扬,“那当然,墩墩儿是我弟弟,对他好是应该的!”
  夜辜星正逗小肉团,“老公,这还是咱们女儿?”
  细细打量一番,“不像造假。”
  轻声一叹,“儿子诶,你姐对你比对她亲爸亲妈还好,有点吃醋呢!”
  小墩墩儿窝在麻麻怀里,一个劲儿傻笑。
  “笨儿子!”
  墩墩儿是个美宝宝。
  一岁的时候,肉墩子长开了,苗条了,肉肉的小脸隐约可见英挺的轮廓,棱是棱,角是角。
  皮肤白嫩,好像随时都能掐出水来。
  小鼻梁又直又挺,欧式双眼皮,瞳孔的颜色也逐渐变浅,紫光柔和,潋滟生波。
  作为姐姐,旭儿既骄傲,又嫉妒。
  不得不承认,安家四个孩子,包括小夜辰在内,墩墩儿是最惊艳的。
  没错,惊艳。
  安绝冷肃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那张英俊的脸。
  很多时候,甚至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抬头。
  夜辰美则美,金发褐眸,典型的欧洲人五官,轮廓深邃,可他太封闭,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淡,犹如一朵开在悬崖缝隙中的高冷之花,难以接近。
  旭儿还处于婴儿肥阶段,五官明丽,肉嘟嘟的样子却只会让人联想到“可爱”二字。
  而墩墩儿,是典型的混血长相,尽挑精华部分继承。
  用旭儿的话说——
  “弟弟比SD娃娃还漂亮!”
  最关键的一点,墩墩儿是个阳光宝宝,对谁都笑,杀伤力可想而知。
  “煌,咱们儿子是不是长得……太好看了?”
  沉吟一瞬,点头。
  夜辜星叹气,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幸好墩墩儿生在安家,否则,还真是……不敢想象。
  被当做物件拍卖的小金毛,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若非遇见夜辜星,小夜辰如今的命运……
  “现在孩子还小,能看出什么?总归是要变的。”
  “如果不变呢?”
  冷冷一笑,眼底隐现张狂:“偌大的安家还不够护咱们儿子一生顺遂?”
  那厢,旭儿靠在小夜辰肩头,两人并肩而坐。
  窗外繁星点点,星辉灿烂。
  男孩儿眉眼间的温柔,匿藏于夜色凄迷中。
  旭儿兴致不高,蔫了吧唧的。
  突然,坐直身体,秒变严肃:“辰哥哥,你喜欢墩墩儿吗?”
  “喜欢。”
  “是因为墩墩儿漂亮?”
  想了想,点头。
  墩墩儿确实很漂亮。
  “那宝宝和墩墩儿,谁更漂亮?”
  “你。”
  本来应该高兴的,可小姑娘总觉得不对。
  她漂亮……
  可墩墩儿也漂亮啊?
  为什么别人觉得墩墩儿不漂亮了,她心里反而难受?
  “辰哥哥!你说错了,应该是宝宝和墩墩儿都漂亮。”
  “嗯,都漂亮……”
  吧唧一口,“辰哥哥最好!宝宝最爱辰哥哥!”
  黑暗中,少年浅笑勾唇。
  墩墩儿是个粉宝宝!
  自从学会走路之后,小家伙开始不老实,小泥鳅似的奔来跑去,滑不溜手。
  起初,最喜欢爸妈房间里,那张Kingsize的大床。
  王嫂一转眼,就被这小东西给溜走了,直接上楼逮人,不出意外,肯定在床上小猪一样乱拱。
  之后,又爱上了姐姐房间里的衣柜。
  常常钻里面睡一觉,醒了,又爬出来。
  最严重的一次,闹得整个占鳌都惊动了,就为找这小祖宗。
  旭儿见弟弟喜欢,也不管自己最爱的衣服会不会被弄乱、踩脏,一个劲儿纵容着。
  直到有一天,小东西拿着粉色蝴蝶结往自己头上套,旭儿瞬间get到灵感。
  第二天,小墩墩儿成了名副其实的“粉团子”!
  粉色蝴蝶发箍,粉色开档连体裤,粉色小绒鞋,外加一圈儿粉嫩小围脖,衬得一张小脸儿粉白粉白的。
  夜辜星一口海鲜粥包在嘴里,忘了吞。
  安隽煌面色一黑。
  绝小爷嘴角抽搐,小夜辰则是一脸纵容。
  反正,他家宝宝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麻麻!墩墩儿好看不?”
  “呃……”
  “粑粑?”
  “……”
  “哥哥?”
  “丑。”
  “辰哥哥?”
  “好看。”
  夜辜星轻咳两声,朝旭儿招手,“过来坐。”
  “哦。”小姑娘心情倍儿棒,牵着弟弟走过去,看着王嫂把墩墩儿抱上儿童椅后,才放开他的手。
  然后,落座。
  当妈的看在眼里,明明准备好一大通说教的话,突然没声儿。
  “宝宝,你怎么把自己的衣服给墩墩儿穿上了?”
  “因为这些衣服好看啊!宝宝喜欢,墩墩儿也一定喜欢!”
  “可墩墩儿是男孩子。”
  “男孩子就不能穿粉色?我看墩墩儿很喜欢啊……”
  这不,还拿着衣服上的装饰小毛球在啃呢!
  夜辜星:“……”
  至此,小墩墩儿彻底沦为他姐的专职麻豆,穿着一身粉,四处晃悠。
  甭说,这粉色搭在他身上,当真好看得紧。
  墩墩儿是个暖宝宝。
  见人就笑,连幽居不出的纪情,也忍不住想往怀里抱。
  可夜辜星不许。
  别怪她心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对纪情,她已经彻底失望。
  如今,有齐兰在,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关起门来,斗得你死我活,就等着看谁先去见上帝。
  某日,小墩墩儿得了块芒果抹茶,眉开眼笑。
  “外婆,勺勺~”
  妮娜递给他小木勺,“宝贝慢慢吃。”
  咕噜咽了口唾沫,小嘴咂吧,伸手,往妮娜面前一推:“外婆,吃。”
  奶声奶气,软糯可人。
  妮娜一颗心早就软成面条,“墩墩儿乖,外婆不吃。”
  “很好吃哦!”
  “外婆已经吃过了。”往他面前挪了挪,小家伙咽口水的声音顿时响亮几分。
  “那……墩墩儿吃了?”
  “吃吧。”妮娜满眼欣慰。
  这孩子,叫人恨不得搁心尖尖儿上疼。
  正欲开动,突然——
  “咦?什么味儿?”
  旭儿从房间出来,大夏天只穿了件超短吊带裙,露出肥胳膊肥腿儿。
  一看就是午睡刚醒。
  “姐姐。”小墩墩儿叫她,吐字清晰。
  “弟弟乖,”凑上前,“原来你在吃芒果抹茶啊?”
  大眼眨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正准备开口,墩墩儿把蛋糕往她面前一推,“姐姐,吃茶茶。”
  这点,墩墩儿随她姐,冰淇淋和芒果抹茶都是真爱。
  旭儿到底大几岁,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其实,她是被饿醒,所以才出来觅食的。
  “唔……我们一人,一口。”
  说着,挖了满满一勺伸到旭儿嘴角,“姐姐一口。”
  小短手努力够着,笑容甜甜。
  不知怎的,小姑娘有点想哭。
  张嘴,舌头一卷,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好吃!”
  得到想要的回应,墩墩儿又替自己挖了一勺,送进嘴里,小模样甭提多享受。
  姐弟俩就这样一人一勺,最后只剩下沾满奶油的包装纸。
  旭儿打了个呵欠,“又困了……”
  伸着懒腰往屋里走,不忘叮嘱:“小墩儿,记得去午睡哦!”
  “好!”
  转身关门的时候,她看见弟弟正小狗似的舔奶油,咂咂嘴,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小心脏像被烫了一下,热气蒸腾。
  旭儿暗暗发誓,等她长大了,一定要给弟弟买很多很多的芒果抹茶!
  向来冷漠的绝小爷,对着小墩墩儿很难摆出臭脸。
  “锅锅!流血了……”小家伙眼里含着泪,要哭不哭的模样儿让人心疼。
  把拆卸完毕的狙击枪部件扫到一边,绝小爷摆手:“没事。”
  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唔……锅锅疼……”
  “不疼。”
  “疼……”小家伙攥紧拳头,一双紫光潋滟的水眸就这样巴巴望着你。
  绝小爷无奈,“墩,乖,不疼。”
  “疼!”开始跺脚,眼眶通红。
  “好好好……你说疼就疼。”
  小东西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走了。
  大概十来分钟,席瑾从地下室被拉上来,“我说小墩儿,你这是干嘛呢?”
  “疼……锅锅疼……”
  席瑾面色一变,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捞起小团子就开跑。
  “席瑾叔叔?”彼时,绝小爷正躺在沙发上休息,零散的狙击枪已经被他重新组装回去。
  “你、先别动,我检查完了再说。”
  五分钟后,席瑾松了口气。
  “臭小子,你搞什么?”害他白担心一场!
  “墩儿叫你来的?”
  目光逡巡在两兄弟之间,良久,重重叹息:“算了,迟早有一天被你们玩儿死……”
  咕哝着,往地下室走,“浪费我时间……讨厌!”
  “锅锅……”目露忐忑,好像自己做错事了。
  “墩儿乖。”竟有种,说不出的……怜爱。
  手足情深,不外如是。
  安曜三岁生日那天,安隽煌突然接到陌生来电,归属地是……华夏京都。
  “出什么事了?”
  “纪刚……肝癌去世。”
  夜辜星微愕。
  室内陷入沉默。
  半晌,“这么多年,该回去看看了……”
  毕竟是亲舅舅。
  既然他想要重返华夏的理由,那夜辜星就给他一个。
  六月二十八号,印有安氏标志的直升机降落京都机场停机坪。
  “墩墩儿看,这里就是华夏,妈妈和爸爸认识的地方。”
  “华夏?”
  “嗯,华夏。”
  时隔多年,终于,回来了……
  一家三口赶到纪家老宅,参加纪刚追悼会。
  蔺慧静立一旁,脸上表情麻木,只是不停有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早在几年前,她和纪刚已经办理离婚手续,没想到,这个时候,站在灵前,为他披麻戴孝的还是这个女人……”
  情之一字,谁又能真正说清楚,看明白?
  不过是,你情我愿,为爱成痴。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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