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察觉 为三张人亭木反加更
他的眉眼深了些:“阿忧,我看看,那些伤疤……”
他要去开灯,对于我来说这是除了哥哥和芒康之外任何人不能触碰的底线,所以我大喊起来,不许他动。
他慢慢缩回手,好像怕我哭,他轻轻抱着我:“好了好了,我不看,不看了,我们乖乖的,好不好?”
我还是觉得浑身无力,像是被钉子钉在床上一样,这么几年我研究过很多种药物,市面上见得到的见不到的,别人研发的我自己研发的,但是我还真想不到骆安歌给我闻的是什么药。
一般有刺激性或者有毒的药物,要么是刺鼻的香味,要么是无色无味,但是为什么他给我闻的,是雪塔花的淡淡香味呢?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趴在我耳边问:“是不是在想我给你闻的是什么?阿忧,这是我最新研发的……”
我张了张嘴巴:“骆安歌,给我解药。”
他摇摇头:“这个没有解药,唯一的解药就是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前几天我刚对他下药,现在他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女人计较,真是小气。
骆安歌呵呵笑起来,翻个身压在我身上,深深地看着我:“阿忧,你是我的七情六欲,我是你的解药。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气得就要打他,可是手才抬起来就被他拽住,我下意识张大嘴巴就喊:“救命啊,救命啊……”
我以为他会捂我的嘴,谁知道他笑意盈盈看着我:“喊吧,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我蓦地觉得阴森恐怖,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感觉自己的脊背一阵阵发麻,他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他就是吸血鬼,他就是我的克星。
我紧紧夹着腿不让他得逞,可是他一点也不着急,他没有动,只是深深地凝视我。
我觉得他的眼神快要把我烧起来了,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就像是站在地狱门口,却能清晰地仰望天堂。
我想要上去,可是他拽着我,根本不容许我挣扎一下。
骆安歌的声音响起来:“阿忧,我有办法让芒康的腿没事,你信吗?”
听见这句话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的指腹停留在我唇上,声音压得轻轻的:“我有一个朋友,是骨科权威,比芒康这个严重的病人他都有办法。大约这个世界除了他,没人敢承诺能医治好芒康的腿。”
刚才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戳破的皮球,现在他的话就像是有人拿着气筒帮我吹气,我突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我抓住骆安歌的肩膀:“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他点点头:“真的,我从来不骗阿忧。”
我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他这么爽快的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是想干什么?
“骆安歌,你想要什么?你对我下了药,我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缓缓分开我的腿,然后他撑起身子置于我上方,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我要什么,我的阿忧,不是很清楚吗?”
当他又一次像一把刀子刺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眼下芒康的腿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能让他没事,别说是遭受这样的侮辱,就算要我死我也愿意。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耳畔是骆安歌粗重的喘息,我听见电话在响,一直响一直响。
我无力地伸出手,可是我够不到,因为骆安歌摁住了我,他张开双臂把我囚禁在他身下,然后他纵马驰骋,不给我退缩的余地。
天渐渐亮了,雨却没有停息的意思,就那么瓢泼的扯天扯地的洒下来。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骆安歌的喘息,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声音。
骆安歌突然停下来,他额头上的鼻尖上的汗一滴滴滴落在我脸上,有雪塔花的淡淡清香。
他看着我,很温柔很温柔的问我:“阿忧,我爱你,我只爱你,你爱我吗?”
我别过脸不看他,我不爱她,我恨他,恨他害死了我们家那么多人,恨他害得芒康那么惨,恨他现在又来无耻地祸害我。
我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他了然地点头:“你终究还是恨我,罢了罢了,要是不能得到你,我宁愿你恨我,至少你心里有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安歌抱我去浴室洗澡,我浑身软绵绵的像是海面似的,任由他把我放在浴缸里。
浴缸里的水很清,能倒映出我身上那些丑陋的伤疤,我记得芒康很周到地在卧室和浴室里装上和遮光布,灯光也是暗色的,就是怕我看见自己的伤疤会胡思乱想。
可是现在,骆安歌非要逼着我承认那些难堪的过往,他偏要问我:“阿忧,当初芒康带着你从爆炸现场,怎么逃脱的?”
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水里的倒影,他自说自话:“我忘记了,你现在失忆了。没关系,阿忧,那些痛苦的回忆,我们通通忘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一直没说话,直到此刻我才开口:“你会找人给康哥哥做手术吗?”
他的手停在我肩膀上,然后他扳正我的身子,看着我:“阿忧,我之所以决定救他,并不是赎罪,只是感谢他这么多年帮我照顾你,仅此而已。”
我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他看着我,无奈地笑起来:“刚才不是还牙尖嘴利,怎么这会儿知道服软了。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我毫不掩饰地点头:“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为了他,我可以去死。”
他放在我身上的手蓦地加大力道,我疼的哼起来,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扬起拳头,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可是终究是女人,力气怎么也比不过男人,最后还被他反剪住双手,被他摁在浴缸边缘。
他整个人贴在我后背,脸就贴在我后脖颈上,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这是我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他吹一口气,我很快就瑟缩起来。
他满意笑起来:“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敏感。芒康也这么对你过吗,阿忧,我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你都跟他睡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杀了他。不过今天我真高兴,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是我的。”
我喘着气:“骆安歌,你他妈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他越发笑,笑得我都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咬断我的脖子,我瑟缩着想要远离他。
可是他的手从后面环过来箍着我,我被迫跪在浴缸里,他趴在我背后。
“阿忧,我就喜欢你用脏话骂我……你越骂我,我越有兴致……八年了,我素了八年了,我都快变成和尚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一边说话一边把长了胡须出来的下巴在我背上蹭来蹭去,我哪里忍受得了这些,也就是十秒钟的时间,我就求饶:“骆安歌,咱们好好说话,你把我放开。”
他耍无赖:“我就不放。”
“那你想干什么?”
他扶着我的腰,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过头冲着他大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他笑了笑,微微退开身子一些,然后狠狠刺过来,伴随着他的喘息:“是,我就是有病,我就是想爱死你。”
最后我整个人差点从浴缸里翻出去外面,骆安歌眼疾手快捞了我一把,我倒在他怀里,下巴磕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我像是武侠里的受了内伤的绝世高手一样,把全身所有力气气沉丹田,然后我扬起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阻止我,而是硬生生的受下那一巴掌。
然后他突然加快力道,摁着我的腰,不断动作着。
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一直伺候我的那个保姆的声音:“小姐,您起床了吗,康先生的电话。”
我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推开趴在我身后动作的骆安歌,可是我那点力气他哪里看得上,也不知道这天杀的恶魔给我闻的是什么药,为什么一会儿有力气,一会儿没力气呢?
骆安歌还是箍着我,他继续着刚才的动作,伏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阿忧,需要我教你怎么告诉保姆吗?”
我看着他,咬牙切齿:“骆安歌,康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
他狠狠动作几下,闷哼两声,紧紧贴在我身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脑子里厌恶他对我做这件事,而且我还不会犯病,但是我的身体却不受我的脑子控制,当他伏在我身后不动的时候,我竟然看见浴室里烟花绽放,噼里啪啦,好漂亮好漂亮。
外面保姆得不到我的回应又问了一遍,我咳嗽了一声,提高了音量:“我泡澡呢,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保姆回应我:“大先生刚才来了电话,他马上回来。”
我一听立马推开骆安歌,扯了浴巾站起来,却因为双腿酸软,下一秒整个人倒在骆安歌怀里。
我是彻底生气了,我揪着他的耳朵:“骆安歌,你给我不给我解药?”
他很无辜地看着我:“刚才没满足你,还要?”
我气愤得一脚踹在他胸口,他抱住我:“好了好了,再闹下去该感冒了,我抱你出去。”
我用浴巾裹着自己:“你还不快走,我哥哥快回来了。要是看见你,他不杀了你才怪。”
他反倒优哉游哉倚在浴缸边,看着我笑,突然伸手抹了一把我的腰,点点头:“我舍不得你。”
我按捺着性子,跨出浴缸,然后快速出了浴室。
跨出浴室那一刻我终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揪着头发快速强迫自己冷静,只有先冷静下来,我才能相处解决的办法。
我快把自己的头发全揪下来了,还是没有想到办法,反倒是骆安歌裹着浴巾出来,看我站在床边,他抱住我,指着外面雨后天晴的彩虹:“阿忧,以前我们承诺过彼此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只不过是八年,岁月为什么把我们变成这样?”
我任由他抱着,脑海里面快速滚动过很多思绪:骆安歌提到的那个可以医治好芒康双腿的医生,真的存在吗?这世界上就只有那个人有办法吗?骆安歌真的会让那个人来医治芒康吗?我要不要相信他?
我知道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他要是看到骆安歌,一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那么……
我转过身,和骆安歌离开了一些,这才低着头:“你刚才答应我找医生帮康哥哥治病,还算数吗?”
他点头,拉住我的手揉了揉:“当然,答应你的每一件事,都算数。”
我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要你的命呢?”
他笑了笑:“无妨,给你就是。”
我莫名觉得烦躁,一把推开他:“我们之间的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尽快找人给康哥哥做手术。我哥哥快回来了,你走吧。”
他盯着我看,那张好看的脸像是突然面瘫了似的,我都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口歪眼斜倒在地上,两脚一蹬两眼一闭,彻底死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发动机的声音,我吓得拉开窗帘,果然看见汤川秀走下车来,把外套递给管家,然后问:“阿忧呢,还没起来?”
管家说:“小姐还在泡澡呢。”
汤川秀看了看腕表:“准备早餐,我去看看。”
我听见这句话吓傻了,推搡着骆安歌要他快走,他却懒洋洋的抱着我躺在沙发上,然后箍着我的腰,脸就贴在我背上,问我:“要是我跟哥哥打起来,你会帮谁?”
我瑟缩起来,声音颤抖着:“你快走,求你了。”
他扳正我的脸:“求我,怎么求?”
我看着他一脸的无赖,突然响:他妻子离开他,难道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无赖吗?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哀求第看着骆安歌。
他突然捧起我的脸,重重地在我唇上吮吸了好几下,这才推开我,拉开窗帘。
窗帘飘飞中,我只看见他的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就像完全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就像这只是我的一场梦一样。
我趴在窗子边,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整个院子,可是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害怕起来,莫非骆安歌摔下去摔死了,于是我站在窗台上仔细看,草坪上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趴在那里张望的时候,汤川秀在外面敲门:“阿忧,阿忧,哥哥进来了哦。”
我赶忙跳下来,大喊大叫着跑过去,在他推门进来之前挡在门口。
他看了我几眼,很宠溺揉了揉我的头发:“傻阿忧,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微微低下头,告诉他很好,就是大雨了有点害怕。
然后我问他芒康怎么样,说着话的时候我推着他往外走,为了怕他看出我的异样,我跳上他的背,撒娇要他背我下楼。
到了楼下管家脸色有点凝重,正跟朱思说着什么,朱思也是一脸凝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心里直打鼓,想着是不是昨夜骆安歌的人露出了什么马脚?
我们坐下来之后,朱思走上前来,低声说:“大先生,有点不对劲。”
汤川秀正在帮我涂抹面包上的果酱,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朱思咋咋嘴,好像在犹豫要怎么表达:“院子里有脚印,而且家里的额保镖有中了迷药的迹象。“
汤川秀还是没抬头,只是把面包递给我,他深深看了我两眼,这才抬头看着朱思:“一次性说清楚,为何吞吞吐吐。”
朱思愣了愣,清清嗓子,好像有点难开口:“家里的藏獒一直没出声,应该是被人喂了药。而保镖们昏睡不醒,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管家和佣人说睡前喝了水,然后就特别困……”
汤川秀捏紧汤勺,看着我:“好吃吗?”
我咬一口味同嚼蜡,却点点头:“好吃。”
他笑了笑,把勺子放下,招招手要朱思过来。
他对着朱思耳语几句,然后朱思点点头,挥挥手带着所有人下去了。
我绷紧身子,不敢看汤川秀,只是拼命嚼着面包,知道他起身对我伸出手。
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干嘛,他是我亲哥哥,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点心有灵犀都没有,他一直不按常理出牌。
我把手递给他,他跟我对视:“阿忧,告诉哥哥,昨晚你见到什么人没有?”
我拿捏不准他这是故意诈我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摇摇头:“没有,回到家洗个澡我就睡了,半夜下雨醒过一次,然后就到今早。怎么了,哥哥,家里来坏人了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视线慢慢让下,然后他指着我的脖子:“这是什么?”
我蓦地明白过来什么,赶忙伸手去捂。
可是已经迟了,他一把扯开我的领子,怒目圆睁厉声问我:“汤无忧,你好大的胆子,说,这是什么?”
我吓得腿都软了,眼巴巴看着他。
冷不防他一巴掌甩过来,甩的我眼冒金星,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我扶着墙,觉得自己一定是嘴角流血了,可是我不敢动,不是怕汤川秀打我,是怕我一个坚持不住把昨夜骆安歌对我做的那些无耻之事说出来。
汤川秀迈步过来,拽着我的手腕往楼梯口走,我害怕得掰着栏杆不松手,他气急败坏大喊:“好你个汤无忧,阿康为了你躺在医院,你倒好,在家里胡来。你连最起码的礼义廉耻都不顾了,看我不打死你。”
我吓得哇哇哭起来,可是他根本不听,看我死活不走,他索性把我扛起来,疾步上楼梯到了我和芒康卧室门口。
他一脚踹开房门,我以为接下来他要把我丢下来,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
可是没有,我睁开眼睛,就看见汤川秀紧绷的下颌,还有他冒火的眼神。
我一看卧室床上那凌乱的被子和传单,再一看地板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卫生纸,我在心里哀嚎了无数声,看来今天是死定了。
汤川秀的胸膛急剧起伏着,下一秒他把我抵在墙上,他的眼睛里真的喷出火来,他扬起巴掌,厉声问我:“说,你都跟那王八蛋做了什么?”
我缩着脑袋,怕他把我打成白痴,我啜泣着:“对不起,哥哥,我真不知道会是那样……”
他可能一开始还抱有希望,觉得许是他多心了,可是听见我这么说,他蹬蹬蹬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问我:“你是说,你跟他……汤无忧,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跟阿康在一起那么多年,怎么不见你……骆安歌是谁,他是我们的仇人,你怎么可以跟他……”
他说不下去了,扭过头看着门口的方向,我知道他在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我颤颤巍巍冲着他靠近,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骆安歌说,他有办法可以治好康哥哥的腿。”
啪一声,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汤无忧,我要怎么说你?骆安歌说什么你就相信,要是有一天他要你杀了我和阿康,你是不是也拿起刀子杀了我们?”
我焦急地抓住他,哭喊:“不是的,哥哥,我就是想治好康哥哥。治好他,我就去死……我做了那样对不起他的事,我没脸活着了。”
他一把甩开我:“汤无忧,你真是把汤家的脸都丢尽了。你真是不争气,我怎么有你这样臭不要脸的妹妹,你怎么对得起阿康?”
我越发哭起来,哭得滑到地上去。
是的,我对不起芒康,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
是的,我就是臭不要脸,我就是不争气。
我捂着脸哭,我觉得屈辱,我觉得难堪。
汤川秀一把拽起我,像拖死狗一样的把我拖到书房,然后他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视频,掰着我的头强迫我看:“你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是谁害得汤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