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卖骚还是卖萌呢?

  那女孩子有些生气,她一把合上菜谱,声音高了八个调的喝斥服wù
  生:“叫你们酒楼的经理来,今天不给个说法,我立即打电话给民生热线。”
  这话说的有杀伤力,这年头,最不吝惜的炒作便是“我投诉你。”公务员怕投诉,小酒楼怕投诉,小行业怕暴光,各行各业都有见不得人的潜规则,这如果扒了出去,让人怎么赤条条的做人?
  我眼见事情不好,赶紧解释,“女士,我真的其实是点了大份,可能,可能是他们结,结错了帐。”
  那女孩子颇有一种周瑜打不死诸葛亮势不罢休的气势,她柳眉倒竖,“我不管,她的是什么样,我的就要什么样,否则,我投诉你们!”
  那服wù
  生哪敢反驳,只好退了出去。
  一会儿酒楼的经理匆匆赶了过来,她满脸赔笑的向那位女士解释,意思是的确是结错了帐,并且再三向这位女士道歉,答yīng
  给她和同伴上同样的套餐,这事才平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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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p;那经理转身离开时,有意无意地也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嗖水的味道,怎么看都不象是赞赏,我能体会到她眼神里的意思,她对我就是有种很无奈的同情,意思可能是你这女人真是钝刀切不了肉排,不上道。
  我只好尴尬地咽下了剩下的一些牛肉饭,量确实很大,没吃完。
  吃着饭,我间或的也看眼董忱,董忱又在炒菜,偶尔间他斜眼瞥我一眼,目光很杀气腾腾,意思是:“真猪!”
  我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
  整个御煌楼一层我已经检阅完毕,饭也吃完了,捎带着,董公子我也看了,酒足饭饱,剩下的该打道回府了。
  我向董忱摆摆手,意思是:“再见。”
  他向我眨下眼睛。
  出了酒楼,正往回公交车站点走,手机震了,我好奇地摸过来一看,号码陌生。
  竟然是董忱,我听到他的声音:“大小姐。”
  我呵呵笑,“什么事,董公子?”风大,等红灯,人流从我身边哗哗经过。
  他在里面吼我:“知dào
  吗?你刚才差点捅篓子,真是高看了你,原来以为你是榴莲的模样荔枝的肉心,现在看你啊,真是一十足的调味的大料,中炖不中吃。”
  他这真是明摆着奚落我,可我也没法回敬他什么,没办法我只得讪讪地回道:“其实我也不过是想办件好事,向客人推销一下你们酒楼的饭,我哪会知dào
  你会格外眷顾我。”
  “大姐,你看看给你送的那个套餐,那么大一碗饭,配上牛肉,再加上汤,小菜,按我们酒楼的装璜,人工,不说材料费,只看成本,你觉得二十三块钱我们还有几毛钱的盈利,若不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哪个酒楼会脑子漏水送那么大一份?你这脑子难不成真的是那去了芯的莲子,无心的?”
  “你亲自做的?”
  他没好气,“可不是,行了,快告sù
  我,吃起来感觉如何。”
  我呵地一笑:“牛肉没筋没骨,汤味又咸又腥,小菜又烫的太重缺了脆劲,整体打分只能给五十分,括号,情感分不算。”
  “听听,这真是拿鸡仔喂了黄鼠狼,养肥狼赔了粮。”
  再怎么着我这么不客气也有些辜负人,我端正了口气又和他说话:“刚才是逗你的,说真的,牛肉饭做的很不错,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饭,也能吃起来这么好,这是真心的。”
  “呵,要知dào
  我不轻易炒饭的,太没挑zhàn
  性,下次你来,我做几道特色菜给你。”
  下次?我心道,不知dào
  董师伯看见我又会发出什么样的刁问了。
  “再见了。”我说道。
  “放心,很快再见。”
  很快再见,这又是什么意思?挂了电话,我摇摇头,眼见公交车已经怪兽样的杀过来,等车的人都火箭炮一样的往前冲,我也马上收回思想,立即冲了上去。
  回到家里没找见父母,不用说,妈妈楼下搓麻了,爸爸呢,也许是酒店有事又把他留下了,我便一个人洗漱,想着早点收拾了睡觉,上了床,我又找到DV,看头天在电视台录的节目,电视台在播出时会做剪辑,但我录的却是原汁原味的现场真人秀,一点不掺假,我可以从大厨的表演里好好学习一番。
  隔了一会儿,听见外面先是女式皮鞋进屋的声音,估计是妈妈回来了,然后是爸爸回来的脚步,真的巧合,爸妈竟然同时回来了,两个人不知dào
  在外面窃窃私语些什么,隔着门我也没听清楚,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我也懒的探问了,看完了DV,我只想早点睡觉。
  不料脱完了衣服钻到被窝里,还没闭上眼,忽然玻璃上哗啦一声不轻不重的击打声。
  时间已经是九点了。
  我以为是下了雨,仔细一看,隔着窗帘也能看到外面的月朗星稀,翻个身,我又继xù
  睡。
  没想到隔一会儿,又是两下劈啪的声音。
  我转过身,谁?谁在打玻璃?
  我家住的是二楼,隔地面近,小石子轻易可以打的到窗户,小时候伙伴们要相约出去玩时,也会提前扔个石子打在窗户上发出个暗号,能溜出来便探个头做个OK的手势,出不来便拉开窗户,吼一声,“走开,小野猫。”
  会是谁,夜深人静撩我的窗?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时候再撩我,真不亚于勾搭待字闺中的崔莺莺。
  我好奇地起身,拉开窗帘往下一看,呵,我不由地笑了。
  老社区,旧筒子楼,曝了皮的陈年电线和晾衣绳的交织下,昏黄路灯中,一辆八百年的破奥拓正以奥迪A8般的得yì
  神气活现地停在我家楼下,车里坐着的那个懒洋洋的肇事者,可不就是有着英伦气质,损人嘴巴的董忱。
  他正在向我笑,探着头,手里还拿着一粒小石子,看见我,手卷成一个筒,却是嘘嘘的轻声:“嗨,毛豆。”
  我往身后的客厅看下,扒着窗台,我回他:“董忱,你这叫卖骚,还是叫卖萌呢?多少一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