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大道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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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安排中茅君茅固住下后,焦延寿手下的弟子自动聚集到焦延寿修持之处,议论纷纷。
  焦延寿以儒臣名义出现,私下里长于灾变,分六十四卦,更直用事,以风雨寒温为候,各有占验。门下弟子在焦延寿门下都统一改了一次名:分别为焦风、焦雨、焦寒、焦温、只有一个嗜好音律,自命为京房。焦延寿也听之任之。
  事实上,这些人都是二十八星宿的降世者,正赶上当巧了玄武坛主缺位,由朱雀坛主代管,他们分别是女土蝠、牛金牛、室火猪、危月燕、至于京房,不知dào
  是焦延寿从哪寻来了。
  而眭弘现在的身份就是焦风,对应后来的女土蝠。
  焦雨虽然个子还是最矮的,但是没有后世于祖佳他们所见的室火猪的委琐劲,此时显得很精干的样子。
  他说:"肯定是他们掉了龙珠坏了大事,所以骗大家说未来佛祖出世了……想与此挽回面子。”他们点头。
  焦延寿没多说话,看着他们议论茅山的尴尬事。
  焦温说:"等千岁翁找出他们的龙珠,只要跟未来佛祖没有任何关系……那他们就现原形了。”焦风突然问:"万一发xiàn
  和未来佛祖有关系呢?”
  “这?"焦温没想到兄长突然不捧场。
  其他人楞住!他们看焦延寿,焦延寿没有表情,看着他们。
  "那不就说明他们是对的了?"京房缓缓说。
  焦延寿点头。”不会哪!怎么可能呢?"焦风大声说,脸因激动而红。
  焦延寿又点点头。”坛主,对于千岁翁你到底怎么看?"
  焦温撒娇问。”我也不知dào!"焦延寿说:"一切看天命所归哪!如果确实是未来佛祖出世,说明茅山解读图谶比大家更正确,大家应该听他们的哪。
  如果不是,也许还是大家自己各执一词对呢?"焦风:"可是大家都知dào
  儒门现在比他们兴旺,干吗要听他们的?"焦延寿笑了:"如果他们正确,天命所归就在他们那里呢?你不听,天命所归最终也要你听哪。”
  “天命所归不可改吗?"焦风说出这句话,把他们,包括自己都吓了一条。”天命所归就是天命所归,如果可改,也是天命所归可改。”焦延寿缓缓地说。”其实……"受焦风的启发,焦雨的心思突然活跃起来:"如果大家找到龙珠,不还他们,那他们自然就衰败下去了。
  最终不就是……"焦延寿制止他说:"这是大道之争锋,哪能这样胜之不武。
  就是胜了也不等于天道在你这里。”焦雨有点不好意思,急切辩解说:"大家当然要继xù
  探求天道,而且会更从容。
  现在他们掌握天路,时时在旁威胁大家,其实很影响大家的判断……我也是听从朱雀坛主你教导:天道本来就在那里,只是看谁先到达而已。
  如果,大家能确保自己先到达,不是更好吗?"众弟子没说话,焦雨悄悄看焦延寿,焦延寿也没有说话。
  焦雨忐忑地过了一夜,昨天他急中生智的说法其实把他自己都打动了……各方暗中较劲多年,没想到一个简单的解决机会送上门来,而且被他智慧地说了出来……他很想知dào
  朱雀坛主是否会采用他的建议。
  朱雀坛主昨天没有说话,是否是听进去了呢?中茅君茅固内心也很忐忑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准bèi
  仪轨。
  昨天,他似乎是在梦中听见焦雨说:"如果大家找到龙珠,不还他们,那他们自然就衰败下去了。
  最终不就是……"把他从梦中惊醒。
  他一直觉得儒门的人变了,怎么变,又说不出来。
  难道,他们真的变得卑鄙了?中茅君茅固心里做了个应付万一的准bèi
  :如果龙珠飞回,我就直接出手。
  这次因为是传世龙珠走失,兄长本来说亲自来拜会请教,但中茅君茅固坚决申请来,兄长拗不过他,所以叮嘱又叮嘱。
  对中茅君茅固来说,真zhèng
  的原因是,他总感到儒门的人变了,他心里有准bèi
  ,而兄长没有。
  最重yào
  的是,他知dào
  自己的其实是三官大帝之一的降世,遇到危机情况还可以化鲲鹏离去。
  这个秘密是之前千岁翁来访,临走前告sù
  他的,兄长并不知dào。
  阴长生好不容易来到茅山,被告之大茅君在闭关,二师叔去儒门了。
  一个弟子听了阴长生的叙述,说:我帮你试试找人!阴长生本很虚心地看他施术,却发xiàn
  他比自己都差很多,遂失望而去。
  阴长生就这样和自己本来的缘由……茅山……错过了。
  他往儒门方向去。
  一日在荒郊,突遇浪潮,他淋的浑身都湿了,才发xiàn
  一个草庵,推门进去,他发xiàn
  了默儿。
  默儿高高的腹部,告sù
  了他一切缘由。
  他楞在门口,默儿也楞住了。
  焦延寿走上了高坛。
  当他挥舞礼剑时,风起云涌,让中茅君茅固暗暗吃惊。
  看来他的神通又提高了。
  但是,当焦延寿把桌上的法帖全部用完后,仍然没有龙珠的任何消息回来。
  焦延寿感到懊恼了。”中茅君茅固,你常握龙珠吗?"他问。
  中茅君茅固说:"是!”
  “那借你一滴血,我不相信追不出祂!”
  “没问题!"他们重新按照焦延寿的要求准bèi
  好新的法帖和图谶。
  中茅君茅固站上法坛,刺破自己的中指,往法坛正中一个水杯中滴入了三滴血。”还要三滴!"焦延寿吩咐说。”一般不是……”
  “这是特殊法坛的需yào!"焦延寿打断了他。
  中茅君茅固又滴了三滴。”你先站这里等等。”焦延寿说,用剑在血杯一挑,血沾在剑上。
  焦延寿根本没等中茅君茅固回过神来,直接挥剑向他舞过来……因为有自己的血在咒上,中茅君茅固立即被定在那里。”你……"他只来得及蹦出这个字。
  焦延寿正色说:"下面属于大家的秘密,为了防止你偷看,只好先委屈一下了。”中茅君茅固心里想:你是想盗大家的龙珠哪!但他说不出来。
  焦雨心里突然狂跳,真听我的啦,干的这么干净利落……我都没想到这招:对付中茅君茅固这样的大宗师也只能用其血咒才保险。
  中茅君茅固的斗法经验和朱雀坛主比真是差得太远。
  焦雨和其他弟子此时都认为刚才没召来龙珠是故yì
  的,目的只是为了困住中茅君茅固。
  焦延寿此时才开始,但是,结果是同样的……所有法帖飞出去都不见回来的,其中有一半都带着中茅君茅固的血。
  他们真楞了。
  焦延寿手中的剑也垂下了。
  他还没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突然他再次狂舞起来……天都暗淡下来。
  一阵呼啸声传来……终于,有一张法帖回来了焦延寿迅速用剑划了个圈,等待法帖的降落。
  法帖按理应在焦延寿用剑划出的区域内落下。
  但是,这个呼啸而来的法帖却直接打在了焦延寿的胸口,并燃烧起来。
  焦延寿吐出一口鲜血。
  众弟子赶紧上前扶起焦延寿。
  焦延寿口里道了一句:天命所归哪!焦延寿不仅没有找到龙珠的去向,反而还受了重伤。
  中茅君茅固感到很疚欠了……当然也不好意思去深究当时焦延寿定住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焦延寿躺在床上,几乎不怎么说话,弟子和中茅君茅固吵得很厉害。
  主要是说:中茅君茅固他们的龙珠太邪门!要么是故yì
  拿来害焦延寿的,要么茅山已经堕落成邪魔之道。
  中茅君茅固刚开始还为自己的无辜争辩几句,看弟子们都很激动,最后也不再说话了。”如果我师有什么意wài
  ,我们去请闭关的大儒董仲舒,三千太学儒生踏平你们茅山!"焦雨和焦寒都愤nù
  地表示。
  中茅君茅固叹了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中茅君茅固向焦延寿辞行。
  焦延寿说话还比较困难,但很大度地表示:"不知dào
  何处出了问题。当真是学海无涯!
  大家各家都用自己的方式多琢磨哪!"中茅君茅固觉得自己原来对大宗师的猜忌简直令人惭愧。
  还是京房来送他下山的。
  大家一边走一边聊。
  京房安慰他说:"我相信你们决非设计陷害我师。
  不过毕竟出了这么大的意wài
  ,他们愤nù
  你也要理解。”中茅君茅固说:"我很理解他们的情绪。
  只是还是想不通怎么会这样?"京房说:"我倒有一个解释。”
  “请讲!"京房犹豫一下,看了看中茅君茅固很诚恳的眼睛。”我也就一瞎猜"京房说:"因为师傅当时用的可是最强的追踪术法,而且还加上你的血咒在上,没有理由现不出龙珠的去向哪。”
  “是哪!”
  “但是后来法帖却反过来打中师傅……其实应该只有一个解释:师傅的法帖被破了,并被加上了新的法帖……用来打师傅。”中茅君茅固:"你是怀疑……"这边,几个弟子围在焦延寿床前,说着几乎相同的分析。
  焦寒说:"很显然:大茅君其实就在附近,他破了师傅的法帖,然后混了一个害师傅的法帖发过来。
  他们太卑鄙了。”焦温说:"不过他能这么容易破师傅的法帖吗?”
  “他们肯定不知练出什么鬼魅术法了。”焦雨很支持焦寒的说法:"而且三茅是有备而来,大家没防他们哪!”
  “大家应该回敬他们,先下手为强!"焦延寿微闭着眼,主要是听他们争论,没说话。
  京房说:"他们这么想,但我和你们来往多年,也多次去茅山拜会大茅君,我相信你们。
  你放心,我认为,师傅心里也是有数的。”
  “那你的看法呢?你怎么解释呢?"中茅君茅固苦恼地问。”哎!我的看法其实更不乐观!"京房说。”呢?……”
  “天子通西域后,龟兹夹在大汉和匈奴两大势力之间,多次反复,左右逢源,浮屠之道也由此出入,那些比丘鼓吹未来佛祖将至,普度众生,蛊惑了不少愚夫愚妇,不过我们这些方士都知dào
  这只是大言炎炎!
  你不是说,龙珠走失时显出了未来佛祖的消息吗?"京房说:"他们不信,但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信……不过我不觉得有什么未来佛祖,倒是如果是罗浮山一脉拿走了龙珠,而又不愿意让人找到……那应该没有人能测出行踪哪!”
  “这倒是!"中茅君茅固既喜悦又困惑地问:"可是你师傅为什么不让大家测出我的消息呢?要知dào
  大家存zài
  的目的,就是要等待我的到来哪!”
  “也许是机缘没到哪!"京房说。”不过,还是有问题:就算不愿出来,那也用不着反过来伤焦延寿大宗师哪!这施术不象罗浮山的作为。”中茅君茅固感到又沮丧起来。”这正是我说的话,最后他忍住了,但暗示说:"你想,假如确实是罗浮山打的,那说明什么?”
  “我觉得,难道罗浮山和焦延寿师有仇?"中茅君茅固说。
  京房打了个哈哈说:"我也就一瞎猜。
  你多保重!"当后来,中茅君茅固把京房的话告sù
  兄长时,大茅君顿悟说:"我明白了!"默儿发xiàn
  阴长生出现在门外,简直非常意wài。
  因为默儿本来打算谁也不见了的。
  为此我找了一个认为谁也不会想到的很偏僻的地方,简陋地生活。
  我想静静地生下孩子,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但是,"是天命让我到这里来的。”兄长问明情况后,说道。”本来今天出门天气好好的,也许我就走过去了"兄长说"幸好突然变了天,把我淋得方向都迷失了,才找到你这里。”默儿没说话,在兄长面前一直低着头。
  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似乎大家聊着最平常的话题默儿到锅灶边看给兄长熬的粥,阴长生跟过来把湿衣服在灶边挂好。
  环视师妹简陋之处,阴长生心里很难过。
  此时,阴长生才忍不住对师妹的事评价了一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女方士已经斩赤龙,怀孕损害修持,甚至据说有天遣的。”默儿说:"要谴就谴我哪!我只希望孩子能平安。”阴长生叹口气说:"我还是先在这里陪着你哪,等你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走!"默儿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突然,一个响雷在屋外响起,默儿马上觉得肚子绞痛,甚至在地上翻滚起来。”怎么了?"阴长生赶过来,好容易把默儿扶到床上……所谓床,其实也就是一个木版上铺了一些干草而已。”我快生了!”
  “哪你不说才8个月吗?"阴长生吃惊了。”是!"默儿强忍着痛起身,跪在床上祷告说:"上天,求求你们保佑孩子平安,我愿意用生命换取他!"
  默儿屋里,满是慌乱紧张的气氛,默儿怕兄长烦躁,咬着呀不让自己叫出来声来。阴长生忙了个底朝天。一个大方士居然当接生婆,看一些不洁的地方……阴长生内心还是很恼怒师妹的。
  好歹孩子终于降生下来了,还很健康。
  阴长生煎开脐带,胡乱把孩子打包起来,对师妹说:"嗨,是个男人,给你看看!"师妹没有回答阴长生凑近看,默儿脸色苍白,已经没气了。尽管早有预感这是必然,但是阴长生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天地万物的本源来只有一个,正如真相只有一个一样。
  但如何得到本来呢?不同的理解和求证方法,造就了不同的理念和文教。
  在传统中,"悟"和"算"是主要方式……悟……可以看作是理论,算……是求证过程。
  如何悟……受天命所归启发而悟。
  个体的不同,必然"悟"的不同,加之不同的"卜算"过程,结论自然千差万别。茅山丹鼎派和包含儒门黄老派的分歧过程正是这个差别的积累过程。
  最初,两处都卦算到了甘泉宫与一个应该为女人的祸根。
  但不同的测算方式和不同的卦相,使两处的获得的启迪和结论截然不同。
  一处认为女祸根是钩弋夫人,是为护卫甘泉宫而生,一处认为女祸根未曾降世,是为打开甘泉宫而生。
  刚开始两处为女祸根的名字和目标而争,后来分歧越来越大……传至后代,各用其传世龙脉孕生龙珠而赌,谁处虔信的祸根先降生……或者说谁先用自己的方式找到祸根,因为祸根可能是一个……另一处就放qì
  自己的扶龙庭对象,投入对方门下……于是各方正式开始进入斗法较劲时期。
  类似的是:胟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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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卦相显出罗浮山的信息,照他们的观点,只能是罗浮山这些炼丹师拿走了……本来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马上认定是罗浮山静极思动,有意出世了,他们和儒门的分歧这下就可以了结了,而且证明是他们正确可是,后来却让他们懊恼……找不到龙珠去向。
  就算罗浮山出世,找不到,怎么证明呢?最让大茅君想不通的是:罗浮山为什么不让人找到?难道他们虔信祸根?还是出了什么问题?是否是说明大家错了,罗浮山其实是他们另一派仙家的降世体不过,怎么又会让大家的方式测算到呢?两处行事方式术法等经多年演变后,已经大相径庭。
  所以道理上,用谁处方式测算到的,就应该是自处的。
  大茅君百思不解情况下,才叫弟弟去拜会已经董仲舒独尊儒术之后,从黄老派分离出来儒门。
  他想:如果儒门能用他们的方式找到罗浮山和龙珠,那就说明是他们对,尽管可能的后果对茅山很不利,大茅君还是准bèi
  一试。
  毕竟寻求天道才是他们学道的真zhèng
  目的。
  弟弟离开的期间,大茅君闭关修持,静静"悟"其奥妙。
  他因此错过了阴长生……他们这个时代悟性一流的方士。阴长生之所以能成为悟性一流的方士,除了自身的智慧外,还跟他受到于祖佳的不少启发有关。
  这就是因果降世。
  焦延寿的悟性其实也很高,尤其是对“情绪”、‘术’、‘法’等方技方面悟性及高。
  加上他隐藏朱雀坛主身份接手儒门时,正是各方斗法很起劲时,年轻气盛地刻苦钻研术法,最后将儒门的术法推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使他成为那时术法神通最强的宗师。
  也使儒门的声威远远超过了茅山。
  但这也使焦延寿忽视了一个东西:关于降世体的降世问题。
  他原来想:在图谶术法、方技等方面有了改进,再通过占算问天……天不就自然什么都回答了。
  董仲舒差点因为他的重图谶而不传代给他。
  但是由于他多次和茅山弟子斗法都胜出,在众弟子中威望很高……董仲舒传代时,谆谆教诲:不要光研究术法,术法只是探求天道的方法,不要方法很精通,而拿来做什么却不知dào
  ,这样容易误入歧途,迷失。本来年轻的焦延寿口头答yīng
  ,心里却很不一为然。
  焦延寿确实是在凤凰涅磐以后才认识到董仲舒的良苦用心,由于对天地万物本来没有概念,使他术法越精却发xiàn
  困难越大。
  比如占算:卦相本身也需yào
  正确解答。
  自己心中没有概念,没有天地万物观,同一卦相就发xiàn
  有多种理解……你选择的或者说你认为正确的那种必然是法帖合你自己天地万物观的那种。
  焦延寿是在凤凰涅磐,才回过头来重新认真研究董仲舒等留下来的一些和术法无关的问题及说法。
  开始琢磨一些前人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比如:甘泉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开祂,为什么要等待降世体的降世?也就是那天,他才心血来潮,准bèi
  测算降世体应该何时降世,以前他对降世体降世等问题很不以为然,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明确地卦相告sù
  他:降世体已死。
  他连问几个关于降世体死讯的"卦",都回答他:降世体已死!是在惩罚我只重方技不问目的的施术吗?他心里想。
  有点心慌。
  最后,他问道:降世体还能救吗?卦相激烈变化,最后呈奇怪之相……他不能完全解。
  但看懂了一个信息:下一时代!他再问:今世呢?显示出"龙珠"的卦象。
  当时焦延寿没有理解。
  后来茅山的中茅君茅固来请他找龙珠,并且说怀疑和罗浮山有关后,他才想起大约20年前,他在用龙珠练术法时,曾发生过龙珠向东飞逃的情况……那时焦延寿刚当上门主不久,意气风发,加上神通已经很高,他追上了龙珠,并且封住了祂,他当时脑子在继xù
  提高术法上,根本没有往降世体身上想。
  他以为是术法进步过程中,龙珠灵智的失控……封两天就好了。
  焦延寿现在已经无法再度凤凰涅磐了,他早已算出自己应该在这个甲子年死去。
  回忆起近20年前追龙珠,十年前卦算出降世体消息的事,他很感慨。
  好在他十年前就汲取了教xùn
  ,一直在做补救工作。……甚至于他每做一件事,他都要问下是否对降世体回来有利……然后他才做。
  上次他算到自己的死期后,又算了自己的接班人问题。
  占算指向:史家。
  连问几个卦,让他明白的史家的方士是他的接班人。
  并且他自己会来找他。
  等了一段时间,焦延寿想早点看到这个史家的方士,所以让弟子眭弘去找他。
  当然他要问卦:去史家找方士对降世体有利否?指向是:长安。
  巫蛊之乱的事,当时全国人民都知dào。
  所以焦延寿吩咐眭弘:先去刘进那里看看,救了他再去史家。没想到,一念之差,天翻地覆。
  那个孩子是在黎明时出生的。
  默儿甚至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闭上了眼睛。
  但我隐约听见兄长说:是个男人。
  是否如皇曾孙一样俊美呢?阴长生看到师妹的面庞很淡定,似乎睡着了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小屋时,阴长生草草掩埋了默儿,匆匆上路。
  他必须马上找到一正在抚乳孩子的女子,给这个刚生下来的孩子喂奶。
  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阴长生只给他喂过一点点米汤。
  奇怪的是孩子没有嗷嗷失控,而是睁这一双大眼睛似乎在看着阴长生。
  看得阴长生心痛无比……无论如何也要让孩子平安地活下去。
  快天黑时,阴长生才走进一处小山村,他急忙问,哪处有刚生过孩子的女人?每处来开门的都是女人,而且都脸色很怪异地告sù
  他:没有!你快走!然后飞快地关上门阴长生内心很着急,在又一个女人开门后,用手扒着门边说: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哪!"这个女子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孩子,把他让进了屋子,说:"我帮你熬点米汤哪,先顶顶饿,你还是到别处去找母奶哪。”阴长生很感谢。
  也请那女人给自己做点东西吃……当然他没忘给女人饭钱。
  女人熬米汤时,才告sù
  阴长生,他们村出了怪事:村东住着老两口,无儿无女,女的都60岁了,男的比女的大,昨天突然怀孕,而且肚子马上就隆起老高,象快临杯生产的样子。
  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
  村里人都说怀的肯定是怪物,已经派人去请求附近的方士来降魅伏魔。”老两口其实很善良的人,也不知dào
  怎么就惹上鬼魅了。”女人感叹到。
  要在平时,阴长生肯定会看个究竟……毕竟这是他的专业。
  但是,现在,救这个孩子才是他的重心。
  他没心情关心别的。”那生了吗?"阴长生随口问。”没有哪!生了还得了"女人唠叨说:"方士还没到哪,要生下来是山魈树怪,全村不就遭殃啦。”阴长生笑了:"要真是山魈树怪,祂还会等你们把方士找来才出来吗?”
  “这正是他们担心的哪!"女人说。
  那女人把孩子接过去,熟练地喂他米汤,孩子似乎吃得很有味,阴长生心里轻松了一点,所以又问道:"要是生了,方士还没来呢?你们准bèi
  怎么办?"女人说:"没办法,全村男人都去他处了,万一生下怪物,他们就一起上,希望能消灭祂……也不知这办法行不行。”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跑进屋,看见阴长生吃了一惊。
  女人赶紧解释,然后问:"生下来没有?是什么?”
  “快端吃的!"男人吩咐完才说:"还没哪,老太都肚子痛了一天一夜了,都还没生下来……都他娘的不知是个啥怪物。”
  “那你们可要小心哪!"女人说。”知dào
  ,这不阴长生着回来吃饭吗?吃完马上赶过去,说不定快出来了。”
  “我和你一起去哪!"男人关于老太难产的话,勾起了阴长生心里柔软的部分,加上看到孩子刚吃了东西心满yì
  足的样子,所以他说话了:"我是原来史家的方士。”
  “哇!太好了!"女人的反应总是很激烈。
  男人似乎理性些,看着阴长生带来的孩子,又看看他:"真的吗?"阴长生说:"这是我路上遇到一个产妇所生,生下来产妇就死了,我只好带上这个孩子。”
  “哦,那你帮大家去看看哪!"阴长生说:"我只是路过,这里也不是我该管的地方,我就帮你们看看而已。”阴长生收拾好行李,抱着孩子跟男人去东头老太处……反正他正好也要东行,所以对自己说:就看一眼。
  老妪处站满了拿着大锤、铁耙之类的男人,屋子四周还堆满了柴火……这是防止万一不行,就放火烧屋而备。
  男人走到一个族长模样的人前,耳语几句"……他说是史家的方士。”族长大声说:"他们让让,有个路过的方士帮大家看看。”阴长生看到,老妪肚子隆起象小山一样,脸色蜡黄,眼神绝望而无助地望着他,估计是生产过程的痛苦,老妪的全身都让汗水打湿了……这个形象打动了阴长生,他想起埋师妹时,发xiàn
  我的全身都让汗水打湿了"要摆法坛吗?"一个年纪有点大的人凑上来问他。”不用!"阴长生轻轻走过去,把手放在了老太的肚子上。
  他摸到了有规律的跳动声。
  过了一会,他说:"应该不是怪物!"老妪松了口气。
  但是族长等一干人,不信任地望着他。
  阴长生知dào
  ,方士是有身份的阶层,而他目前带个小孩狼狈的模样,和方士的形象很有距离……而且他刚才没有叫摆法坛,本来他端端架子,摆摆法坛……也许不难获得认可的。
  但是,他本来就不想多耽误时间,这个到现在都没有失控过的可怜的孩子,牵动着他的心绪。”生下来就知dào
  了,肯定是个正常的孩子。”阴长生平静地说:"信不信由你们哪,我得走了。”
  “你不能走!"族长说。”为什么?"阴长生问。”大家怎么知dào
  孩子是不是鬼魅精怪变的呢?"人群里有一个人大声说。”你的意思是说:不论生下来是不是正常的孩子,都要打死!对吗?"人群沉默。
  阴长生接着说:"这也是你们的事!干吗不让我走呢?”
  “是这样的。”族长开口说话了,大意是:老妪也是大家村里的人,但是大家确实拿不准孩子是不是鬼魅精怪。
  大家已经去请方士了,方士没来前他们担心也是必然的。
  既然你说自己是方士,何不多留一会,等方士到再走呢?阴长生指着怀里孩子说:"这孩子至今没吃一口奶,我耽误在这里,他死了怎么办?这也是条命哪!你们积点德哪!”
  “可大家全村是几十口命哪!"族长说。”我不是告sù
  你们没事吗?"阴长生。”你反正要走,随口一说,大家怎么相信?"人群里冒出声音。
  他们附和。”懒得给你们说了!"阴长生心想:我要走,你们还挡得住吗?他摸出一白色小球,一捏,念了句咒,把小球弹了出去。顿时,屋里漫起烟雾,阴长生瞅准空挡,纵身一跃……准bèi
  跳出屋子。阴长生眨眼已经在屋顶。
  此时,一个意wài
  出现了,他发xiàn
  怀里的孩子不见了。
  天啦!他赶紧反身跳回屋里。
  孩子正好掉在老妪的肚子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们是举这火把,按族长"要让这里一直亮着"的要求守在这里。
  他们本来站在这里多时,神经已经绷得很紧……突然而起的烟雾,互相看不清,造成了慌乱……最要命的是:老妪恰在此时感到一个东西打在自己肚子上,引起可怕的阵痛,不禁呻吟了一声。不知谁惊慌地叫到:鬼魅精怪出来了!人群立即惊慌失控……有的胆小的马上往外跑,但也有几个大胆之人奋不顾身地抡着大锤、耙子,在烟雾中估计着朝老妪的方向打过来。
  只有阴长生此时有能力把什么都看清楚。不过他刚看见孩子,马上就看见了已经快抡到孩子的大锤。他飞脚踢开了大锤,看见一个铁耙又过来了。阴长生和他们混战成一团。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平时也许这些村民不是阴长生的对手,但此时他们以"不要命"的状态和阴长生缠斗,阴长生居然抽不出手去抱走那个孩子。
  老妪偏偏在此时要生产。感到一股热流从身下冲出去,顿觉很轻松接着,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哭泣声,突然响起的响亮的哭泣声,把双方都搞楞了,他们象定住了一样,立在那里。
  这时烟雾还没有散尽……火光中已经能模糊看见人影。
  阴长生扫了一眼,看见是默儿的孩子在哭,而老妪已经生产……生下来的……居然是个椭圆型的血块。
  阴长生的脑袋嗡的一声,要是他们发xiàn
  老妪生的不是正常的孩子,不仅老妪有难,而且自己也有难,冒充方士在当时之处罚很,何况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不知何人,因为慌乱,点燃了屋外的干草,片刻的静,顿时打破了。
  机会来了,阴长生反身往后去抱孩子,老妪听见婴儿哭声,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出来了,又听见起火了的叫声,挣扎着起身想看看孩子。
  一挣扎,把肚子上的默儿的孩子掀翻了,默儿的孩子正巧滚到血块旁边,碰撞到了血块,血块开了,一个白胖胖的孩子在里面。
  阴长生刚好到达,看到了这个过程,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天命之人出身的事,认为自己想明白了原委,当时情况也紧急,所以他抱起了两个孩子。
  默儿的孩子已经停止了哭声,这个刚出身的孩子也没有哭,他们似乎很默契地让阴长生把他们带离开。他们都逃离了这片火海,最后一个逃出屋子的是老妪夫妇。
  老叟以可敬的毅力把老妪背出了燃烧的屋子。
  老太一落地就失控:我的孩子哪!"孩子在这里!"阴长生走过来,把孩子递给老妪。
  孩子是个女子。
  老妪夫妇感激不尽:恩人哪!村里人此时面有愧色。
  因为事实证明:孩子很正常……正常地出生,正常地哭泣……而他们烧了老夫妇的房屋,还差点杀了母子。
  只有阴长生知dào
  ,这孩子有点不寻常。
  老妪生下孩子,母乳居然很充足,同时奶了两个孩子,居然母乳还有余。
  这让他们啧啧称奇,都说他夫妻两平日积善太多,上天的报答,他们似乎忘了在一天之内怀孕,一天之内生产的事。
  村人毕竟还是善良的……看到小生命的事实,而且没发xiàn
  什么危害,也就不好怀疑什么了。村人本来要共同出力给老妪处重新建屋,但夫妻两拒绝了:他们说,生这个孩子是在某地求龙王神的结果,孩子生下来必须去那里还愿,而且要住在那里才行。
  村里人推让一会都很高兴地答yīng
  了……他们离开,岂不保险?他们要向西,而阴长生是向东。
  阴长生只好给他们告别。
  临行前,多个心眼的阴长生对夫妻两说:我带这孩子和你们孩子有缘,我送个礼物给我哪。
  他把默儿留下的一个同心锁拆开,分了一个给那个女子。
  有人打趣说:"不如结个娃娃亲处。”阴长生嘴上说:"有这个可能哪!"心里当然是很不以为然的。
  因为默儿这个同心锁其实是当年他们学艺时造的一件图谶,带着默儿的能量……万一这是个女魔,这个锁能锁住我的魔性。阴长生当时心里还想:等他办完自己该办理的事,有可能他还要回头再来。
  看这个女子到底怎么回事?
  通过默儿的锁,他就能找到我!他当时没想到……其实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头了。老两口非常感谢阴长生,千恩万谢收下了那把锁。
  老妪说:"我再喂喂孩子,路上不好找吃的。”抱过默儿的孩子,当场喂起来。”这孩子真能吃!"笑咪咪对阴长生说。”饿久了"阴长生答说。
  吃完奶后,默儿的孩子呼呼睡着了。
  阴长生抱过他,准bèi
  离开。
  此时老妪的孩子失控起来,声音也很响亮。
  老妪两口子离开了村庄,向西行。
  他们的孩子虽来得怪异,但是对他们来说很珍贵。
  老两口很清楚孩子来的过程:因为这里年年大旱,村里的收成很差,有力qì
  的他们都外出讨生活。
  村里只剩老弱病残的,无孩子的老妪夫妇也留在村里,艰难度日。
  还在8个多月前,老叟正在地里勉强耕种,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东西打中了他……他拣起而看,一只似乎受了伤的龟鳖模样的东西。
  老叟可高兴了……内人这两天正好身体有病,这下有肉吃了。
  可是把"龟鳖"放在案板上时,老妪发xiàn
  祂流眼泪了我不忍心了。”我没事,不想吃肉……而且……这是赑屃的子孙啊!"
  传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赑屃又名霸下,排在九子之首。它形似龟,好负重,力大可驮负山岳。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服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为治水作出了贡献。洪水治服了,大禹担心霸下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功德碑,上面刻上霸下治水的功迹,叫霸下驮着,沉重的功德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如今人间世只见到他的子孙后代。
  只不过如今凡人不认识它,只是错把它认为龟,毕竟霸下和龟十分相似,但细看却有差异,霸下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霸下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老百姓把霸下又称为石龟,是长寿和吉祥的象征。
  老头子不相信,但不愿意违逆老妪。任由老太细心照料"龟鳖",养好了他的伤,祂成了他们处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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