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

  而袁青还趴在地上,对着小灶使劲吹气,火不见燃,黑烟却越来越多。
  少年被黑烟呛得那叫一个难受,而袁青还在乐此不疲的制造黑烟。
  终于灶里的火燃了,可灶台外的柴火也跟着燃了,一时间山洞里浓密的黑烟中透出烟火红光。
  袁青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跑出洞外。还没来得及顺口气,一手拍脑,真是糊涂,还有人在里面呢,于是,她又忙忙跑进洞里。
  洞不大,而洞的中央地带,**熊熊燃烧,仅有在四周边缘勉强可以走路,袁青沿着山洞的边缘猫腰躬身走进洞内,黑雾浓浓,她掩住口鼻。
  “你是打算把我烧死在这里吗?”少年眉头紧皱,冷冰冰的看着袁青。
  “我若真的要害你,又为何要救你?”袁青无视少年的冰冷,这种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反而少年越冰冷,在这危险的时刻,袁青越能保持镇定。
  她迅速扶起重伤的少年,再迅速贴着墙壁往外走。
  黑烟浓浓,看不清少女的眉眼,却在火光微亮时一瞥,那双眼眸灿若星辰,清亮得堪比桃李。
  少年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她的眼眸,清澈无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山野猎女该有的眸子。
  两人顺利逃离火灾现场,回头顾,洞内火光笼罩,烟雾弥漫。
  袁青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道:“还好,我没害死你。”她承诺过少年一定会治好他,可千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少年冰冷的眼眸暖了暖道:“算你有良心。”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谁,你放心,我答应过要治好你,就一定会治好你的。”袁青颇为豪爽的想要拍拍少年的肩头,但又看到少年满身是伤,抬起的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落下。
  手僵在半空中,袁青看到少年刚缓和下来的脸庞有蒙上一层冰意,不知怎的,心兀自一僵,手落下来刚好拍到少年的痛处。
  “嘶。”少年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袁青悻悻解释。她现在有些郁闷了,高冷的人,她前世见了不少,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或是出于自我保护,或是那人有着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无人可进的高冷。袁青与他们相处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可今日她竟有些害怕少年身上这股冰冷。
  这种害怕不是出于某种低下自卑的原因,而是她心底怎么都不愿意看到他这股冰冷,总是想要避开他这股冰冷的感觉一般。
  就像一个人很害怕他的爱人给他脸色看的感觉。
  袁青摆摆手,想哪去了呢?自己与他不过给钱治病的关系,与前世的医患关系差不多,反正过不了多久,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他冷不冷他的,关我屁事。
  想到这,袁青无所谓地耸耸肩,头偏向一旁。
  洞中可燃烧的东西不多,火这会子已经灭了,只是山洞里滚滚浓烟,现在想进去是不可能的。
  “我辛苦捡来的柴火呀,还没完成任务,就壮烈牺牲了。”袁青在内心为洞内燃尽的柴火哀鸣。又得重新再辛苦一次。
  “那个,你能回避一下吗?”少年冰冷的俊脸,第一次染上一层尴尬。
  “什么?”袁青回过头,眼中充满疑问。
  少年脸上的尬尴更甚,却又不得不说:“我想出恭。”
  出恭,这个古代版的上厕所,袁青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差点就脱口而出‘出恭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话到嘴边又想起来了,改口道:“不就是上厕所吗,哦,你不会就在这洞口上吧?”
  少年尬尴的神色瞬间被冰寒取代。
  袁青被冻得咯噔一声,牙齿打颤:“这里真的不能上……我扶你到那边去上……”一字一字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尼玛,这少年冷起来也太他妈吓人了吧,袁青抽抽僵硬的嘴角,吞了吞口水,这少年也许是她看过最高冷也是最难搞的一个人。
  袁青伸手扶住少年的胳膊‘看在你是重伤的份上,姐忍了’心中努力给自己打镇定剂,扶着这块万年寒冰,艰难地往前挪着。
  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种令人臣服的高冷气质,无人可侵犯,以前袁青当笑话听,现在看到这位少年,她不笑了。
  袁青扶着少年,眼睛看着地面,龟速的往前移动中。
  忽然,一个石头绊住袁青的脚,她摔倒了,惨叫一声,少年也跟着摔倒。
  想到少年身上有伤,袁青非常好心的为少年当肉垫,他倒在她的身上。
  他们又一次四目相对,袁青神色淡定,少年脸色冰寒。
  “我说,我都为你牺牲那么多了,你怎么还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袁青非常不爽。
  “扶我起来。”少年抬头,避开袁青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淡淡道,他还趴在她身上。
  “那你给我滚到一边去。”袁青愠怒,只是片刻又开口道:“你压着我,我怎么起来?”说完,甩开他的身子,一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又是一把将少年拉起,动作完全没有之前的尊重。
  少年忍着痛,脸色更加冰冷。
  娘的,袁青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救下这个冻死人不偿命的……得冰块脸呢?
  “你就不能轻点吗?”少年冷着脸,非常不满袁青这幅一点都不为病人着想的态度。
  “妈的,姐又不是你仆人,为毛要对你毕恭毕敬的?”袁青怒气更甚。
  少年很有君子风度的没有说话,忍着剧痛走了,步伐沉重,却又有着绝不回头的坚定。
  “喂,那个,你……你就生气了?”袁青心软了。
  少年没有回应她,径自走到一处较为隐僻的地方。
  袁青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堵得慌,哼!死冰块。
  良久,都不见少年的身影,袁青心中莫名的慌起来,这死冰块是真的生气了?
  “喂,那个,冰块脸,你好了没有?”袁青对着草丛喊道。
  “我不叫冰块脸。”少年冷冰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叫他喂,他忍了,叫他冰块脸,他不能忍了。
  听到他的声音,袁青心中又莫名的安定下来,心乱心安都来的那么莫名其妙,搞不懂。“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怎么知道叫你什么?”
  “我叫……”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的意味。
  “好了,好了,出门在外的,真名也不方便想陌生人透露,你不说我也明白。”袁青颇为善解人意的说道,说到底,她也没打算对少年说她的名字,大家彼此彼此。“不过老是叫你喂什么的,也不太好,这样吧,我就叫你……,怎么样?”
  “?什么意思?”
  “呃,就是我们这些山里人对外人的一种称呼,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的。”袁青解释,找了好久才憋出‘’这个烂大街的称呼。
  “称呼只是个称呼罢了,叫什么都无所谓。”少年道。
  “恩,,你说的真对。”袁青很是赞同少年的话。
  这时,少年走进袁青的视野,他身材修长,一身肌理并不是那种猛男拥有的爆炸型肌肉,而是那种紧贴骨架,低调不张扬,却又有着无限爆发力的肌肉,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少年一头青丝未加修饰地散披着,一张脸轮廓坚毅,五官似刀刻般俊朗无比,狭长的眼眸似幽静的深潭冰寒寂冷,整个人好似冰雪中盛开的白莲,美得不可方物。
  少年散披着发,虽身有重伤,却一点也档不住他那出尘的气质,如果不细看,他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你母亲一定很美。”袁青看呆了,若不是她的优良自控能力,说不定她早就扑到少年身上了,更别说口水流成河。
  少年听过赞美他的话多如牛毛,可从没有一句能让他真心笑出来的,但袁青刚才说的那句话,少年不由自主,性感的薄唇弯出一丝诱人的弧度,美得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不得不说,袁青这句马屁拍的极其到位,这少年根本就不能用帅字来形容,似乎用什么字来形容都差之一格,但她说的这句话,如没有点明,但却给人无限幻想。
  少年的母亲确实很美。
  他这一笑,如寒冰解冻,温暖似春,袁青再一次看呆,前世,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帅到爆的明星,都不及他这一笑。
  罪过呀罪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千万不要被这只妖孽给迷住,袁青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归,她已经盯着他看了十多分钟了。
  “你能自己走回去吗?”袁青说道,努力掩饰之前盯着他看的尴尬。
  少年之前若是被人盯着看,将脸一沉,别人就会悻悻跑开,这次被袁青盯着看了那么久,竟然是淡定无比,一点也没有黑脸
  的意思,反而有些享受被她盯着看的感觉。(当然,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少年被自己心头的这种感觉,唬了一跳,而脸庞依旧古井无波,“可以。”语罢,他向山洞慢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