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不需要你的内疚 为 三张人亭木反加更
我觉得头痛欲裂,我不敢再看,把那些东西锁进保险柜,哭着跑出了银行。
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我不敢停下来,怕会有一只无形的手再把我拉回去。
我跑啊跑,跑到再也跑不动了,跑到觉得自己又变成铁石心肠的人,才跌坐在地上,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只管嚎啕大哭。
芒康,你用这样的手段想在我这里洗白,你用这样的手段告诉我你之所以如此对我是因为那不知所以的小时候。
但是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不是你是不是好人,不是我们之间是否有你所说的小时候,我最想知道的,是何人害得我失去孩子。
你完全没办法理解那种痛,有人硬生生用刀子从你身上剜下一块肉,你眼睁睁看着,可是你无能为力。
芒康,我发过誓的,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回到周老家楼下的时候,阿穆也正好回来,我看他满头大汗的,就特别不忍心。
他们都用他们以为的方式对我好,那我也只好用我以为的方式告诉他们,我已经没事了。
车子驶出小区,阿穆才告诉我:“公子刚才打电话过来了,他现在在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
我点点头:“阿穆,你给我说一说,我失踪的那段时间,骆安歌怎么过来的好吗?”
他点点头:“那天在公司,公子接到您的短信,他并没有多想,甚至还问我,要是他现在赶去医院,会不会给你一个惊喜。过了几分钟您的电话开始不通,公子莫名烦躁,签文件的时候把笔都弄断了。我吓一跳,突然看见他掀翻了桌子上的东西站起来,抓了外套就往外跑。我们赶到医院,只看见云天和跟他打架那孩子以及家长在,问他们,说没看见你。我们就慌了,赶忙去掉监控,可是无巧不成书,监控偏偏坏掉了。我们就知道事情不好,赶忙调人查全城的监控,可是查了好几遍,地毯式搜索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您的影子……我从来没见过公子那样,说着说着话,突然一头栽倒在地……醒过来他就不说话,只是抽烟,有一天半夜我不放心,去书房一看,他躺在地板上,地上全是烟头,我凑过去吓了一跳,他满脸泪水问我,他是不是永远失去您了……”
我捂着脸:“阿穆,你别说了,别说了……”
阿穆的声音有些哽咽:“姑娘,我知道孩子没了您伤心,公子何尝不伤心?你们合伙演戏欺骗芒康的那几天,公子都是睡在婴儿房,眼睛都哭肿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但是公子内疚,为了您,他不能杀了芒康。他说过,他可以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那个人,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芒康那样的坏人。姑娘,您明白吗?”
正说话呢,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子迎面开过来。阿穆把车子停在一边,我正准备下车,车门就被人拉开了,骆安歌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许是刚刚看了芒康的那封信,我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有关芒康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现在梦醒了,我爱的男人就在我面前。
真好,真好。
骆安歌一把抱住我,紧得我快要没办法呼吸了,我挣扎了一下,就听见他的声音:“宝贝,别动,我抱一会儿。”
我愣了愣,环住他的腰:“骆安歌,你出现在我生命里,真好。”
过了一会儿,骆安歌护着我下车,揽着我往他的车子那边走。
我仰起头看他,他的下颌线条坚硬,哪怕受了那么多,他依然是我印象中最好看最好看的男人。
我埋在他怀里,嗅了嗅:“骆安歌,我们把那些过往忘了吧,你别内疚了,好吗?你把那些内疚变成双倍的爱,爱我宠我好不好?”
他的眉眼沉了沉,不过还是答应我:“好,爱你宠你。”
我紧紧抱着他:“骆安歌,我不需要你的内疚,我只需要你的宠爱。我只需要,从此以后,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我的这句话让他心情大好,拉起风衣蒙着我的头,铺天盖地的吻就砸下来。
我死死箍着他的腰,像是依附着我的灵魂。
回到家四嫂做好了饭,玺宝正在佣人的帮助下练习走路,见了我她高兴得大喊:“嫂子,我要向你学习,你放心,我一定会站起来的。”
我点点头,这个世界总是阳光比黑暗多一点,希望比绝望多一点,爱比恨多一点。
这段时间我瘦得厉害,因此强迫自己多吃了一些,骆安歌很高兴,也多吃了一些。
吃完饭我们推着玺宝去院子里散步,玺宝突然说:“嫂子,我想妈妈了,明天我们去看妈妈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我也想妈妈了。”
骆安歌揽着我,他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我看的有些痴,突然又想起那个孩子,要是还在,也会有像爸爸一样的眼睛吧?
为了不让骆安歌发现我的眼泪,我别过脸看着不远处的花房,使劲掐自己的大腿,不让眼泪流下来。
骆安歌看了我一眼,突然抱住我,拍了拍我的背:“宝贝,我知道,我知道,我会找到那个人的。”
晚上骆安歌就搬回卧室,被救回来这段时间他都是没日没夜守着我,好不容易劝得他去睡一会儿,他也是去睡客房。
他没有解释,我也没有问,我知道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愈合自己的伤口。
我们都需要躲在一个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撕开那些化脓的伤口,用刀子把那些腐烂的坏掉的肉一块一块剜下来,然后撒上盐巴消毒,然后包扎伤口,然后对着镜子练习无数遍,直到换上的那个笑容是大家都满意的,这才敢从黑暗中走到阳光里。
我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骆安歌跪在地上打地铺,我擦着头发走过去,虽然心里直到是什么意思,还是问:“打地铺做什么?”
他有些局促,解释:“从今晚开始,我搬回卧室睡……你要是还没准备好……”
我打断他的话,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把毛巾丢给他,整个人往地铺上一躺:“来,帮我吹头发。”
他找了吹风机出来,跪在地铺上很小心地帮我吹头发,吹到七成干他就关了吹风机,说吹太干了不好,影响发质。
我撑着脑袋看他,用脚勾了勾他的腰,一副算总账的样子:“骆安歌,给我说说呗,当初你是如何处心积虑拆散我跟杜樊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