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境非昨 衍
我,若是怕我担心也不该这样的啊。”
林嗣墨摸了摸她发顶,嘴角泛起的笑意几乎要将面前的她融化,“我也是如你般所想,自视身体极好,便索性未告知于你,想着无事,可谁知有些困了,便熟睡到摔下马背也不知晓了。”
夏若只觉她醒过来便是欢喜得紧,还欲缠着他说上许多,林嗣墨朝她安抚一笑,转而对夏若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未央冷了脸,“这几年和王待你应是不错,怎的又与阿若扯上关系了?”
夏若慌忙道,“是我……”
林嗣墨眸中寒意未褪,朝夏若瞥来,夏若只觉这眼神如携千军万马杀伐之气,直冰得自己脚趾都发颤,忙地起身护住未央,“你又吓人!”
林嗣墨眼角逶迤一亮,缓缓地似水流转笑开来,“阿若过来,我不过是问些事情,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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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35ww.nbsp;未央抚上夏若的肩,轻声道,“我早知会有这境况,本就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殿下,对不住熙王府,现下依旧是靠着和王才能活到至今,我心中有愧,便是拿我去刀尖儿山上,我也是应受的。”
林嗣墨笑了笑,神色懒懒地倚在背后的树上,竟也不显得如乡野之人那般俗,自是气韵天成贵气翩翩。
他将手腕搭在支起的左腿膝上,右腿闲闲着伸着,不在意地“嗯”了声,“你既是懂得这些,”他眼角眯了眯,语气刻意顿了下,“那为何还与和王走得这般近?”
未央还未答话,林嗣墨似是不想与她费口舌,漠然道,“我知你一女子谋生委实不易,当初你执意要走,本殿吩咐安伯好好安置你,你却于安伯与城门守兵交谈时独自离去了,安伯自是于本殿处领了罚,不过你的音讯却是杳然无踪了。”
他丝毫不想让她敷衍过去,“本殿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当初你被和王暗自授意进府,也不好多为难你,睁只眼闭只眼也便罢了,全念在不想与和王撕破脸来都难堪。”
他复将眼眸抬起,瞳里聚了冷冽寒芒,冷哼了声,“既是如此不愿被人撞破你与和王暗地思谋之事,那便远远儿不与阿若见面,阿若是什么心思,你服侍她有几年自是最清楚不过,如今得了和王的旨意,早知我们会于此回京便守在此处么?”
他起身将怔在一旁的夏若拉至自己怀中,“阿若已是为你那时的事伤心过一次,我必不会再让她因这些宵小神伤。”
未央死死咬住下唇,脸上血色尽失,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夏若不知作何感喟,“未央,你与我于集市里碰见,定不是刻意为之,可你当初依旧是在出京后与和王有牵扯么?”
未央连连摇头,满脸绝望之色衬着树叶间漏下的光影罅隙竟是有几分可怖之意,她脚忽然向后大退了一步,哭着便往回跑。
夏若骇然欲拉住她,却是林嗣墨上前叫住慌不择路的未央,淡淡道,“我话说得重了些,你先别急着走。”
她未料到未央本是急着欲离开却果真听了林嗣墨的话顿住了身形,心下不由诧异,眼角突地跳了跳,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喧嚣而上,竟是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林嗣墨拂袖长身玉立,“既是阿若想让你回去,如你愿意,你便随我们一起回上京。”
未央蓦地回身,直直地瞧着林嗣墨,恰是哭过不久,便似雨打梨花不经意惹人怜爱非常,夏若的心从体内重重挣了一下,总算有一丝纷扰头绪被抓住,这才恍然如梦似隔世初醒。
林嗣墨见未央神色有渐喜之意,又冷冷道,“只是你需想明白,入了熙王府,便不可与旁人有牵扯,你既认了阿若为主,如再犯当年背离之事,下场是如何和王应也交待你仔细过。”
一席凉话兜头浇熄了未央眸中的一簇微光,夏若见她愣愣出神,再顾不得许多,劈头盖脸问道,“未央,你其实不是为了我进熙王府罢?”
未央似被这话问得一怔,茫然抬眸从虚空扫了他们一眼,夏若只觉如坠冰窖,暗自咬牙瞥了林嗣墨,却见他正微微笑着看向自己,一时间恼了起来,“和王为何派你进熙王府我说过我不会去追究,可你现下真的是为了我才想着会上京么?你实话与我说,你现在可有喜欢的人?”
她的心几欲从胸腔内跳出来,一口气说完这话只觉喘得厉害,凉意于脚底漫溯上来,渐渐如暗流淹了不会凫水的落水者,“你说,”她一颗心都归于寂灭,只望未央此时并不在此处,便省了许多烦忧,“你是不是,喜欢他?”
夏若敛了所有表情,用了一根食指尖慢慢地指向身旁的林嗣墨,“是他么?”
未央再难忍住,默认着失声掩面哭起来。
夏若却异常镇定,带着三分笑意转过身去直直瞅着林嗣墨,“真好,又有个妙人儿喜欢你了,你看,是不是好进心窝儿里去了?”
林嗣墨见她如此,方才还笑盈盈瞧着她的模样终是撑不住,低声斥道,“又说甚么浑话!”
他执起夏若的手,“也不早了,你说附近有集市,我们便赶紧去寻个住处,待明日休整好了直回上京可好?”
夏若缓缓抽出手来,撇了目光看了看一旁的树丛,低低地笑了声,“你有些急不可耐呢。”
林嗣墨强自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又是为了何事耍这些小性儿?”
“我累了,”夏若极轻地喃喃了一句,目光流转开来又笑得肆意,“我便是耍小性儿怎样?”我从未有一颗安心过,你是这样好的人,以前是嗣言哥的样子,现如今就算是一派冷漠的模样,也照样会有许多的女子倾慕你,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