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信与不信的命运(下)

  李冬天身上许多伤口都缠着纱布,很多纱布上都浸染着斑驳的红-
  当李冬天将全身衣服脱光走进浴室的刹那,浴室内的钟念慈惊愕的捂住嘴。
  那天车里钟念慈就看到了李冬天满身的狰狞伤痕,大概明白李冬天很可能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物,但是远不如此刻看着满身血红新伤来的震撼。
  “你怎么总是一副傻兮兮村姑的样子!赶紧过来帮我擦擦身子。”李冬天当然明白钟念慈惊愕的是什么,但是并没有解释的打算,语气依然不善。”
  钟念慈闻言慌忙从身后浴架上拿下一条‘毛’巾,然后在浴缸内浸湿拧干,接着来到李冬天的身旁,从上到下小心翼翼的帮李冬天擦着身子。
  ‘毛’巾很柔软,钟念慈的手也很柔软,于是李冬天觉得身体刚健的‘肉’都陷进柔软里,这种感觉很舒服。
  但是很没来由的,在这种舒服感觉里,李冬天还是有种不知哪来的不悦,于是训斥说:“轻点,你想疼死我!”
  钟念慈的手已经很轻,而且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李冬天身上所有的伤口,所以哪里有想要疼死李冬天一说,但是钟念慈怎么敢反驳在她心里就是一尊凶神的李冬天话,所以只是下手愈发的轻柔。
  李冬天不再说话。
  钟念慈就拿着十二分小心的擦完后背,然后转到前身。
  那天在车上,慌‘乱’间钟念慈只是看清了李冬天的前半身,但是此时李冬天的身体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惶恐里的目光里就带上了些羞涩。
  她以前经常看些时尚杂志,看着上面那些肌‘肉’男满身肌‘肉’,总觉的说不出的怪异和难看,但是此时李冬天的身上也几乎全是肌‘肉’,但是看着是那样自然匀称和谐,甚至隐隐有些‘迷’人,是属于雄‘性’原生态的那种‘迷’人。
  一路向下擦着,这种‘迷’人感就越发浓重。
  这让钟念慈隐隐生出一种轻贱感,要知道和李冬天那次是她出道的第一次,以前别说这样给一个男人擦拭着身子,就是拉手的次数都能用一只手数过来。
  钟念慈你真是个不知羞耻的小贱人!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句自己,钟念慈的脸庞满是羞红。
  在那种轻柔的舒服感觉里,李冬天轻轻的闭上眼。
  当你闭上眼睛,失去一种感官,你全身的感觉就会被放大。
  所以钟念慈手上带给李冬天那种舒服感更加明显,而在李冬天训斥完钟念慈后,钟念慈更加小心,为了不碰到李冬天的伤口,眼睛几乎都快要贴在李冬天身上,所以李冬天甚至能感受到钟念慈的睫‘毛’颤动,更能感受到钟念慈口中清香气息冲撞在皮肤上,那种痒痒的感觉。
  当钟念慈擦到李冬天大‘腿’内侧的时候,这种种感觉达到峰值。
  这不是撩拨,胜似撩拨。
  李冬天现在很虚弱,血气并不旺盛。
  但是体内的荷尔‘蒙’才不会管你这些,李冬天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血液在飞速的向下窜去。
  下面的小小李冬天高高昂头。
  浑身满是绷带,下面这玩意还能斗志昂扬,这肯定是‘色’中恶鬼,此时的场景无疑是很尴尬的。
  所以李冬天并不打算睁眼,反正钟念慈那逆来顺受的样不敢说什么。
  但是就在这个空当,钟念慈突然“啊”的一声。
  小小李冬天的脑袋好像顶到了什么东西。
  于是李冬天迅速睁眼低头。
  眼前的场景很香‘艳’,钟念慈半蹲着,一双手拿着‘毛’巾还停在李冬天的大‘腿’内侧,‘胸’前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风光袒‘露’,一张脸红的仿佛要滴出两滴血来,而李冬天那不安份的小弟弟,则恰恰好顶在了钟念慈的额头上,这真是个邪恶的姿势。
  “脸红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李冬天悄然退后两步,装作若无其事的弯腰从钟念慈那变得僵硬的双手中拿过‘毛’巾,然后将两条‘腿’胡‘乱’的擦了下,擦完就往浴室外走去。
  虽然装的很淡定,但是这情景无疑还是很糗的,总不能还让钟念慈擦下去。
  钟念慈虽然羞红着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李冬天这个恶人,明明满身伤成这个样子,还能硬的起来,但是她还是很快起来,跟在李冬天身旁挂着十分不安的问了句非常关心的:“我今天能不能不‘侍’寝?”
  钟念慈这句话很是透着点她是通房丫头的意思,让李冬天升起一种万恶社会高高在上大老爷的罪恶感,不过这种罪恶感真的是很得劲儿啊,于是李冬天不说话,只是斜眼看着钟念慈。
  钟念慈面上的羞红开始褪去,不安神‘色’席卷,张口结舌说:“我今天实在不方便,我那个来了,要实在不行…不行…我可以………”。
  李冬天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今天进屋就没给钟念慈好脸‘色’,再‘逼’这‘女’孩就有点过了,于是终于‘露’出点笑脸说:“你看我这样还能折腾么,你这田地不怕耕种,我还怕我这头老黄牛把命丢了呢!”
  钟念慈面‘色’一缓,悄悄长出一口气。
  一路来到钟念慈睡着的屋子,李冬天那套衣服内里染着许多血渍,看着不能穿了,钟念慈就随手打开屋内一个衣柜,从里头‘摸’出一套男士睡衣来。
  李冬天脸上有些诧异,因为李冬天从衣柜里看到好些套男士的服装,但是只有两三套‘女’装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怕到时候有什么需要,衣柜里那些男士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看着李冬天面‘色’,钟念慈怕李冬天误会什么忙解释。
  李冬天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问:“怎么你的衣服只有两三套?”
  “我穿什么都成,不是特别在乎这个。”钟念慈说。
  是‘女’人就喜欢衣服,喜欢那种表‘露’在外能够带给她虚荣的东西,这是生来就带着的天‘性’,钟念慈怎么会例外!但是钟念慈只有三两套衣服摆在衣柜里,从进客厅一直到卧室李冬天看到的一切都极其朴素,这是很奇怪的,不过此时的钟念慈显然不打算说。
  钟念慈不打算说,李冬天也就笑笑不继续问,就像他以前和钟念慈说的那样,彼此只停留在金钱和‘肉’体的‘交’流上,了解的太多会成为一种牵绊。
  李冬天将睡衣穿好,然后看到钟念慈屋内有一个小小的书桌,于是走到前面坐下,随意拿起一本翻着。
  钟念慈见李冬天这样,就出去给李冬天泡了杯茶。
  “以后还要那样的话,您可不可以不要像那天在车上一样粗暴?”泡茶回来的钟念慈,看着认真翻书的李冬天,强鼓起一股勇气,语气满是怯生生的。
  李冬天将看着的书折了一下,压在桌上,然后转头看着带着许多胆怯的钟念慈认真问了句:“你恨我么?”
  那天李冬天那样对待第一次的钟念慈真的很残忍,无疑像是一尊地狱而来的凶神恶煞,此时钟念慈这样胆怯的态度足以证明李冬天在她心里留下了多浓重的‘阴’影,要知道那晚上钟念慈还有点能够‘激’怒李冬天的凶悍,但是现在全都灰飞烟灭。
  “不敢恨!”钟念慈说。
  钟念慈的回答有点另李冬天意外,不敢恨就还是恨着,这样说话真的不符合钟念慈脸上的怯懦神情。
  “其实我觉得你的恨没道理,你的委屈也没道理。”钟念慈最开始进浴室那委屈的泪,虽然最后擦干净了,但是李冬天还是留意到了,所以此时拿出来就事论事说:“我不欠你什么,你的委屈也不是我强加给你的,最开始我就给你说过,这是你自找的,我给你你想要的,你付出身体,我觉得这做到了起码的公平。你有什么不得已我不想知道,你有千万种苦楚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这世上任何事能做到相对公平就已经很了不起,每个人都要为她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所以我觉得道理都在我这边的,最开始我强调炮友两个字都已经很留了情面,因为你把自己换算成了具体的物质,那么你就是我的‘私’有品,所以你恨的不应该是我!”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疼在我的身上和心上,我不反抗默默受着,你还不让我有一点恨么?”钟念慈的眼眶突然有点红,总算憋住了泪,但是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的恨没意义,我不指望拿这一点恨报复什么,因为我懂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信命!”
  “我也信命,但是讨厌别人老拿命这个字说事,命运确实给我们横亘了重重山梁,但是那重重山梁上的羊肠小路都是要我们拿脚一步步走出来的,你老是趴在命运的山脚下望着那高高的山梁哀叹,说这山太他妈高了,我哪能爬上去,这就******命啊!狗屁!”李冬天言语里满是嘲讽,然后看着钟念慈那有些青红的面‘色’继续说:“如果我也像那样的信命,那我现在就应该在东北的一个小山沟里‘混’吃等死,等着下一个轮回能有个大富大贵的爹把我‘射’出来,但是我不信命把一个人圈死了,所以我从那个小山村里走出来,一步步走进这霓虹闪烁里,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能把你包了,能在你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你看这就是你笃信的狗屁命运!”
  钟念慈的眼泪刷刷掉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李冬天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对于一个男人来讲,野心就是他的命运。”李冬天继续扔下这样一句话,然后转头翻开刚才他折的那页书。
  那是本张爱玲的书,《红玫瑰与白玫瑰》。
  李冬天正看到那页那句话: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李冬天将书翻开再转头看向钟念慈继续说:“我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讲,一个男人就是她的命运。所以我觉得你其实是应该谢谢我的,至少经历过我后,你不会浅薄的因为爱而爱,你会因为爱、**、钱、势等等综合在一起的东西喜欢上一个男人,你的命运会有一个转折。”
  李冬天说出这番话的情绪很复杂,复杂的他不想去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将书翻到红玫瑰白玫瑰这页这句说出这番话,脑海里似乎有好些人的影子在翻腾,是小鱼、苏浅还是何绛珠呢?!
  “别再看这种书,文青是种病!”最后在这种‘混’‘乱’的情绪里,李冬天一指桌上的书有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