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新和旧

  一把舞的声势浩‘荡’的青龙偃月,最后能轻若无物的落在李冬天头上,这比直接将李冬天的脑袋劈成两半要难的多,这样的驾驭功夫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能有这一手的司徒雪显然足够要李冬天的‘性’命,但是最后是眼前这样的结果,所以李冬天充满惘然的问了为什么……更新好快。
  被李冬天一拳坏了心肺的司徒雪,在最初七窍涌出血迹后,面‘色’已如金纸,没有回答李冬天的问话,而是看着路那头突然出现狂奔而来的顾清清,‘露’出一个无奈但欣慰的笑容,然后颓然软倒在地上。
  丢了一只鞋狂奔,眼看白嫩脚丫被小路上锋锐石子划的满是斑驳血痕的顾清清,仿佛对此毫无所觉。很快来到司徒雪的身边,猛的扑倒在地,将司徒雪半边身子抱进怀里,用手拼命去擦司徒雪嘴角的血,泣不成声的问了和李冬天一样的话:“为什么?”
  “这世上就是新人替旧人,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清清你都二十岁了,我死不是很正常!只是有些可惜的是,本来打算给你保驾护航到嫁人生子的,但是现在是不成了,阿灿的事情来的太措手不及。”司徒雪伸出手擦去顾清清脸上的泪,心肺重创,她只剩最后一点回光返照的时光。
  “不,雪姨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泪水狂涌,顾清清开始胡‘乱’的向衣服里‘摸’索,是想往外打电话的样子。
  司徒雪勉力抓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你雪姨我是个练武的,练武的经常要和伤病打‘交’道,所以都算半个医生,我清楚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子,神仙难救的,不要费力了,听我把话说完。”
  顾清清不听还执意要打电话,弥留的司徒雪显然拉扯不住。
  “没用的,听你雪姨的。”这个时候,李冬天蹲下握住顾清清的一只胳膊,他最清楚他那没保留的一拳,谁硬挨上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滚!”顾清清猛然转头,眼睛里是吃人的寒意。
  李冬天松开顾清清的胳膊,平静看她的眼说:“你雪姨还有分钟的时间,如果你想让她带着遗憾和牵挂去另一个世界,你就继续去打没有任何意义的电话。”
  顾清清瞪着李冬天,眼睛逐渐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然后猛然转身将脑袋窝在司徒雪的脖颈处,崩溃般嘶哑说:“我不明白,我父亲死了,我母亲死了,现在连雪姨你也要死了,就因为我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这么一个突然而来的真相么!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么?从小我母亲就不太管我,我一直拿雪姨你当母亲看的,如果真是因为你们无法接受这个真相,那我可以拿我的命抵债,你们何苦一个个要去死,留我一个在这世上孤苦伶仃!”
  司徒雪缓缓抚过顾清清的头发说:“傻孩子,最初得到阿灿的死讯和整件事的真相的时候,我确实对你有些怨气,但是很快就想通,整件事里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阿灿和你母亲、魏行以及我的死,和你都没有任何关系,阿灿和魏行都算是半个江湖人,江湖讲究恩仇,阿灿那‘性’子更是讲究这俩字,所以到现在知道魏行这样骗他,那只有相杀这一条路走。”
  “清清你不要怨恨任何一个人,这件事到最后都赔上‘性’命,没有胜利者。魏行抛开不谈,你母亲也就是个没脑子的可怜人,也许爱慕虚荣,但归根结底也就是想给她的后代你,找个好点的环境。至于阿灿,我可以肯定到死他还是爱着你的,只是过不了心里的坎,一个美满的家是阿灿一生的梦想,一生的希望破碎谁都承受不住。再说到我就更简单,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抓住,你算是我生命里唯一的亮‘色’,我用尽心血在你身上二十年,那最后无论你是姓顾还是姓魏或者别的什么,我都当你是我司徒雪的‘女’儿!”
  “那为什么还要离我而去?”顾清清哭的头发都披散开,涕泪满面,再也没有当初李冬天见到的那个有些娇蛮的玫瑰‘女’孩俏丽的模样。
  “独木不成林,孤雁不成行。我和阿灿是有夫妻情分但没有缘分的人,从我最小的时候,记忆里就满满都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是需要理由然后才有勇气的,阿灿就是我的理由,他死了我就没什么理由继续活着,更谈不上勇气。我怕阿灿一个人在下面孤单,想早点下去陪他,这点你要原谅我,清清!”司徒雪的声音逐渐的虚弱。
  顾清清哭的更加狠了,死死的搂着司徒雪。
  司徒雪在这个时候却挣扎着半欠起身子,然后在顾清清诧异的目光里瞧向李冬天说:“我知道你诧异我最后那一刀为什么最后收力,其实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原因,阿灿这件事里你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但是要说把愤恨全算到你身上也不可能,因为因果不在你这里。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你在阿灿面前做了把真小人,也总比一直在他面前做伪君子的魏行强,我是个这辈子从来就没争过什么的‘女’人,临去也不想带什么冤债,说穿了我来并不想杀你只想让你欠我一条命!”
  李冬天不解的看着司徒雪,无法理解司徒雪的话。
  “清清娇蛮‘性’情,二十岁还像个孩子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是执拗的,阿灿和她母亲的死,一定会被她算在你头上,她一定会找你报仇的,我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也没有时间去劝她,那就只能打你的主意,你现在欠我一条命,我要你将来无论清清做了什么,都饶她一条‘性’命!”司徒雪定定的看着李冬天。
  李冬天沉默,最后看向那把落在地上的青龙偃月点点头。
  “雪姨!”顾清清不知是带着什么情绪的喊了一声。
  看着李冬天点头,司徒雪眼睛里聚着那最后的一点光,眼看着散了。一只手帮顾清清理着披散的头发,自言自语般说:“人这一辈子幸福安康才是真的,都想着富贵,但是富贵总会让人忘了初衷,燕窝鱼翅也不及当年我和阿灿饥寒‘交’迫那一碗热汤面。人要知足,不知足就要失足,然后粉身碎骨,我们都太贪心,所以总是悔不当初。清清,你以后要活的理智点,你幸福我和阿灿在下面才能幸福!”
  司徒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眼睛缓缓闭上,手从顾清清的秀发上滑落下来,香消‘玉’殒。
  顾清清抱着司徒雪的身体,哭的撕心裂肺,凄凉的声音在冰凉的月夜里传出去老远。
  “节哀。”顾清清哭了很久后,李冬天才拍拍她的肩膀说。
  顾清清缓缓转头,眼睛已经哭成桃子样,她红如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李冬天,咬牙切齿说:“你不得好死!”
  事情真的如司徒雪所言的方向走。
  面对此时的顾清清,李冬天也只能无言,顾灿、魏行和杨梅的死都算和他有关,而司徒雪更是死在他的手上,这些都算是顾清清最亲近的人,顾清清想要他不得好死,真正的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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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命的事情,总要进局子走一遭的。
  周‘春’雨从杭州连夜赶回来,将李冬天从警察局里接了出来。
  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刺眼。
  “我不喜欢染血,但是血总要往我的手上染,我这双手恐怕这辈子都要带着红了,要下地狱的。”李冬天迎着阳光幽幽说。
  周‘春’雨没有理会李冬天的感怀,只是在前面自顾自的走,因为她在生气。
  从魏行死她就在生李冬天的气,不只是因为李冬天在那件事里那样的不顾安危,同时也是因为从那件事后,一个比陈九九还要妖孽的‘女’人何绛珠逐渐的浮出水面。
  这让周‘春’雨觉得更加没有机会,当然她也不奢求和李冬天能凑成一对,只是有点奢望,所以更多有意无意的和李冬天提过想要个孩子。
  李冬天从来只是装聋作哑,为此周‘春’雨已经很久没有和李冬天说过工作以外的话了,所以即便今天因为李冬天的事,她紧巴巴的从杭州跑回来,但也不打算和李冬天说太多话。
  “喂,杭州的事情怎么样?”走在后面的李冬天主动对她开口。
  周‘春’雨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他说:“没什么进展,有人从中作梗,官面上不作为,暗地里我们杭州没人手,根本斗不过人家!”
  周‘春’雨最后的话出来有些怒意,但是发现李冬天眼睛的焦距却偏了,于是顺着李冬天的眼神看过去,于是看到顾家最后剩的那个‘女’孩也从警察局里走出来。
  “怎么着,看上人家了?顾灿给她留了很多钱,魏行也给她留了很多钱,是个标准的富贵‘女’,几辈子都‘花’不完,要看上了你可以去试试,一本万利的买卖!”明知不是那么回事,但是周‘春’雨还是忍不住刺了下李冬天。
  “她恨不得吃我‘肉’喝我血啊,一家人命都要算在我头上,再富贵也是个可怜人!”李冬天苦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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