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怎料到
九狐、韩霏互使眼色,一齐上前相助迫雨。迫雨与心上人并肩作战,更是精神抖擞,劲头不绝,一柄剑使得如火云红雷,飘忽不定,剑qì
寒气融在一处,化作血雾,隐着身形,无形剑qì
从四面八方直取敌人。
那两大“剑奴”全不知畏惧,使尽浑身解数,一剑剑刺向那三人,但迫雨的千血神剑是他二人克星,不久连连中剑,伤势渐重。韩霏瞧出破绽,手掌作刀,劈中池杨喉咙,九狐发辫趁势一绞,那池杨颈骨断裂,当场身亡。
迫雨大笑一声,趁皇则慌乱,长剑一圈,也将皇则脑袋斩下,那二人虽死,但身躯巨震,筋肉膨胀,迫雨一推九狐、韩霏,喊道:“快躲开!”
只听“乒乓”两声轰鸣,那两大剑奴身躯爆裂,迫雨速舞剑刃,将炮弹般的肉片挡开,血雾散去,那两人已成一堆肉泥。
迫雨回过身,朝向九狐,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启齿。
九狐变回人形,取一件长袍遮住身子,笑道:“迫雨哥哥,咱们好久不见,你怎地跑这儿来了?今儿可多蒙你相救啦。”
千血剑说道:“莫要犹豫,只管说出所想。你为她牺牲良多,岂能再有所顾忌?”
迫雨身躯颤抖,上前将九狐搂在怀中,九狐似没了骨头一般,顺势依偎在他怀中。迫雨喜极而泣,几乎想跪在九狐面前,他大声道:“我时时刻刻念着你,不曾有片刻淡忘,九狐姑娘,我为了你,连性命、名声、师门都可舍弃,如今如今可总算找着你了,我不是在做梦么?”
韩霏在旁轻笑一声,神色诡异,说道:“迫雨公子一往情深,九狐,你就从了他吧。”
九狐柔声道:“我非铁石心肠之人,公子待我如何,我自然清清楚楚。”说罢在迫雨唇上一吻,迫雨情·欲大炽,使劲儿亲她嘴唇,已不顾是否有外人在场。
他想:“她是妖魔么?那也好,我受魔剑迷魂,与她正好相配。”他多年渴望,终于在此刻圆梦,又受千血剑催促,再按捺不住,双手在她柔软身躯上抚摸,只想与她就此交·合。
就在这时,那破旧大宅房门打开,整座宅子丫丫晃动,似要倒塌。从屋内走出一人来,步履蹒跚,似患了重病。迫雨看向那人,只觉十分眼熟,抚·弄九狐娇躯的手也就此停下。
那人咳嗽几声,勉力说道:“九狐、韩霏,可是可是又有同胞回来了?”
九狐笑道:“行天叔叔,这人你并不认识,他是神剑宗鼎鼎大名的剑客公子,名叫迫雨。”
迫雨听那人叫做“行天”,大吃一惊,登时想了起来,问道:“你是你是师父?师父,你怎地还活在世上?”
周行天惨白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来是徒儿,这这可真是巧了。”
九狐奇道:“周叔叔,你与迫雨是师徒么?”
周行天点了点头,说道:“他本也是我逍遥宫的信徒,但后来被诱入仙剑派,嘿嘿,想不到会在此碰面。”
迫雨得了爱侣,又陡逢多年不见的师长,心情振奋,便向周行天跪拜。周行天身子一动,想要相扶,但却差点儿摔倒。迫雨忙道:“师父,你身子怎么了?”
周行天大声咳嗽,嘴角流血,病情显然极重,韩霏说道:“数月之前,天上一股黑风吹来,直入周左使的口中,周左使就此受困,至今病情难愈。”迫雨听得目瞪口呆,却也更加忧虑。
周行天笑道:“这些小事,无需多言。但神剑宗有人逃走,此处是不能呆了,咱们速速离去。”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柄破剑,随手一扔,正中数十丈外那逃跑的占妖使者,他惨叫一声,当即死去。周行天虽身患恶疾,但一身功力仍极为深湛,竟远胜过迫雨、九狐等人,此时掷剑杀人,浑不费力,这一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
周行天又领三人来到屋后,找到三匹骆驼,骑上一路东去,迫雨见地上有长长蹄印,问道:“师父,咱们留了踪迹,只怕仍瞒不住神剑宗,他们还会追来。”
周行天道:“如今也没法子,只盼明晨起风,将这足迹埋了。”迫雨见他信心十足,自也不再多提。
周行天见迫雨与九狐共骑骆驼,迫雨紧紧拥着九狐身子,神态爱怜无限,不住轻触她肌肤,问道:“徒儿,你怎会与九狐丫头结缘?你二人这般亲亲我我,可不太对劲儿。”
迫雨哈哈一笑,又亲吻九狐脖子,说道:“我从第一眼见她,便臣服在她之下,一生一世都不变心,如今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一生再无遗憾。”当即将两人相识患难历险之事全说了出来,又道:“我为了九狐,什么都愿意做,当年那苍鹰欺负九狐,我便豁出性命,竭力替她复仇。如今我又背叛师门,成为武林公敌,也毫不可惜。”他此刻心情奇佳,兴冲冲的管不住嘴,当真是有话直说,全无保留。
周行天见九狐神色有异,俏脸冰冷,而韩霏眼神残酷,满脸兴奋,不禁心中暗叹,微觉惋惜,并不接口。
九狐说道:“迫雨哥哥,你这些话,我似乎听旁人对我说过呢。”
迫雨心中一惊,顿生嫉恨,问道:“那人是谁?”
九狐笑道:“那人那人是我同胞弟弟九婴。”顿了顿,声音愈发甜腻妩媚,又道:“在我十几岁时,我便将身子给了他,我那亲密无间的好弟弟。他当时亲吻我浑身上下,说道:‘我要一生一世守护着你,当你仆人、护卫、爱侣,无论何人令你伤心,我都会舍命与他相拼’”
迫雨听得明白,霎时眼前金光乱冒,口中苦涩,颤声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好妹妹,你你可别开玩笑。”
九狐咯咯娇笑,说道:“我俩当时要好,每天都要交·欢,他亲我的宝贝,我也亲他的宝贝。我我一直想替他生个孩儿,可惜未能如愿。到他快三十岁时,他变了心,娶了那鞑子贱·人为妻。我恨他变心,要杀他那老婆泄恨,可可他竟舍命去救他老婆孩儿,嘿嘿,我只能杀了他,杀了我一生最心爱的弟弟。”
迫雨听她语气痴狂,将这荒谬绝伦的惨事说的如同笑话,他一颗心仿佛快要碎裂,脑子剧痛,喉咙不住滚动,却又无言以对。
九狐说道:“你先前也见到啦,我真zhèng
的模样,便是那长发如蛇的妖怪,那挖人心脏的魔女。你知我最喜欢什么?”
迫雨问道:“你喜欢喜欢什么?”
九狐笑道:“这一年多来,我从中原来到波斯,前来找周叔叔,途中遇上男子,便会勾引那人,惹他对我倾心,要他对我念念不忘,说出种种肉麻言语,然后我再将他心挖出来吃了。”
迫雨大惊失色,身躯一颤,便要跳开,但猛然察觉身子已被发辫缠上,难以脱困,这发辫游移不定,如鬼如魅,迫雨先前沉浸思绪,竟也未能发xiàn。
千血在他耳畔怒吼道:“这贱·人你快些用血刀大法,将这贱·人宰了!”
但迫雨长久对九狐痴迷,以至于魂不守舍,顷刻间脑子仍不大灵光,暗想:“她她说出这些话来,不会是考验于我,吓唬于我么?”
他深陷爱情,如入迷宫之中,辨不清是非,脑中满是摇尾乞怜、不切实jì
的幻想,在前一刻仍愿为她而死,此刻又怎能忍心对她下手?纵然千血催他反抗,他仍迟疑不定,暗怀期望。
便是这片刻迟疑,九狐发辫一钻,从迫雨心脏穿过,挖出一物来,迫雨登时僵在原地,身躯发抖,口鼻血流如幕,身子一软,摔在沙地间。
九狐哈哈大笑,高举那心脏,任由鲜血滴落在她眼眸、嘴唇之中,似在狂饮,又似在哭泣。而韩霏也尖声叫好,喜不自胜,说道:“世间男子,皆会骗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除了周左使之外。”她这两年来所作所为,与九狐颇为相似。她本是最虔诚、最疯狂的玄夜教徒,但被夜啼附身之后,只渴望汲取旁人心中绝望、悲伤之情,又得周行天指点,知dào
玄夜实乃大敌,便不再以玄夜为重。
九狐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心脏一口吞了,也不品尝,直接咽下,咳嗽几声,说道:“难吃极了,这人果然是虚情假意。”
周行天叹道:“这人手持神剑,对咱们又用,为何为何唉,罢了,罢了,走吧。”他身子抱恙,实无心阻止此事,催促骆驼,加快步伐,寻向另一处藏身之地
迫雨仰躺在地,只听千血怒骂道:“你瞧见了么?明白了么?世间再无一人可靠,全是可恶的骗徒,只有我对你诚心,是良师益友,是终生之伴。从今往后,你什么人都不能信任,唯有我唯有我”它先前知形势危急,不及反抗,仓促间挪换迫雨心脏位置,变化其余脏器形状顶替,令九狐一击不中,保住迫雨不死。但这邪法极耗法力,也几乎令迫雨丧命。迫雨悲伤万分,双目渐渐合上,随即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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