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0 算计
等慕容纤纤等人的身影消失后,一名青年弟子抬起头,满面愤然地看向那位被慕容纤纤打成猪头的吕正平……他叫吕子健,也是慈航道宗的一名精英弟子,对于凭空出来这么一位摘桃子似的宗主继承人,自然是心怀不满,所以这次闹事也跟着过来了,只是没想到最后连帝境的长老都灰头土脸的败退了,他们父子和其他一人弟子却丢人现眼地被罚跪,这一切都是出自玉凌霄所赐!
啪!
吕子健捂着腮帮子,瞪大眼睛看着父亲,不明白为什么要挨这一记耳光。
“糊涂!”
吕正平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就不动脑子想一想。我们最早向那慕容纤纤发难,如果那些人想推卸责任或者有其它想法,岂能不拿我们开刀?现在我们已经在受罚,所谓一罪不能二罚,我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足以避开大多数麻烦,可以为以后的事情从容考虑。颜面算什么?比起我们吕家的未来,纵然受一时的胯下之辱又能怎么样?”
“啊?那些人会拿我们开刀?”吕子健当即瘫软在地,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可以为了他们才受罚的。”
吕正平长叹一声,摇头不语,其他弟子也是一付似有所思的神色。
玉凌霄带着慕容纤纤和唐语嫣离开长老堂,须臾之间便来到一片被云雾笼罩着的山谷上方。
“老祖,这里不是云雾谷禁地吗?”唐语嫣讶然问道。
“不错。但你还年轻,不知道的东西多了。这云雾谷是本宗的的禁地,也是初代祖师的传承之地。只有祖师的隔代传人才能够进入云雾谷。”玉凌霄微笑着说道。
“难道历代宗主都没有进入谷中求取传承?”唐语嫣不解地问道。
“当然试过,但都是铩羽而归。”
不知道是不是慕容纤纤错觉,她似乎感觉到玉凌霄有那么一点儿幸灾乐祸地意思,“那些志大才疏的家伙被困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没有紫竹鱼篮,他们根本进不去。枉费心机。”
玉凌霄转向慕容纤纤:“将你的身份玉牌对着云雾谷输入仙元。”
慕容纤纤依言取出身份玉牌,然后指向下方输入仙元……一片清霞蓦地从玉牌上射出,转瞬间没入下方的云雾之中。
仿佛风卷残云一般,下方的云雾一阵翻涌之后,蓦然化作一片片飞絮向四周飘散,露出云雾谷的全貌。
这座山谷的面积极其广阔,左面危崖削立,崖脚有一大洞,幽深莫测。壁间繁花盛开,碧苔遍布。前面一片平地,疏落落列着一片花林,只是这些花树十分的低矮,比灌木高不了多少。虬枝交错,婉蜒如龙,上头开满一色纯白,其大如碗,似莲非莲的奇花。
另有一片花树较高,形似杨柳,有花无叶,花似吊兰,丝丝下垂,无风自动,时送异香,闻之心神为畅。前面是片湖泊,面积大约有百十亩,碧波浩缈,晶明若镜。湖中水光与上空海云相映,远望过去,宛如银霞。
湖旁花树参差,奇石罗列。一石高仅数尺,方圆大约有十余亩,突出湖中,石上种着数十百竿从未见过的方竹。林中设有玉几玉墩。水石清华,景致更见空灵。
玉凌霄进入森中,在一只玉墩上坐下,指了指另外几个玉墩示意慕容纤纤和唐语嫣都坐下,轻叹了一声说道:“师妹,虽然刚才我是帮你解围了。但你也看到了,宗门当中还是有一些杂音的,这些人数典忘祖,一门心思巩固现有的权利,而忘了祖师当年创业的初衷。不过你放心,只要紫竹鱼篮在手,是你的就是你的。”
“老祖,除了您和语嫣之外,还有谁会支持我呢?”慕容纤纤虚心请教。
“你只需要一个人支持就足够了了。”
玉凌霄若有深意地看着慕容纤纤:“紫竹鱼篮既在你的手上,祖师就是你最强有力的支持者,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
这也太虚无缥缈了吧?
“师妹,你就尽管放心好了。祖师早有安排,你只管依本心行事就可。嫣丫头,我们走吧,师妹刚刚归宗,需要休息。”
玉凌霄站起身告辞,衣袖一挥,将不情愿离开的唐语嫣强行带走,身形须臾间飞出山谷,四周的云雾也渐渐弥合……就在二人的身形消失的时候,玉凌霄的声音蓦然传到了慕容纤纤的耳际:“慕容师妹初来,为兄有几件小礼物相送,已经放入云雾洞天之中了。”
“多谢老祖。”慕容纤纤连忙传音致谢。
虽然玉凌霄一口一个‘师妹’叫着,慕容纤纤可真的不敢大大咧咧的以师妹自居,她现在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然而,就在慕容纤纤准备去自己的洞府时,云雾谷外却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大不客气,竟然是直接进入云雾谷,慕容纤纤不由得心中暗恼,也不去迎接,就在林中看着他飞过来。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了,但血气极其旺盛,不输于壮年之人,身上散发着浩瀚深沉的气息,竟然又是一位帝境强者。这一位挟着帝境强者的气息而来,谷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了起来。
帝境强者,是仙界的高端战力,一名仙帝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源,便可以开创一个门派或者建立一个世家。譬如千湖宗,慕容纤纤知道的也不过是三、四位仙帝,也许有隐藏的,但绝不可能越过两手之数。
而她才来慈航道宗不久,就看到数尊仙帝了,而且还有一位未曾谋面的半神,这慈航道宗的底蕴恐怕不下于本宗啊!
“你就是慕容纤纤?”这尊仙帝一落到地面,就是一付气势凌人的样子。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似乎在他眼中的慕容纤纤,只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而已。不过,这老家伙倒是没有以气势压迫慕容纤纤,显然他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慕容纤纤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感激他。她双眼望着天空,似乎没有看到眼前这个大活人,一脸嫌弃地嘟囔道:“好好的一付美景良苑,怎么会飞来一只大苍蝇?”
比嚣张,年轻人似乎更有本钱吧?
是,慕容纤纤也是近千岁的人了,但比起眼前的万年某只来说,那是绝对的年轻。
听到慕容纤纤的话,这尊仙帝的鼻子差点儿都气歪了,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气息顿时不再收敛,毫无顾忌的释放开来……慕容纤纤感到着自己就像是站在一股浩荡的洪流冲击,经受着无做巨浪的击打。不过,如果仅凭这一点就想让他屈服,那就未免是一厢情愿了。
“你又是谁?别在我这里摆架子,既然来了,就痛痛快快的说话。我敬你是前辈,允许你肆无忌惮地张扬一下,但如果不识进退……嘿嘿,莫非你真的以为这云雾谷是任人来去的地方?”
慕容纤纤这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森森寒意。
就在这一瞬,那位仙帝竟然感到了一丝心悸。但他旋即反应过来……好歹自己也是一尊帝境强者,竟然在心志方面被一名修为落后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年轻人所夺,虽然只是一瞬间,却已经令他吃惊非小。
虽然这位仙帝心中震惊,但表面却冷傲如故:“本座慈航道宗长老常志青。年轻人,如果你聪明的话,就快快放弃所谓的‘祖师传承人’身份,交出紫竹鱼篮!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凭你,还配不上这个位置。我慈航道宗传承有序,自有规矩。当然了,本宗绝对不会亏待你,拿着你应该拿的苯离开这里,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最好的永远不再回大衍星。”
“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慈航道宗的意思?”
这位常仙帝突然冒了现来,带着威胁的气势让她效出紫竹鱼篮和传承人的身份,这让慕容纤纤不由笑了起来。
这位常仙帝突然来这里威胁慕容纤纤不是没有原因的……慈航道宗目前当然有宗主传承人,名叫季昊云,是他的弟子。在他看来,自家弟子是本宗最优秀的弟子,日后接掌宗主位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慕容纤纤横空出来,不仅威胁了季昊云的地位,而且造成了宗门传承的混乱,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从一开始知道慕容纤纤的存在,他和季昊云的父亲一样,都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甚至是建议采用强硬的手段,让慕容纤纤交出紫竹鱼篮并放弃祖师传承人的身份。
刚才在长老堂,季昊云的父亲季天阳被玉凌霄和宗门护法迫退,但是为了自己的徒弟,常志青亲自上阵,想要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解决这件事情,逼慕容纤纤放弃。
常志青冷冷地说道:“这是谁的意思都没有区别!你配不上这个身份,你还是乖乖的放弃吧!否则,你这是自寻烦恼。”
“听常长老这么一说,如果我不放弃这一桩婚事,会有麻烦了。”慕容纤纤笑吟吟地说道。
常志青双目一寒,冷冷地说道:“世道凶险,世事难料,我辈仙人行走在外,谁都不敢保证能平安无事,万一遇到了劫数,一不小心那就是身死道消,也是常有之事。”说到这里,他双目中杀气一闪而过。
听到这般露骨的威胁,慕容纤纤的心中也是杀机盎然……要知道,作为一位仙帝,说出这样有着强烈暗示意义的话,虽然不能说是言出法随,但也绝对不是一句空谈。任何人听到一位仙帝这种指向明确的话,恐怕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寝食难安。
如果帝境强者要杀一位仙尊,那并不是一件难事,特别是在外面的时候,一位仙帝亲自出手解决一位仙尊,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只是常志青要以此来震慑慕容纤纤,却是算错了。
“威胁我吗?”
慕容纤纤从容不迫,老神在在,悠闲地笑着说道:“玉老祖说得不错,在慈航道宗还真有一批数典忘祖的人存在,你们不仅连源出何处都忘了,甚至连自家祖师的遗训都要违背,你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这样一说,我倒要看一看谁能杀得死我了。常长老,请回吧。我安置下来之后,就会取出玉前辈的传承。至于你那弟子……嘿嘿,有其事必有其徒,像他那种废物,也想觊觎祖师的传承,下辈子都没这机会!”
“你——”
常志青顿时勃然大怒,这简直是含沙射影啊!
‘有其师必有其徒’……徒弟是废物,那他这个师父又是什么?
作为慈航道宗的长老,常志青可以说是高高在上,已经很少亲自出手处理事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为自己的徒弟出头,竟然被一个藉藉无名的小辈给拒绝了,而且还挟枪带棒把他训得跟孙子似的,怎么不让这位仙帝勃然大怒呢?
霎时间,常志青双眼杀意一闪,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杀气。
“常长老,好走不送。”
反观慕容纤纤,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正将面临一位仙帝的攻击,他将一道神识送入身份玉牌之中,转瞬间,谷中禁制立发效用,就在常志青还在思索现在是否出手的时候,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将他送出了谷外,四周游离的云雾立时变得浓厚起来,将整座山谷遮掩得严严实实。
云雾谷,是初代祖师居住的地方。后来更是宗门中的禁制地。不过这外层的云雾禁制并没有完全发挥出来,所以那些慈航道宗的长老和高阶弟子都有机会进入谷中探索祖师传承,只是从来没有被认可过。
但这一次慕容纤纤的身份是得到承认的,权限最大,完全激发了谷中的防御禁制后,就算常志青这样的帝境强者,在没有破除禁制之前,也是无能为力。
事实上,如果慕容纤纤再腹黑一些,就算将常志青留下,他也得任由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