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切随缘
幸好,幸好他在投胎前没有喝那碗忘魂汤,幸好他什么都记得,不然的话,他都不知dào
自己来这世上再走一遭是为了什么。
他发誓,再见到判官那个混蛋,他一定会宰了他!
还有阎君,那个躲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混球,他一样不会放过。
门外,有人敲响门扉,“王爷,该上朝了!”
他答yīng
一声,坐起身,穿鞋下地,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放小厮们进来,让小厮们服侍他盥洗更衣。
他的院落中,从不允许婢女的出现。
至少,在找到雪衣之前,他不会允许女人这种生物太过接近自己。
女人,太危险了!
两刻钟后,他离开王府,坐上一乘四人抬的官轿进宫上朝。
身上是一袭深紫色的官袍,暗夜王朝的官员官服分为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品大员身着紫色,二品官员身着蓝色,直至七品,身着红色,文官的官服上绣飞禽的图样,武官的官服上绣猛兽的图样。
如今,他再也不是什么不可一世的王,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一个需yào
跪在别人脚下,给别人问安的男人。
事实上,若非是为了可以更方便地寻找雪衣,他才不屑这狗屁的王爷身份,他宁愿自己是个普通人。
他想,与其当这人人艳羡的王爷,雪衣或许更喜欢他当个自食其力的农夫。
皇上今天的脸色不太好,自从坐到龙椅上就臭着一张脸孔,气呼呼的,也不知dào
是谁招惹了他。
直到左丞相南宫清风开口,他才知dào
皇上为什么生气,原来皇上拨了巨款,花了五年时间修葺的金滦河竟然溃堤了。
数千年的光阴,在他在无间地狱受苦的时候,人世间早已改朝换代了无数次,因为对百姓太过残暴,玄冰儿的氏族终究没能一统这洪荒大地,短短十几年便被百姓推翻了。
如今这个朝代名叫暗夜王朝,如今的皇帝名叫傲仲轩,是他在先帝众多皇子中特地挑选了辅佐的,可以说傲仲轩能坐上这个皇位,都是他的辅佐。
其实皇位应该是他的,如果他想要,这个皇位便是轮也轮不到傲仲轩。
但是他已经不想做皇帝了,此生此世,他唯一的心愿便是找到雪衣,和雪衣白头偕老。
总的来说,傲仲轩是个好皇帝,至少,比他适合当皇帝。
皇上一扬手,就把一盅热茶丢了下来,茶杯掉到地毯上,没有破,不过金黄色的茶汤洒了一地。
“三亿两白银修的河堤,居然溃堤,这堤到底是怎么修的?是谁负责的这项工程?给朕站出来,从上到下,杀,一个不留,全给朕宰了!怎么?有本事贪墨,没本事承认吗?你们平常贪几个小钱养小老婆朕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不乐意管你们,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dào
,惹急了朕,都给朕见阎王去!”皇上气得身子直哆嗦,看样子几乎想要下来砍人。
为免朝堂上出现人命惨案,秋宛尘从武官的队列中走出去,他的头上可不止是只顶了一个浔阳王的称号,浔阳王只不过是他从过世的父王那里继承来的封号,除此之外,他还是三公之一的大司马,大权在握的右相,曾经的大将军王,相比左相南宫清风,他的权力更大一些,即便是说他权倾天下也不为过。
十四岁时,他便凭着文武状元的双重身份入仕,十六岁,领兵出征,不过才短短十年时间,便将纷乱不堪的洪荒大地的战乱全部结束,将所有的势力全部纳入了暗夜王朝的版图之内。
拥有这样的累世功勋,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并且深受当今皇帝的仰仗。
“皇上请勿动怒,当务之急,是先安置灾民,筹集赈灾的粮款才是,至于处置官员,还须从长计议。”
这是他和皇上的默契,皇上扮黑脸,彰显威严,他则扮红脸,好收买官员的心。
“哼!”见秋宛尘出来讲话了,皇上的气才消了一些。“那依浔阳王所见,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办比较好?”
秋宛尘马上毛遂自荐道:“臣愿接下这份差使,运送粮款去灾区。”
皇上干笑了两声,开口道:“浔阳**刚才从洛京回来,还不足半个月,不如在京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秋宛尘一眼就看穿皇上心里在想什么,一双鹰眸挟着锐利的目光射了过去,薄唇轻启,阴测测地开口道:“既然皇上不需yào
微臣给皇上办事,臣就跟皇上请个假好好休息一番,臣为暗夜王朝征战十年,打下这片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想休养个一年半载的……”
皇上马上变了口风,“那这件事便交给浔阳王全权负责了!”
“臣遵旨!”秋宛尘躬身施礼,无视周遭大臣怪异的眼神,退回到自己本来的位子。
很好,终于又接到一桩可以离开京城的差使,天知dào
他到底有多不想留在京城,每天面对那些花痴一样的女人崇拜和爱慕的眼神,让他烦都烦死了。
自从他四年前班师回朝,便有无数的千金小姐在各种场合以各种借口出现在他面前,不时地向他释fàng
爱意,京城的官媒也几乎踩平了浔阳王府的门口的台阶。
若非是浔阳王府的第一条规矩,便是媒婆不准入内,他猜,他府里的门槛也会被踩平。
据说京城的媒婆们都在打赌,看谁能给他说上这门亲事。
但他对这些女人完全没有感觉,此生此世,他只想找到雪衣,来弥补他曾经对她犯下的过错。
若找不到,他宁愿一世孤老。
所以,他平常很少留在京城,经常逼着皇上交给自己一些差使到各地去办,只为了躲开那些女人的骚扰。
讨论了一番朝政,皇上宣bù
散朝,大臣们纷纷离开,不过却有三个年轻的官员被点名留了下来,除了秋宛尘之外,还有临江王世子曲哲寒与岐山王世子楚天照。
皇上一挥手,宫女太监们纷纷退下,傲仲轩一反刚刚的严肃,苦着脸看着这三个辅佐自己登上皇位的死党,“宛尘,自从班师回朝以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都在外奔波,莫非京城有吃人的老虎不成?”
秋宛尘淡漠地撇撇嘴角,“回皇上话,老虎没有,不过比老虎还凶残的女人倒是有不少!”
皇上一噎,不禁恼羞成怒,用力一拍龙书案,“秋宛尘,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还要不要成亲?你好歹也得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好继承老王爷的这点血脉不是……”
秋宛尘面无表情地说:“皇上,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容臣先行告退,臣还得去帮灾民们筹集赈灾的粮款呢!”
“你敢走,朕马上下旨给你赐婚!”傲仲轩十分小人步数地威胁他。
秋宛尘无奈地停下脚步,“皇上,臣早就说过了,臣宁缺毋滥,绝对不会随便娶个女人回家的。”
“你就当帮帮朕的忙行不行?锦怡公主昨天晚上在朕那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死活非要嫁给你,你要是实在不乐意娶她为妻,就纳她为妾还不行吗?只要你把她娶回家去,随便你每天饿她三顿打她五顿,就算你天天虐待她也不干朕的事了。朕保证,绝对不会跟你算账的还不行?”
傲仲轩一脸苦相,如果他不是身为一国之君,必须维持点自己的尊严的话,几乎想要冲下龙椅跪到秋宛尘脚边去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