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未来的道路――圣兽队

  醒来后的第二天，钢千翅就躺不住了，伤得那么重还硬要下地，医者们表示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倔的少年伤员。若不是小星他们苦苦哀求，钢千翅早想离开这里了。
  好说歹说，他才被允许走出病房，来到屋外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块绿茵茵的草地，钢千翅在草地上躺下，早晨的空气最清新，还有泥土的气息，钢千翅感觉就像回到了狮鹫山庄。
  惬意地闭上眼睛，钢千翅已不记得多久没有过这种享受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钢千翅侧侧脑袋，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抹粉红色。苗纹纹弯着腰，想看清钢千翅在干什么。
  钢千翘眉头一皱，略带不满，“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苗纹纹轻笑出声，“我又没受伤，你才应该好好休息。”苗纹纹在钢千翅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钢千翅上下打量苗纹纹，直到确认苗纹纹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苗纹纹那副俏生生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身体虚弱。
  钢千翅坐起身来，想起地下赛车场的一幕幕，好奇地问，“纹纹，你的骑刃王和车魂是什么？”
  “……赤焰爷爷告诉我，我的骑刃王是凤翎骑，我的车魂是凤凰……怎么了吗？”
  赤焰爷爷说的？纹纹自己不知道？“没什么，”钢千翅搪塞着回答，“只是觉得很厉害。”
  苗纹纹低着头笑笑，双手乖巧地放在腿上，“凤翎骑是防御型的骑刃王，多亏了它的保护，我才没有受伤。”
  “防御型？！”钢千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防御型的骑刃王攻击力为什么那么强？！”
  “嗯……”苗纹纹点点头，“凤翎骑是攻击型中的防御型，以防御力著长，它的攻击力也比普通骑刃王要高一些，”见钢千翅不信，“星仔哥的龙战骑才是攻击型的，龙战骑的攻击力要比凤翎骑高得多……”
  攻击性型中的防御型？这也太夸张了，钢千翅用一只手扶着脑袋，过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下来。他又问，“那纹纹，你驾驶骑刃王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吧…”苗纹纹不假思索，星仔哥也是在那个时候的……
  钢千翅下意识语住了胸口，有种心痛加肉痛的感觉，仿佛全身伤口都要裂开一样，才一个多月？这是什么天赋！自己可是驾驶骑刃王快十年了的，头一回见到这种速成型人才。
  “纹纹，”钢千翅索性放弃了前面的话题，“你知道我的车魂是什么吗？”
  “是…鲲鹏吗？”苗纹纹猜道。
  钢千翅嗯了一声，当年父亲把狮鹫骑交给他时，很郑重的告诉他，他们钢家的车魂是鲲鹏，是能翱翔天际的鲲鹏。
  车魂鲲鹏是钢千翅最亲密的战友，是钢千翅的骄傲，也是钢千翅永不愿提及的伤痛。
  他获得车魂的那天，正是父亲被仇人杀死的那一天！那天和往常一样，父亲却像是预料到一些东西一样，把钢千翅叫到面前，钢千翅稀里糊涂地接受了父亲给他的车魂，父亲让他离开钢家一段时间。
  那时钢家只有他和父亲。
  再后来，钢千翅回到家中，留给他的只剩下父亲死亡的消息。钢千翅不敢去找父亲的遗体，怕被仇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狮鹫骑是钢千翅最好的伙伴，同时也是钢千翅最痛苦回忆的根源。
  他将他的车魂鲲鹏伪装成狮鹫，就是为了躲避仇人的眼线。
  想到父亲，钢千翅眼眶通红，他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在女孩子面前哭太丢人了，尤其是面对苗纹纹，钢千翅可不想让苗纹纹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
  “哈，”钢千翅深吸一口气，“纹纹，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成为地下骑刃王赛车手吗？”
  苗纹纹摇了摇头，很安静地注视着钢千翅。
  “因为狮鹫山庄……”钢千翅指着天边。
  “如果没有狮鹫山庄，或许我也早就死了……”这也是钢千翅把他的骑刃王化名为狮鹫骑的原因，纪念那救下临死的自己、给了自己新一次生命的狮鹫山庄。
  这或许也是苗纹纹和钢千翅关系要好的原因。因为有着相似的境遇，在绝望边缘获得新生，因面更懂得珍惜、感恩、守护。
  “所以我要撑起狮鹫山庄的天，我要保护那里的人！”钢千翅说了下去。
  钢千翅去地下赛场比赛的原因，初衷跟星仔哥很像，星仔哥当时为了保护山茶村，答应了别人的挑战，钢千翅为了维持狮鹫山庄的开销，不怕受伤到地下赛车挣钱。
  苗纹纹抱着膝盖，可是，钢千翅已经回不去地下赛车场了，狮鹫山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放心好了！”钢千翅伸了个懒腰，“这些年在地下场挣到的钱，足够狮鹫山庄这一世的生活了。至于未来……”钢千翅又接着躺了下去，“狮鹫山庄的未来，我可不管，我死之前不会让任何人动那里的一草一木，我死了以后，狮鹫山庄就是他们的事了……”钢千翅想起那些终日挂着鼻涕，喜欢围着他喊他千翅大哥的小孩子们。
  苗纹纹本打算安慰钢千翅的，却没想到钢千翅已经把问题想透彻了，苗纹纹不决定当听众，她接过话来，“赤焰爷爷也说过类似的话，我们一直都在路上，都走着、奔跑着、追逐着未来……”
  赤焰爷爷赤焰爷爷又是赤焰爷爷，这个赤焰爷爷难道什么都知道啊？纹纹干嘛老是提他？钢千翅有些不满，慢着，钢千翅好像想到了一些东西，以赤焰爷爷的年纪和见识，他会不会知道父亲当年的事？
  钢千翅想起昨天赤焰七星离开前的那句话，“爷爷让我转告你，不要以为年龄小就可以任意妄为，狮鹫骑的未来，难道就那么的不堪吗？”
  钢千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攥住苗纹纹的手腕。
  “纹纹，快带我去找赤焰爷爷！”
  苗纹纹是和赤焰七星一起离开钢之城学院的，为了不影响上午课程，苗纹纹他们很早就出来了，在赤焰尘风暂住的地方，他们发现赤焰尘风还没有起来，不想打扰赤焰尘风，赤焰七星和苗纹纹没有敲门去扰醒他们，苗纹纹想先去看一下钢千翅，赤焰七星便留下来等爷爷开门。
  过了没一会儿，是铠甲神先出来的，铠甲神听到屋外有轻微的动静就开门了。铠甲神悄悄告诉赤焰七星，赤焰爷爷昨夜一宿没睡。赤焰七星和铠甲神便到院子外的大口等候。
  门槛前的青石板台阶，又凉又光滑，两人便坐在上面聊天。
  铠甲神想到在地下车场，看到赤焰七星的骑刃王驾驶技术又提高了。才短短一个月不见，赤焰七星对车魂力量的掌握程度又深了。
  铠甲神反思自己在地下车赛车场时的表现，虽然这一个月来，赤焰爷爷都没有让自己再驾驶银虎骑，而在地下赛车场，铠甲神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自己对银虎骑的操作，要以前熟练得多了。
  这便是这一个月干农活的成果吗？
  “星仔，”铠甲神问，“你以前在山茶村，就只是种茶和垦泥吗？你不觉得过辛苦吗？”
  铠甲神这一个月的经历，就是赤焰七星这十几年来的山茶村生活的缩影。
  每天早晨天没亮就要去垦泥……
  然后种茶树，采茶叶。
  到了晚上就又要分茶叶，有时候一分就是分到半夜，第二天还要早起去垦泥……
  “还好，我已经习惯了……”赤焰七星实话实说。
  习惯了这三个字的分量该有多重？自己在山茶村干活才一个月，就有些吃不消了，而星仔却是十几年如一日坚持了下来。短短三十天的劳动，铠甲神不仅驾驶技术有所提高，身体各方面机能，也都变得比以前要好。自己只过了三十天，就有了这般质的飞跃，何况赤焰七星是数十载春秋。
  “我终于明白上次为什么会输给你了……”铠甲神苦笑一声。
  正聊着，身后原本关闭着的大门突然就打开了，赤焰七星没坐稳，险些翻进院子里面。
  赤焰尘风起来了。你们很闲吗？看着这两个“无所事事”的少年。但赤焰尘风最终还是把那句话咽回肚子里面，“都进来吧。”赤焰尘风转身走向屋内。
  “爷爷。”赤焰七星和铠甲神“刷刷“站了起来。
  “您就是赤焰爷爷吗？”少年的嗓音中带着喘气声。
  赤焰七星和铠甲神看到钢千翅从路上冲了来过，挡在赤焰爷爷面前。
  钢千翅有轻微的脸盲症，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他看一眼就会忘了对方长像。赤焰尘风昨天出场没有怎么引人注意，如果不是苗纹纹的“提醒”，他恐怕就要忘了有这号人物。
  钢千翅的脸因为急速狂跑而涨成红色，他着急地问，“您知道钢铁龙吗？”钢千翅实在是太心急了，他跑得很快，苗纹纹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这时候才追了上来。
  “你父亲当年可没你冲动……”赤焰尘风看了他一眼。
  “你果然知道我父亲是谁！那么你也一定知道当年害死我父亲的人了！”钢千翅因为自己找到线索而激动不已。
  “知道，也不知道……”赤焰尘风不理会他的情绪，“但就算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说什么？！”钢千翅捂着胸口――身上的伤又疼了起来，钢千翅满眼通红，“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有想知道真相吗？”
  “我还不能告你，而且我也不会告诉星仔和铠甲神，害死他们父母的是谁……”
  钢千翅身躯为之一震，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赤焰七星与铠甲神，两人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以你们现在的能力，能报得了仇吗？”赤焰尘风的目光对上钢千翅通红的双眼。“在你还没有足够实力前，别再说报仇这样的话了……”
  钢千翅又是一阵是错愕，是啊，以自己的能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谁，又拿什么去报仇？
  “钢千翅，”铠甲神走进，把手搭在钢千翅肩上，异常平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嗯……”钢千翅轻轻应了一声。
  赤焰尘风径直走进了房间内。
  其实，他并不知道害死钢千翅父亲的人是谁，他大致猜得到，害死这些孩子父母的，是同一拨人，可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多么可笑，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是怎么死的，他们赤焰家族的覆灭牵扯到了太多内幕。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知道真相。
  庭院内不断有风吹过，赤焰七星、苗纹纹、钢千翅和铠甲神都还在。
  钢千翅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可未来又该怎么办？钢千翅顿感无力。
  “我们组建一支骑刃王车队吧。”一旁的赤焰七星终于开口了，惹得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爷爷说，只有在全国骑刃王大赛上拿到名次，我们才有机会进入车魂王宫，去查清当年的真相！”
  组成车队？铠甲神也有想过这个办法，可无奈之前也一直找不到能一起打进骑刃王全国大赛的队友，如个赤焰七星主动提出，苗纹纹一定也会答应加比赛的。虽然星仔和纹纹驾驶骑刃王的时间不长，但他们凭借各自的天赋，一定很就能赶上自己。再加上钢千翅，他们正好够的四个人参赛。
  铠甲神把手放到赤焰七星伸出的手背上，“算我一个。”紧接着苗纹纹也把手放了上去。
  找出当年的真相，为父母报仇，这此事情应该都和苗纹纹没有任何关系，纹纹却不带一丝迟疑地决定了。
  苗纹纹她，是真的喜欢上了骑刃王，喜欢上了战斗的感觉。
  钢千翅最后一个把手搭上去，这或许是目前唯一一个他们能想到的报仇的办法。钢千翅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但他知道，杀父之仇，他是一定要报的。
  如今，他们己经有了自己的车队，可还差个队名。
  赤焰七星和苗纹纹相视一笑，苗纹纹举起小手，“我们就叫圣兽队吧！”
  “圣兽队？什么要叫圣兽队？”铠甲神不解。
  钢千翅却猜到了苗纹纹的想法，“我们有龙有凤，有白虎，有狮鹫，不叫圣兽队又叫什么呢？”
  “好！”一听钢千翅解释，铠甲神也认同这个队名。
  “打进全国赛！”铠甲神宣誓般发出号召。就像事先商量好了那样，其余人都默认了铠甲神的队长身份，以铠甲神的领导能力，队长的位子，恐怕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圣兽队，加油！”
  四人齐声。
  少年少女脸上稚气未脱，却一个比一个要神态坚定。
  屋内赤焰尘风听到这声圣兽队时，既是欣慰又是感慨万分。
  很多年前，星仔的父亲赤焰玄昊提出要建立一支车队时，赤焰玄昊说，“我们车队有龙有凤，就叫圣兽队吧！”
  铠甲神的父亲铠甲元震和钢千翅的父亲钢铁龙一刹那竟说不出话来。
  钢铁龙当既表示反对，“凭什么只考虑龙和凤啊？”钢铁龙指着赤焰玄是和羽梦兮，“方便你们两夫妻吗？”
  羽梦兮天生脸皮就薄，被钢铁龙一说，羞得捂着脸不好意思看人。钢铁龙还是很年轻气盛，一把揽过钢千翅母亲小刀的肩，“这样的话，还不如叫钢刀队呢，比圣兽队霸气多了！”
  小刀和羽梦兮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看见羽梦兮因为钢铁龙的话满脸羞红，便觉得羽梦兮受了欺负！“幼稚！”小刀用力拍掉钢铁龙的那只手，钢铁龙惨叫一声――小刀出手又快又狠，险些把他的胳膊整脱臼。
  钢铁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这么说的话他也可以取一个更好的队名。铠甲元震看向铠甲神的母亲瑶琴。
  瑶琴依是温婉的笑容，只不过她内心的另一面己抓狂了：你们这是要闹哪样？不过起个名字而已，照这样下去，怕是过了一个世纪你们都决定不了队名。
  瑶琴握着铠甲元震的手，将脸靠在铠甲元震粗壮的右臂上，“我和小刀都没有车魂，骑刃王的事我们并不懂，但我觉得，圣兽队这个名字最合适不过了……”瑶琴温顺地抬头，“我们不仅有龙有凤，还有鲲鹏和白虎……”
  一个凝结了全队精神的队名，众人欣然接受。
  赤焰玄昊――龙战骑，车魂——赤龙；羽梦兮――凤翎骑，车魂――凤凰；钢铁龙――鲲鹏骑，车魂――鲲鹏；铠甲元震――银虎骑，车魂――白虎。
  赤焰七星――龙战骑，车魂一一赤龙；苗纹纹――凤翎骑，车魂――凤凰；钢千翅――狮鹫狮，车魂――狮鹫（注·狮鹫骑和鲲鹏骑是同种车魂召唤出的骑刃王，只是叫法不同）；铠甲神――银虎骑，车魂——白虎。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但愿这一次的圣兽队不要重蹈当年圣兽队的覆辙。
  赤焰尘风虚弱地坐下。
  又休养了几天，钢千翅的身体逐渐恢复，车魂的力量也逐渐回来。
  钢千翅已经可以使用车魂之力了，他又可以召唤出狮鹫骑了。
  最后一天，赤焰尘风让圣兽队所有人做好回钢之城学院的准备，为接下来的骑刃王全国大赛蓄力，也顺便了解今年比赛的具体情况，包括比赛规则和参赛要求。
  小星等人就不打算回钢之城学院了，他们说要回狮鹫山庄，他们说狮鹫山庄也需要人守护，他们要为大哥解决掉身后的一切障碍。
  “大哥你就放心去参加骑刃王全国大赛吧，我们会在鹫山在好好练习骑刃王的，到你比赛回来，一定让你目相看！”小星信誓旦旦拍着膛。
  只是钢千翅和小星的分离场面，比当初铠甲神和天牛分开那会，还要惺惺相惜，依依不舍……
  铠甲神和钢千翅之前很少住在钢之城学院，双人间宿舍平时也一直都是一个人住，这次回去，两人干脆搬进了同一个套间。也方便了商量全国骑刃王大赛的事。
  苗纹纹回到宿舍，跟紫盈盈讲了这些天组建圣兽队的事，也向紫盈盈问了一些关于全国赛的问题。
  只有赤焰七星，他回到宿舍后被乌甲威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发生那么多事情居然不叫上我？！还是不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