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话 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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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盈盈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清净。
今日是星期天，乌甲威龙把赤焰七星和苗纹纹都叫了出去玩，明宣回家了，紫盈盈和其他女生没什么话题，便窝在宿舍里看书。
苗纹纹出去没多久后，紫盈盈就听到了敲门声，怎么？纹纹这么快就回来了？紫盈盈放下书过去开门，却看到了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女人，紫盈盈认得，这是欣梦园侍女的打扮，而且，这个女人额头上有一朵兰花，她是兰花夫人的人！
女人就是兰花夫人身边的侍女兰姨。
“有…什么事吗？”紫盈盈问，“你找谁？”
兰姨颔首，“请问‘花神试炼’中五年级二班参赛选手是住在吗？”
“她出去了……”
“这是我家夫人给她的……”兰姨自袖中抽出一封信，信封上有兰花夫人特有的兰花标记和欣梦园的符号。
兰花夫人给纹纹的信？是因为“花神试炼”上纹纹的表现吗？紫盈盈双手接过信，“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亲自交到她手中。”
兰姨浅浅一笑，“那老身先谢过盈盈小姐了。”
“你，认识我？”紫盈盈一惊一乍的。
兰姨客客气气地道，“五六年前有幸见过小姐一面。”五六年前？紫盈盈回想起那次和青飘飘之间的较量，那应该是她们唯一一次有交集了。
兰姨再次回答，“我家夫人夸过小姐聪明……”
紫盈盈隐约对兰姨有些印象，兰花夫人居然说过她聪明？紫盈盈怎么也没想到，当时只是和兰花夫人打了个招呼，紫盈盈看着兰姨的样子也没好细问兰姨，送兰姨一直走到了宿舍楼下。
晚上赤焰七星和乌甲威龙送苗纹纹回去宿舍。
苗纹纹刚踏进宿舍，紫盈盈就扑了上来，“纹纹你看！兰花夫人给你的信件。”紫盈盈扬起手中的信。
苗纹纹接过信，信封上是工工整整的手书，仿佛还带着兰花的香气，苗纹纹脑海里浮现出兰花夫人的眼眸。
那双带着悲凉的眼睛。
那双一点情感也没有的眼睛，苗纹纹却看到了忧伤。
苗纹纹好奇地拆开信封。
“写了什么？”紫盈盈凑过头来。
苗纹纹把信给紫盈盈看，信上写着，邀请纹纹今夜来兰花亭一聚。
落款是一朵兰花。
这一定是兰花夫人亲手写的！紫盈盈睁圆了眼。
苗纹纹微微低下头沉思，紫盈盈笑嘻嘻地转过纹纹的肩膀，“去吧！”
兰花亭在何处？钢之城学院里面的一个只有高年级学员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只有那些地方是欣梦园夫人会到，“不过，纹纹，你有这个，没人会拦你的。”紫盈盈指指那封信里的一片兰花花瓣。
苗纹纹把信放进桌子底下的抽屉里，将那片花瓣握在手心，小脸有些发红，紫盈盈瞧在眼里，心里笑了，继续看书。
兰花夫人居然想见自己……
出门前，紫盈盈认认真真地替苗纹纹挑了一件正式的衣服。
“好漂亮……”紫盈盈眼睛亮亮。
那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粉红色雪纺裙，苗纹纹带来蓝弧学院的衣服也就是那么几件，都是乌甲宝玉专门买给苗纹纹的，苗纹纹很适合粉红色，以前在山茶村，她一直都是那样的打扮。
苗纹纹握着那片兰花，紫盈盈只陪同她到了高年级学员区，在那之后便回去了。
兰花亭里，沿路栽着兰花，苗纹纹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里全都是兰花的气味。
兰花亭没有兰花夫人的许可，高年级学员甚至一般教师也不敢进，所以兰花亭基本不会有人。
苗纹纹在亭子里等待着兰花夫人。
“花神试炼”上，苗纹纹的身份只被知道是五年级二班的学员。
所以兰姨今天早上将五年级二班各个宿舍都找了一遍，以至于这个班上的每个女学员都知道了兰花夫人约苗纹纹的事情。
兰姨不解，为什么问起参加“花神试炼”的学员，那些女孩们都闭口不言，只是讲，那个同学不在这儿。
由于安婉婉引起的抵制。
兰花夫人今日让兰姨去约纹纹，兰花夫人想见识一下这个把她种的各种兰花都分类的女孩。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一个消息却传到了兰花夫人这边。
“夫人，您找的……”
兰花夫人听言大惊失色，很是着急要去确认。
兰姨替兰花夫人一边准备外出的衣物，一边问，“那，那个女孩……”
“……”
兰姨已经给兰花夫人准备好了包裹，“要不要跟她说一声？下次再约时间？”
“……不用了……反正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兰姨，准备马车！你和我一起去。”
夫人……兰姨自是清楚对兰花夫人而言这次面对的事情是多么重要，只可惜委屈那女孩了。
兰姨也没得见她一面。
可苗纹纹不能知道。
苗纹纹是个执着的人。
她会一直等下去。
这里种的兰花真的好漂亮。
兰花夫人还没来，苗纹纹只身一人便摆弄起那些兰花柔软的花瓣。
兰花夫人会是怎样的人？
好像很晚了，苗纹纹记忆起上一回等待赤焰七星的时候，赤焰七星也是很晚了才来的，兰花夫人会不会也是有事？然后晚一点才能来？
亭外听见了雨声，先是淅淅沥沥的，后面密密麻麻的雨点像弹珠一样砸了下来。
下雨了！苗纹纹将身子从花亭上的栏杆缩回来，衣服被淋湿了一角，湿了的衣服接触到肌肤，凉凉的。
苗纹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的是很冷。
车魂大陆的钢之城，气候很是奇异。
它一年四季的白天都如春，可到了夜间，就会一下子转入秋季。
更可怕的是，下起雨来，温度甚至会降到只剩几摄氏度。
苗纹纹刚来钢之城，还不清楚这里的气候，只穿了一件到膝盖的雪纺裙，肯定要被冻坏。
紫盈盈起初，以为兰花夫人会很快见到纹纹，之后她们会一起围着火炉交谈，便没有让纹纹穿得太厚。
好冷……苗纹纹咬咬牙齿，现在下雨了，她也回不去了，而且，她没有任何方法联络紫盈盈。
更重要一点，苗纹纹坚信不移兰花夫人会到来。
小小的亭子里，只剩下一面窄窄的空间不会被雨淋到，苗纹纹坐在地上，背靠着柱子，身体蜷缩在一起，使自己不那么冷。
苗纹纹把头埋进膝盖。
风声交杂着雨声，那些兰花的花瓣被打碎了一地，苗纹纹有些心疼，将距离最近的一盆兰花抱在怀里，用身子替它挡住雨水。
苗纹纹抱住的那盆兰花，正巧是兰花夫人栽种最新的品种，兰花夫人才种出来的，还没移去欣梦园。兰花亭里，如果没有兰花夫人的允许，其他人是不可以进入的，现在兰花夫人走了也来不及管她的花，这里的兰花只能任由着风雨摧残。
苗纹纹抱住了那盆花，那盆花里只种了一朵枯瘦的兰花，完全看不出和其他花有那里不同，叶子多却没有光泽，中间只有一朵还含苞待放的兰花花苞。
很小很小的一朵。
就像自己。
雨还在下。
苗纹纹有些困了，眯起眼睛靠着柱子睡着了，那朵兰花却还被她搂在在怀里。
兰花夫人为什么还不来？
天明了。
雨停了。
苗纹纹将那盆兰花放下在亭子的中心，起身离去。
当兰花夫人再次想起那天后看到的这盆兰花，心里很是痛苦。
紫盈盈醒时并没有看见纹纹在对面床铺上，怎么的，纹纹和兰花夫人聊了一晚吗？
紫盈盈正想着纹纹什么时候回来，门就被推开了。
“纹纹……！”
苗纹纹头发湿了，看了看紫盈盈，“嗯…盈盈，我回来了……”
“纹纹你头发怎么湿了？”紫盈盈扶住纹纹，双手却如碰到了一块火炭，“纹纹你身子怎么那么烫？！”
紫盈盈回身去给苗纹纹倒热水。
“没事的，盈盈。”苗纹纹从衣柜里取出校服。
苗纹纹迅速换下湿衣服，将长发重新绑了一下，在紫盈盈出来前把鞋子穿上，“盈盈我先去教室了。”
紫盈盈在侧室给纹纹冲姜糖水，听到声音，拿着一杯热水，跑出来纹纹已经走了。
纹纹！紫盈盈还没有梳头呢！
紫盈盈匆匆洗漱，披上校服，也跑了出去。
纹纹……
紫盈盈到教室后看见苗纹纹趴在桌子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
紫盈盈不说话，在苗纹纹旁边悄无声息地坐下。
（于二零一九年八月九日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