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自由
这时候,学堂放寒假了,学子们欢天喜地,不用再早早起床,也不用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坐在课桌前,听夫子讲那些艰涩难懂的内容,也不用天天都期盼着下课,天天煎熬……
总之,学堂放寒假,对广大学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月湖酒楼,三楼上,袁宝与袁青在一间厢房内吃饭,小宝甚是开心,袁青被他欢快的气氛所感染,整个人也轻快起来。
还有十多天就要过年了,天降大雪,行人渐少,酒楼也没有什么生意,甚是冷清,袁青决定,过年的前后十天放年假,于是在月湖酒楼工作的人员,全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酒楼不做生意,反正人们在这冰天雪地中,也不会跑来月湖畔观赏雪景,月湖畔一片寂然。
现在的酒楼中就只留下掌柜袁青与袁宝还有大厨陈蓝,账房先生葛裕连回家了,伙计们也回家了,打杂的,弹琴的与打手因也都回家了,明年正月初十,他们又得回到酒楼继续工作。
古代的在酒楼工作的人,好像除了生病,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这日子还是过得挺苦的……
酒楼清清静静,外面冰天雪地,空气寂冷无声。
青果铺,还在继续经营,在铺子里看店的是一对父女,女儿回家了,那么父亲就可以晚一点回家,那些做糕点的人都离工作地不远,而且她们家里也没有太多需要她们忙的,所以她们也可以晚一点回家。
报纸方面嘛,这天寒地冻,想必也没有几个人会出来买报纸,为了方便都是客人先在信箱里预定,然后报纸写好了。再送报上门。
大雪盖地,远望一片白茫,雪花还在飘着,宛如鹅毛。也许是物理上的定义,下雪天总是显得格外宁静。雪会吸收声音
清江水不流,万人江上过。远看甚惊心,近看原结冰。
当然这里的水还没有到达结冰的地步,就算结冰。也只是一块一块的,达不到能走人的程度。
过年了,爆竹声声辞旧年,家家齐欢乐。
除夕夜,全家人都要围在一起吃团圆饭,吃完饭后还有一起守夜,一直守到明年的第一天的第一刻开始,意为守岁,祈求来年平平安安,岁岁平安嘛。
在秋州。袁青没有什么亲戚,她与袁宝本身就是孤儿,虽然是孤儿是有些可怜的,但是袁青从来不认为自己可怜,当孤儿有什么不好?又不用承受家族使命,又不用与那一帮“亲戚”周旋,感觉一身轻呀人一生下来本身就是赤条条的,是不是孤儿,好像也没有太大分别。
当然,照袁青的灵魂年龄来说。她有没有父母,对她影响不大。只要别禁锢她的自由就可以了。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活在枷锁之中。这句话是卢梭所说的。说得很有道理,人生在世。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尊严需要代价,你要有本事人家才会尊重你,自由也需要代价,想要自由,大到革命。小到牺牲自己的某样东西……
其实,有些看起来很自由的人,他的内心也并非我们所想的那样自由自在。人就是这样,想得多,很烦,想得少,寂寞,什么都不想呢,空虚。其实那些所谓的烦恼就是我们的脑袋想出来的。
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当你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情时,你虽然看起来很忙,但是你却并没有感觉太烦恼。
自由并不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而是在不犯法的基础上,你过得还蛮开心的,不管是哪种方式的开心,只要你开心就行。
如果非要说起来,袁青还算是蛮自由的。
吃团圆饭,桌上有四人,袁青,袁宝,陈蓝,淇汣。三个少女,一个男孩,这种组合在一般团圆饭桌上甚是少见,不过这四人倒是其乐融融,不是家人胜似家人。
团圆饭吃完后,就是下午了,铺天盖地的大雪,下午倒是很亮,白雪倒映天空,宛如白光。
傍晚,放鞭炮,远处劈里啪啦,近处倒是甚少。他们是在月湖酒楼中度过除夕的,诺大的月湖畔除了这一家建筑物,也不见别家。袁宝来到门口,点燃一仗鞭炮,丢开,捂住耳朵,鞭炮啪啦作响,制炮的纸飞砸四周,男孩清秀的脸庞倒是笑意连连。
晚上,四人坐在酒楼守岁,乞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这个除夕,过得安静祥和。
第二天,清晨,炮声四起,代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的清晨已经来到。
哈,袁青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推开窗,外面棉白一片。确是新年第一天,值得好好对待。
新年第一天,人们都呆在自己家里,这一天不动刀,不干活,不往家门外倒水,吃得食物都是除夕那天剩下来的,意为年年有余。
到了大年初二,就可以走亲访友,拜年了。
期间莫子桑与林菀汐来到月湖酒楼拜年,给袁宝这个小盆友发了些新年钱,当小孩就是好,过年都有钱拿的。
“要不要去王府拜年呢?”这是袁青纠结的问题,太妃也说了袁青算是王府的家人,既然都算是家人了,大新年的,难道不该去看看吗?
“还是去看看吧,姑娘。”陈蓝在袁青身旁说道,“毕竟太妃对姑娘你是很好的。”
袁青点点头,好吧正月初三,袁青拉着小宝,姐弟二人来到王府拜年。
来王府的拜年的人,门槛都快要踏破了,姐弟两象征性的,来拜拜年,和那些人差不多的就算了。拿点不算寒酸的礼品,在王府看一看,拜一拜,小宝领了新年钱,然后也不多说什么,姐弟两走了。
日子静的像流水一般,没有太多波澜亦是无法回头。
白雪消融,鸟鸣阵阵,树吐新芽,万物复苏,大地回春。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是的,春天这个人喜物喜的季节到来了。一派初春的景象,让人心头暖和。
回去过年假的工作人员已经回归自己的工作岗位,月湖酒楼在这新的一年里,早已开始正式营业,青果铺那边亦是如此。
正月十六日,学堂亦是正式开学,袁宝没有任何理由的继续要去学堂上学。
正月底,泉水清流,叮咚作响,鸟儿清唱,婉转动听,远山绿意攀生,湖水碧波荡漾,杨柳才吐新芽,依依盈人。
月湖酒楼中。
“你们掌柜的呢?”男子清冷的声音,很淡,仿佛不染波澜。
“回王爷,掌柜的她外出打猎去了,说是在秋州城外边南面的那个山头,去了大概有一天了。”月湖酒楼的账房先生葛裕连对着男子恭声道。
打猎?“她大概多久能回来?”男子又问道。
“掌柜的说她要去三天,可能她明天下午才会回来。”葛裕连道。
秋州城城外,往南行十公里的路程,是一片连绵的青山,这里不是果林,是森林,是树木荒草丛生的野生山林,没有被人为破坏的青山。
青山连绵,杂草丛生,满目绿意。一人骑着马在树木较稀的地方,策马狂奔,她策马来到一处马儿过不去的地方,她也不迟疑跳下马,独自上前,她手拿弓箭,闭一目,拉弓满,手松,箭去,呼啸而过,随即箭中“靶心”,猎物倒地。
射箭之人,一身男子的简易装束,长发亦是一把捆在脑后,她是个女子,外形却打扮成一个男子。长发高高束起,脑袋一动,飘飘然然好不清爽,此人正是袁青。
她分明看见被她射倒在地的动物中了两箭,而她只射了一箭,另外一箭……从哪个地方射过来的,她都没有看清。
此人箭法真是出神入化呀。袁青看着另外一箭,啧啧点头。随即,只听得自己的左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头望去,是个男子,他慢慢走来,这春回地暖也挡不住他周身那万年不化的冰寒。
似乎被他那独有的寒冷气场所包围了一般,袁青忍不住的打个哆嗦,心中暗骂,这冰块脸到底是冰块做成的,春天都来了,还要来这里冷人。当然她的脸庞可是没有表露出来,当下,她低下头恭声道:“王爷,你……真是巧呀,你也来这里打猎吗?”
“差不多。”黎尘抬眼看她,她一身男装,倒也潇洒。
“哦,那么这只松鼠,你我各中一箭,我们两怎么分呀?”袁青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松鼠,挑着眉毛问道。
“你说呢?”他亦是挑挑眉,不答,反问她。
“平分。”她道。
“你拿。”他指着松鼠,淡淡道。
“为什么?”袁青皱眉,凭什么要我拿松鼠,你凭什么就要空手空脚?
“我放的那一箭是致命的,你那一箭不过是锦上添花。”他看着她含有怒意的眼神,语气平淡的说道。
锦上添花?娘的,袁青真的好想给他一箭,丫的,劳资那一箭是锦上添花。“不一定吧,你怎么知道我放的那一箭就是锦上添花?而你那一箭就是致命伤?”没图没真相,谁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