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王后宫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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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孑听罢,站在原地不动。半响,嘴角才抽搐着道一句,“你……是在考验本王子么?”
  阿弃起身,走到他身边,怔怔望着他,摇摇头。
  蒙孑面上显出几丝不安来,“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可经不住你如此勾引。”
  阿弃刚转步离开就被他一把拽住。他暗红面色又添几分恼怒,“怎么勾引一半就想逃。”
  阿弃视线落在桌角一处,“我只是想给你倒杯茶。”
  他楞了一下,才放开她。嗓子眼里咕哝一句,“不早说。”
  两人端端正正坐在红玉床榻左右两侧,离得很有距离美。
  阿弃见他没扯句台词出来烘托微妙且尴尬的气氛,她稍稍向他身边挪了挪,“喂,你好像……有些紧张。”
  “谁紧张了。”
  阿弃听他语气不大友好,低低道一句,“就是紧张啊,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这寝宫里美女如云,你长得又那么凶,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可爱啊。”
  蒙孑大幅度向她靠过去,“你说什么?”,显然他对凶,可爱这些个词很不待见。
  “我说这宫里美人也太多了点,你应该经验很丰富才对,怎么……怎么这么放不开呢?”
  他有些恼羞成怒,“放肆。”
  阿弃心慌的将脑袋垂到极限。
  他蓦地又添一句稍显柔和点的话,“那能一样么?”
  阿弃偷偷瞥了他一眼,似乎没听懂他再说什么,从嘴巴里轻轻逸出一个“啊?”
  “啊什么啊?”
  “啊,哦,我是说,我是说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啊。”
  ……蒙孑蒙了,顿了一会,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像……是吧。”
  ……
  很意wài
  ,此种少儿不宜事件,是由一向胆小怯懦的阿弃将这根导火线点燃的,她将自己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胸膛……
  王宫墙院的风吹得暧昧,高空的月亮亦悬得圆满。殿门口的灯笼燃得只剩一只,映得殿前的白玉石阶一片橘光。
  之后,大王子同阿弃如胶似漆,恩爱情深。可他却没给她一个名分。
  阿弃仍是打扫殿堂的一位小小侍女。
  午后,宫院竹林一角,蒙孑望着飒飒竹叶若有所思。他自出了他国王老爹的寝殿之后,便郁郁寡欢。
  阿弃见他眉宇间的不快,悄悄站在他背后。
  他知晓她离他只有一尺的距离,他却没有回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阿弃,你怪我没有给你任何名位身份么?”
  阿弃将手塞到他掌心,轻轻握住他的十指,“没有,阿弃从来没怪过大王子。”
  他倏然转身将她紧紧抱住,“不是我不能给你,而是我最想给你的却给不了你。小小的侍妾或是小小的夫人,这些身份都配不上你。”他揉揉她垂地的墨丝,“我只想给你正夫人的位子,只有你才配得上同我相携一生,白头到老。”
  他稍稍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面上略显沉重,遂拉起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硕大的王殿中,唯有这处王后宫凄清寂寥。尖尖的乳白色宝石塔镶入云端,鎏金白玉门侧的花枝参差不齐。
  蒙孑牵着她的手走入华美宫殿,并将隐藏于王宫最深处的一个秘密讲给她听。
  南疆自祖上蒙氏建国立城以来,历代南疆王从未册封过王后,蒙氏王族却一早建立了一座富丽堂皇的王后宫。
  听闻六百多年以前,南疆疆域土地贫瘠,凶兽遍地,蚕食百姓,疆域子民颠沛流离困苦不堪。此域神圣山之上住了一位圣女。圣女体恤民苦,便竭尽毕生心力用术法灵力造出伽澜一族。
  后来,伽澜族人帮蒙氏部落灭了凶兽赢得万民拥护,至此,蒙氏便成功建立南疆国。
  然而,南疆国建成之后,伽澜氏一族为灭凶兽几乎亡尽族灭,唯剩一位从未下过圣山的遗女。蒙氏一族感恩伽澜一族,便派出祭司前去圣山迎娶伽澜氏孤女。可不知为何,当时的南疆国王终是未曾娶到伽澜氏。伽澜氏最后一位遗女也不晓得为何消失了,蒙氏祖上也并未听闻任何关于伽澜氏后人的消息,但迎娶伽澜氏为后,却成为历任南疆王秉承的遗训。
  蒙氏祖上规定,非伽澜氏一族不得为后。
  令人唏嘘的是,不但历任南疆国王不曾有一人将伽澜氏族人迎娶入王宫,更为稀奇的是,几乎没有人见过伽澜氏族人,更何况嫁娶之事。伽澜氏一族,甚是神mì。
  蒙孑走到一颗腰身粗的花树下,他摸了树干道:“你看,王后宫殿里的树木都长得这般粗了,伽澜氏仍没有出现。”他望着细细打量宫宇的阿弃,感叹一句,“真不知蒙氏祖上是怎么想的。”
  阿弃将观赏瑰丽殿宇的视线收回,笑盈盈走过去,“是不是伽澜氏的女子长得都很漂亮啊。”
  蒙孑用指腹划过她的眉梢,“哪有我的阿弃漂亮。”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继xù
  道:“我是南疆国大王子,日后若是继承王位便不能立你为王后,可在我心中唯有我的阿弃才是我的王后。”
  阿弃心头一暖,扑进他的怀中,哽咽着,“阿弃不过是个被丢在蛇窝里的弃儿,身份卑贱,不但名字难听,还是不详之人,不值得大王子对我这么好。”
  他抱着她道:“全天下都将你遗弃,我也不会将你遗弃,只要我还在,你就不是弃儿。”
  这日,阿弃的蛐蛐死了,她有些想不开,晚膳用得不大投入,入睡时又躺在床榻上轱辘好半天,并小声念叨蛐蛐的小名,颇为深情的祭奠着。
  蒙孑遣了宫人,见床上叽里咕噜的身影暗自笑了下,遂又琢磨了半响,才靠了过来,并将嗓子搞得很深沉,“整日就知dào
  玩,死个蛐蛐这么大惊小怪,没看见本王子回来了么,难道不知dào
  要为本王子更衣么?”
  阿弃微微楞了会神,忙不迭下了床跪在他身边,“是阿弃不好,阿弃这就为大王子更衣。”她刚站起来为他解了领间一颗盘扣,他便握住她的手。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呢?”
  “因为你是大王子啊。”她微微垂首又道:“因为阿弃配不上你,阿弃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而且什么都不会做。”
  他望着她面上的恍惚神伤,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却是有一件事你能为我做?”
  “什么?”她似乎精神起来。
  他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鼻尖的气息暖暖打在她脸上,“替我保护阿弃,再也不受任何人欺负。”
  阿弃笑着推开她,有点较劲,“如果你欺负阿弃怎么办?”
  蒙孑沉思片刻,将随身挂的问生剑递过去,“欺负回来。砍他,谁欺负你你就砍谁,包括我。”
  阿弃心满yì
  足接过宝剑,她瞧着这柄剑有些眼熟,便将剑身拉开。一道刺目白光射了出来,她吓得将剑丢了。
  蒙孑有些诧异,将问生剑拾了起来,闪着寒光的长剑在他手中没什么异样,他靠近阿弃几分,手中的长剑又亮了起来,长剑从他手中飞出并围着阿弃转了好几圈,剑身不可思议弯了弯,似乎再同她打招呼。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皆茫然。
  此问生剑无辜发光发热突自跑出来吓人的事件还未解决,王宫里又出现一件怪异的事儿。
  深夜里,躺于王宫床榻的老疆王遭到不动声色的不明袭击,已面色枯槁,气息奄奄。
  宫内御医诊治,老南疆王应是遭受妖物戕害,从胸口处带着血迹的狼爪印来看,应是被狼妖击中了心脉。此狼爪之内带着火毒,眼下,唯有血灵芝可救。
  阿弃得知消息后,扶了额头,险些摔倒。
  能拖一日便是上帝对她恩慈一日,而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她明白,她同的他的缘分怕是走到了尽头。
  藏于大王子寝榻内侧金匣子里的血灵芝,消失不见了。
  一众宫人跪地,惊慌失措。
  蒙孑端着空空的匣子似是沉思,阿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旁侧的蒙铎倒是端得倜傥。
  蒙孑将金匣子掷到地上,清脆声响惊得宫人一头汗水。
  “定是宫内之人盗取,给本王子严加审查,将偷盗之人揪出来重罚。”
  一位女侍颤抖道:“回大王子,自阿弃姑娘入住寝宫,一直是由她亲自打理大王子床铺,奴婢们再也没碰过这床榻上的任何东西,大王子明鉴。”
  蒙孑靠近阿弃,将她扶起来,并稳了稳她一直发抖的身子,柔声道:“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冤枉你,欺负你。”
  阿弃猛地跪下,下唇被咬得发紫,“血灵芝……是我盗走的。”
  蒙孑身子蓦地僵了一下,略垂首问道:“你为什么要盗走血灵芝。”
  阿弃还未回答,小王子蒙铎便站了出来插话,“都怪蒙铎。阿弃自小养在端木王府,同弟弟的感情自然亲厚一些,日前阿弃得知我有心痛的隐疾,便将血灵芝送给我服用,我以为这件事大王子是知dào
  的,没料到……”他深深望一眼呆怔的阿弃,转而跪地替她求情,“望大王子不要责罚阿弃姑娘,若是责罚就罚蒙铎吧。”
  蒙孑立在原地不动,面上显出几分冰寒,什么话都没说,出了殿门。
  屋内宫人全数退去,蒙铎起身,离开之前,轻飘飘瞅了眼仍仍跪在地上暗暗垂泪的阿弃。
  阿弃突然站了起来,急切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血灵芝不是给你的,是用来救巫婆婆的,巫婆婆她到底怎样了。”
  蒙铎和暖一笑,“别急,目前血灵芝没有给巫婆婆服下,倘若你敢同大王子说些什么我不爱听的,我就将血灵芝毁了。”
  阿弃有些愤nù
  ,“是你说巫婆婆已服了血灵芝,如今正静养身子,等巫婆婆身子好全,就送入王宫来看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大王子。”
  “你是永远不会懂的。”他跨步出去,又被阿弃拽住,“求求你,不要伤害巫婆婆,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蒙铎转回身子,一只手勾住她羸弱纤腰,一只手覆在她的唇上,面含哀恸,“嘘,以后不要再为我做蠢事了,虽然本王子也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伤大王子的心。”
  阿弃有些不懂这小王子毫无预兆的连环变型,有些发蒙,却在视线瞥到白玉石门时,彻底僵硬。
  蒙孑不知何时去而复返,他一只脚跨入门栏,一只脚收在门外。见了殿内如此暧昧温情的一幕,僵僵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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