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爷爷 为送碧玺钻石的亲们加更

  我看着那些与我无关的热闹,突然心烦意乱,问一直在我身边玩电脑的汤川秀:“我带你去换个发型?”
  他很随意点头:“好啊。”
  接待我们的是上次那个发型师,我问他老板在不在,因为我调查过了,那个女人就是一个非常有名的造型师。
  发型师摇摇头:“老板带着女儿出国去了,估计要半个月以后才回来。”
  我有点失望,眼下雷之仪和元笙箫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得确定确定,束文安到底有没有份?
  我不死心,又问:“我是你们老板的粉丝,可以告诉我她的联系方式吗?”
  发型师犹豫了一下,我赶忙说:“是这样,我身边很多有钱人家大小姐,我想介绍她们过来办会员卡。你知道,现在这样的沙龙挺多的……你们这工作不是想提成吗,到时候我就说是你介绍的,行吗?”
  他想了想,估计觉得那提成挺诱人,就把老板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我拽着汤川秀出来,心里美滋滋的,我真是聪明啊。
  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比较了解我,我只能解释为我们之间有一种血浓于水的默契。
  上了车他问我:“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我当然是装傻充愣:“没干什么啊,就是带你来理发,但是老板不在,那就下次。”
  他转过身,扶着我的肩膀:“勿忧,我是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
  他的眼神温暖而炙热,我突然有点心慌加心虚,可是又不想告诉他,我连骆安歌也不想告诉。
  我怕他们说我不择手段,我怕他们说我是坏女人。
  但是我坚持我的观点:那些人伤害了我和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原谅他们?
  “哥哥……”
  我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汤川秀无奈地捏了捏我的鼻尖:“勿忧,芒康告诉我他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明明知道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明明知道你爱的是别人,明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明明知道你想逃跑,可是还是拿你没办法。勿忧,哥哥也拿你没办法,从小就是这样……”
  他突然这么哀戚地提到芒康,我突然有点想哭,那种不明原因的情绪,来得太快,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汤川秀抽了纸巾给我擦眼泪:“好了好了,不想说就不说,哥哥不逼你。但是,不许冒险,知道吗?任何事情有我,还有骆安歌在前面给你挡着,你不许冒险。勿忧,哥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这一回我真的哭起来了:“汤川秀你讨厌,为什么要把我惹哭啊?”
  他轻轻抱住我,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
  我仰起头看他:“你真是我哥哥吗,是我亲哥哥?”
  他点头,我又问:“我们的爸妈是同一个吗,那伊华阳呢?”
  他笑起来:“不是说好不问的吗,到了你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心如蛇蝎?”
  汤川秀无奈地笑起来:“那些人伤害了你,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呢?”
  你看,真不愧是我哥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晚上我泡在浴缸里发呆,骆安歌推开我,坐在浴缸边缘问我:“四嫂说你带汤川秀去做头发了?”
  我点点头:“去了,老板不在,下次再去。”
  他扶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勿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瞒我,告诉我好不好?”
  我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一口:“骆安歌,我没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全身心准备读研的事情么?”
  他脱了浴袍跨进来,从后面抱着我,用他的脸蹭我的后背,弄得我酥酥痒痒的,左右躲闪。
  他钳制住我:“说,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不让他继续问下去,我只好转个身吻住他,结束这个恼人的话题。
  骆安歌很快被我撩得受不了,变被动为主动……
  春宵一度,原本以为骆安歌不会再问了,谁知道吃早点的时候他又问我:“元笙箫的事情,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我看着他:“怎么,你心疼啊?”
  他眉头皱起来:“勿忧,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
  我也皱起眉头:“骆安歌,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语气。就好像我真如网络上讲的心如蛇蝎,就好像我十恶不赦,就好像……”
  就在这时,阿穆从外面进来,对着骆安歌耳语几句,然后我就看见骆安歌蹭地站起来,提高了音量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穆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就在半夜,抱歉,公子,是我疏忽了。”
  骆安歌往外走,边走边问:“调监控没有?”
  阿穆赶忙跟上:“监控被人破坏了,我已经叫小五去查了,公子别担心。”
  走到门口的骆安歌突然停住,扭过头看我,我也正好看着他。
  他的目光里面有震惊有不敢相信,还有愠怒,张了张嘴,说:“我有事出去一趟,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夏琪,或者汤川秀。”
  我知道是出大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可是我得装淡定,挥挥手:“我没事,你去吧,注意安全。”
  他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往外走,我低下头吃早点,叫四嫂把今天的晨报拿来给我看。
  “勿忧……”
  我抬起头,就看见骆安歌像风一样冲进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弯腰捧起我的头,攫住了我的唇。
  我愣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在我唇上肆虐一番,喘息着说:“勿忧,那里也别去,乖乖在家里等我。”
  我心里被巨大的洪流挟裹着冲刷着冲荡着,脑子一时有些发晕,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点点头。
  他跟我额头相抵:“勿忧,刚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我害怕元笙棋又来找你,我害怕的事情太多了。”
  我大口大口喘气,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突然发现,骆安歌就是我的氧气啊。
  “骆安歌,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他终于满意,恋恋不舍看我好几眼,这才带着阿穆离去。
  那天我真的哪里也没去,汤川秀说要带我去骑马,都被我拒绝了。
  他现在特别爱跟我混在一起,就到别墅里来,奇思妙想之下,我们两个人去后院的池塘里钓鱼。
  我发现长得好看的男人钓鱼技术都特别好,骆安歌是这样,汤川秀也是这样,我照样是绣花枕头,照样是把汤川秀钓起来的鱼当成我的,发照片个骆安歌炫耀。
  他一直没回复我,我也没有在意,继续跟汤川秀钓鱼,商量着今晚是不是要吃鱼全宴,要不要把盖聂他们都叫来。
  五点钟的时候骆安歌还是没有回音,我打过去,接电话的是朱邦,告诉我骆安歌正在跟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谈话,此刻不方便接电话。
  “你催他快一点,我们还等他回来吃饭呢。”
  朱邦的语气万分抱歉:“姑娘,不好意思,公子今晚可能没办法回来吃饭了。”
  我哦了一声,只好挂断电话。
  汤川秀穿着可笑的小碎花围裙探出一个脑袋:“他不回来啦?”
  我点点头:“见很重要的客人,我们吃吧。”
  他一听眉眼一亮,解下围裙递给四嫂,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搂着我问:“勿忧,哥哥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谁?”
  “去了你就知道了。”
  因为骆安歌不回来吃饭,导致我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于是汤川秀怂恿了几遍之后,我真的换了衣服跟着他出门。
  他先带我去吃了哈根达斯,又给我买了咖啡,这才带着我前往他说的那个地方。
  市政大楼后面有一个小广场,穿过小广场有一片高档住宅区,骆安歌开发的,那名字特别矫情,叫什么“挪威的森林”。
  汤川秀熟门熟路把车子开进去,停在一栋联排别墅面前,下车来帮我打开车门。
  然后他就笑起来,抽了纸巾帮我擦嘴,语气轻快:“你小时候吃东西总是这样,满嘴都是,芒康总说你是小花猫,你就抹他一脸的口水……”
  他似是意识到在我面前提起芒康有些不妥,手顿了顿,帮我擦干净,然后牵着我下车。
  我顺从地跟着他,看他用指纹打开别墅的门,穿过那个种满了雪塔的院子,最后停留在门前。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然后门就打开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对着我们微微鞠躬:“先生回来了,老太爷等您好久了。”
  汤川秀牵着我走进去,问:“爷爷在书房吗?”
  小女佣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是的,老太爷吩咐了,您回来请您去书房一趟。”
  汤川秀宠溺地看着我,抬手揉了揉我的刘海:“勿忧,别紧张,就当是自己家,好不好?”
  我其实是紧张的,自从绑架事件后,我莫名有些害怕去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人,总是没有安全感。
  不过我愿意相信汤川秀,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我们上了楼,到了书房门口,虚掩的门缝里,显出来的是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伏案泼墨,偌大的书房里,满是书卷气。
  汤川秀指了指里面,冲着我一笑,低声说:“这老头的画现在可值钱了,等下我让他送你两幅。”
  我还没开口,里面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阿秀,是你吗?”
  汤川秀一手牵着我,一手推开门,笑意盈盈道:“爷爷,您看我给您带谁来了?”
  老人抬起头的瞬间,我们俩都愣住了。
  他看着我,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不过他别过脸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抹一把眼睛,再转过来的时候脸上是慈眉善目的笑,冲我招招手。
  我愣住是因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要么是真人,要么是照片,反正我见过他。
  我愣在那里没动,汤川秀在我手心捏了捏:“勿忧,快叫爷爷。”
  我很顺从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家呵呵笑起来:“过来过来,快过来给爷爷看看。”
  我迟疑地往前走了一步,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最后叹息了一声:“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爷爷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扭过头去看汤川秀,他耸耸肩解释:“老人家就是这样,见了谁都亲热。”
  老爷爷听了特别不高兴:“去去去,什么老人机,你跑步还不如我呢。”
  汤川秀特别好脾气:“是是是,您老当益壮。”
  老爷爷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抓着我的手不放,问我:“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啊,告诉爷爷,爷爷……找你找得可苦了……丫头,爷爷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一脸茫然,先前莫名其妙来了个芒康,说小时候跟我如何如何;后来来了一个汤川秀,说是我如假包换的哥哥;现在又来一个老爷爷,说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
  要么是他们疯了,要么是我幻觉了。
  看我呆愣的样子,他扭过头去问一边沏茶的人:“你没告诉她?”
  汤川秀点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从长计议。”
  老爷爷很不高兴:“从长计议,你是要我老头子死不瞑目是不是?”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汤川秀是我的哥哥,芒康跟我青梅竹马,面前这个老爷爷是我爷爷,那么,那么……
  我不敢再往下想,甩甩头发强迫自己镇定,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一切都是我吃饱了撑的,一切都是我狗血言情剧看多了脑洞大开。
  汤川秀喊了一声阿美,刚才那个小女佣推开门站在门口:“先生,什么事?”
  “你先带勿忧小姐下去吃点东西,我跟爷爷有事要谈。”
  然后他温柔地看着我:“勿忧,哥哥跟爷爷谈点事,你先下去,好吗?”
  我点点头,跟着阿美下楼,还没坐好久听见楼上传来花瓶砸碎的声音。
  中气十足的嗓音大喊:“你这是在逼我,你这是再逼我,阿秀,你非得要这么逼爷爷吗?”
  汤川秀的声音透着疲惫:“爷爷,是我逼您吗,分明是您在逼我。”
  “阿秀,你怎么那么糊涂,你忘记你爸生前的遗愿啦,你忘记你妈是怎么死的啦?”
  “我没忘记,但这些恩怨不该把勿忧扯进来。爷爷,算我求您了,咱们怎么报仇都可以,千万别把勿忧扯进来……”
  “你这混账孙子,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别把她扯进来。从她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要卷进这场无休止的恩怨里面,这是她的命。命你知道吗?”
  阿美尴尬地朝我一笑,问我:“勿忧小姐,您想吃点什么?这里有芒果蛋糕,有奶茶,有……”
  我打断她:“给我一份蛋糕,我饿了。”
  楼上没有声音了,我慢悠悠吃完那份蛋糕,然后起身上楼。
  阿美拦着我:“勿忧小姐,您不能上去,您真的不能上去。”
  我一把推开她:“你给我起开,信不信我解雇你。”
  她吓到了,不过还是劝我:“勿忧小姐,您需要什么告诉我就可以,我去帮您。”
  我又推了她一把:“我要真相,你可以帮我吗?”
  她就不敢动了,眼睁睁看着我上楼。
  我快步走到书房门口,突然发现刚才的木门变成了石门,让我恍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我深深吸口气,抬手在石门上狠狠拍打着,大喊:“汤川秀,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阿美跟过来,不敢再劝我,只是默默站在一边陪着我。
  我的手很疼,可是我觉得更疼的是我的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纠缠着我,为什么要过平淡安静的日子那么难,为什么要把我逼到绝境里去?
  我正准备再敲,门就打开了,汤川秀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我,脸色有些诧异:“勿忧……”
  我的怒火像是燃烧的烈火,蹭蹭蹭往上冒,我冲着她大吼:“你们搞什么鬼,神神秘秘,把我当傻瓜很有趣吗?”
  他垂眸不看我,我越发来气,一拳打在他胸膛上,大吼:“说话,是不是很有趣?看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趣?汤川秀,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不玩了,管你们什么哥哥爷爷的,我不玩了,再见。”
  说完我转身就走,听见他在后面大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当做没听见,一溜烟就跑到了楼梯口。
  这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拦住她……”
  也就是秒的时间,立马从楼下和后面冲过来五六个彪形大汉,我才说了一句“你他妈”,就被几个人摁在了地板上。
  汤川秀冲过来,扶着我:“勿忧,勿忧,你没事吧……你们放肆,放开她,快放开她……”
  我仰起头,看见那个老爷爷杵着拐棍站在书房门口。
  汤川秀着急地喊:“爷爷,您怎么能这样?”
  老爷爷敲了敲拐棍:“我怎样?阿秀,还需要爷爷再提醒你吗?我们面临着什么,你不清楚吗?”
  汤川秀低头,声音哽咽着:“爷爷,我求您,别伤害勿忧,别伤害勿忧……她……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让她做她自己好不好?”
  “什么叫做自己?阿秀,你怎么那么天真,你以为她不记得了就天下太平了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她吗,你知道……”
  汤川秀打断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她伤心,我不想看她哭……也要,算我求您,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您,别逼勿忧,您会逼死她的,您会逼死她的……”
  他好像在哭,我冲着他喊:“汤川秀你哭个屁啊,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说啊,你个王八蛋,你怎么哑巴了?”
  老爷爷往前走了几步,一字一句:“勿忧,你想知道怎么回事是吗?爷爷告诉你啊,爷爷一字不漏全告诉你……”
  “不要,不要……”
  汤川秀扑过去,抱着他爷爷的腿:“爷爷,求您不要,我们不是约定过吗,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告诉勿忧……现在还不是,现在真的不合适……”
  他在哭,他真的在哭,可是老爷爷目不改色一脚踹开他,扬起拐棍敲在他后背上:“胡闹,你这样会害死所有人……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就是有一天报仇雪恨,你现在跟我谈不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看他那么打汤川秀,我心里挺难过。不管他是不是我亲哥哥,反正他对我挺好,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我一时情急大喊:“老头子,你别打他,有本事你打我。”
  汤川秀蓦地爬起来,冲到我面前,推开那些彪形大汉:“勿忧,快跑,快跑,去找骆安歌……”
  我爬起来就跑,可是后面传来老头子的厉吼:“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我没想到这样一栋看起来豪华无比的别墅里面居然有这么多保镖,而且每一个都身手奇好,我那花拳绣腿,人家根本不看在眼里。
  最高那个保镖很轻松就把我拎起来,问缓步而下的老头子:“要关起来吗?”
  “关什么关,她是你们小姐……把她放到椅子上。”
  我看汤川秀没下来,以为老头子杀了他,我哭起来:“死老头,你有本事放我下来,我们单挑……别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怕你我就不叫伊阑珊。”
  他笑了笑:“你本就不叫伊阑珊……不过你这性子挺烈,跟你妈完全一模一样……”
  我被两个保镖强制性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老头子缓步坐在我面前,威严着一张脸,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冷哼一声:“你就是个死老头……”
  他呵呵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你们看,是不是跟我很像,真不愧是我汤云宗的孙女。”
  我破口大骂:“你他妈才不是我爷爷呢,我爷爷比你好,你就是一糟老头。”
  他敲了敲拐棍:“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好像隐约知道他说出来的会是不太好的内容,我甩开放在我肩膀上的两只手,捂着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你别说……”
  他问我:“其实你早猜到了,是不是?勿忧,爷爷找得你好苦,爷爷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就盼着你能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