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豺狼的世界(上)

  喜欢一个人,没有道理,也不需要道理-
  江诗这样充满文艺范的‘女’人,在终于有一个男人能叩开她的心扉的时候,她突然而至的喜欢感觉,和千万纯情‘女’孩没有任何分别。
  但是为什么要偏偏喜欢上他李冬天呢!
  他可以粗暴而没有怜惜的和钟念慈欢好,但是他无法给江诗任何一个关于感情的承诺,就算他现在将江诗拥在怀里,也不敢有一点逾越的念想。”
  因为江诗和钟念慈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钟念慈要钱和名利,这些冷冰冰的东西他能够给钟念慈,但是江诗追求的是一份铭记于心的爱情,想拥有一个天长地久的温暖港湾,这是李冬天不可能够带给她的。
  李冬天走的路注定充满危险,而这种危险肯定会扑向他所牵挂的人,江诗这样‘女’人无论本身还是背景都不如陈九九那样的‘女’孩强大,在这种随时而来的危险里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所以没有感情对于李冬天和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拥有这样冷静的抉择,并不意味着他肯让江诗因为他的原因而受到伤害,所以在江诗知道她生父是杜解放这个最无助的时候,李冬天决意做这个从小没有一个肯为她遮风挡雨的江诗最宽厚的臂膀。
  陪她一起去见杜解放,那只真正的豺狼。
  ……………
  ……………
  在一个拥有明媚阳光的清晨,李冬天载着江诗来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厦前面,这里就是杜解放集团公司的总部。
  “我亲爱的姐姐,欢迎你来和我一起讨伐我们的父亲。”当江诗挽着李冬天手臂下车的时候,似乎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温柔迎上来,向江诗说了句,然后自然而然的挽住李冬天的另一只胳膊说:“我亲爱的李,你也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温柔最后一句话充满真诚的愉悦。
  李冬天知道她这种愉悦的来源是因为她即将能够看到,李冬天和他父亲这两个令她憎恶的人碰撞,但是这显然是江诗不知道的,所以江诗看着温柔的愉悦,脸‘色’就稍有‘阴’霾,或许是对昨天李冬天的话产生了质疑,也可能是…………吃醋了。
  温柔是不怀好意的,李冬天当然不能让她得逞,所以也不贪恋温柔侧‘胸’那令所有男人情不自禁的柔软触感,径自‘抽’出了手说:“温小姐,请自重。”
  李冬天这个动作让温柔愉悦的神‘色’一顿,然后也没继续黏糊李冬天,只是‘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冷笑。而江诗的神‘色’则明显恢复清朗,搂着李冬天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两个长相几乎一样的绝‘色’‘女’子的情态自然都逃不过李冬天的眼睛,这对长相神似的姐妹‘花’一起进入他的眼帘时,他有点恍惚。
  两人神似,但是‘性’情真是千差万别呢!两朵一样的红‘花’,温柔就像朵开在黄泉彼岸的曼珠沙华,虽然看着尽态极妍的绽放,但是充满着致命的危险,而江诗则好像一朵开在人间的火红玫瑰,虽然裹着一身尖刺满是生人勿进的清冷,但是内里饱含着热烈如火的奔放。
  不一样的生活将她们塑造成了两种人,哪个生活的更好一些呢?
  这是个别人无从置喙的问题,只有杜解放能给出答案。
  “每有重大的事情他都喜欢在他的办公室解决,因为他觉得那是他能够展现他绝对权威的地方。”温柔带着李冬天和江诗上了八楼,话里话外有淡淡的嘲‘弄’,然后在长长的走廊上看着空无一人的楼层,温柔讽刺的笑着继续说:“就是见他的两个亲生‘女’儿他都不忘要展示他的权威呢,但好在他还知道要他那张老脸,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给全公司的人放了假。”
  温柔丝毫不掩饰她对杜解放的憎恶。
  江诗眉头间的忧‘色’就更浓重,昨天见杜解放她和他并没有多少‘交’流,所以对杜解放她并没有什么全面的印象,但是能让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儿如此恨着,他这位父亲到底是多么凉薄的人物啊!
  当李冬天三人推开杜解放那间超大办公室的金‘色’大‘门’时,杜解放正坐在一张宽敞的办公桌前批阅着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就自然而然透出一种威严。
  “你们来了。”杜解放轻放手中的笔开口,然后看向‘门’口,在看到李冬天那一刻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说:“年轻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该出现?他可是我和姐姐的男朋友!”温柔针锋相对的接话。
  “我记得我给过你忠告,我不喜欢把话重复第二遍!”杜解放没理会温柔,依然看着李冬天。
  李冬天笑笑说:“我记得当时我的回答就很明确了,所以杜先生也不必把话说第二遍。”
  杜解放‘阴’沉着脸沉默,整个办公室一时间静默的可怕,最后杜解放站起来,来到江诗的面前指着李冬天说:“作为我的‘女’儿,他配不上你,他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如果他是你带来的,请你让他滚出去。”
  杜解放的语气里充满不容抗拒的命令,这一点不像面对一个被他遗弃了二十多年孩子的感觉,没有丝毫的亏欠和歉疚意味在里面,就好像他现在让江诗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一样。
  江诗的脸‘色’有点苍白,杜解放身上的气势无疑对她是种强劲的压迫力,但是在这种气势里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杜解放,充满刚强意味的说:“杜先生,事实上到现在我都没承认过你是我父亲这件事,我来到这里其实只为了寻找一个真相,一个在过去二十年里我母亲不肯给我的真相。冬天是个很优秀的男人,我觉得他配我绰绰有余,倒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父亲,你玷污了父亲这个神圣的词汇。”
  杜解放随着江诗这番话落地,盯着江诗的眼睛看了好久,江诗和他平静对视。
  “很好,有点你母亲当年的样子。”杜解放最终点点头,然后说:“我亏欠你的自然会补偿给你,你的后半生都将衣食无忧,也将有无数的青年才俊任你挑选,作为我杜解放的‘女’儿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你将享尽世间荣华,但是你必须离开眼前这个小子。”
  杜解放的话不像是在认一个‘女’儿,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充斥利益的谈判,或许这个一直向上攀爬的豺狼,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利益来衡量,感情是什么东西!
  江诗的眼圈蓦地红了,如果她本来还对杜解放这个父亲抱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那么在这番话里所有一切都灰飞烟灭。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的荣华富贵在我眼里都是海市蜃楼,它们能换回我母亲熬干了的生命么?”江诗的泪无声的流下来,然后看着杜解放问:“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想问你,这么多年你有想过找我们母‘女’么?”
  “没有。”杜解放没有感情‘波’动的摇头。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以杜解放这么大的能量,如果他想找到江诗母‘女’,那么他们早就该见面了,而不应该是在这种仓促的意外里。
  “为什么?”江诗继续问。
  杜解放沉默了下,眼光有些飘忽,但是转瞬就消失不见变得坚定说:“我是个不习惯回头的男人,我抛下的都是对我无用的东西,我不允许自己把‘精’力‘浪’费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永远是前方的风景更好,我要站的更高看的更远,就必然不能留恋那些沿路风景,即便在美丽动人都是我生命里的过客。而现在的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的‘女’儿你要记住,这就是生存法则,是我杜解放用一生给你们凝练总结的宝贵财富。”
  江诗捂住嘴,不敢相信一个人能把抛弃妻子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堂而皇之,而且毫无悔意仿佛天经地义,这个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来源于人间的温度。
  “是不是觉得很狼心狗肺。”温柔突然‘插’话,脸上带着无比的悲哀神‘色’说:“你看到的就是我们的父亲,他根本就没有一点人‘性’可言,他和你的母亲就是因为完全的情‘欲’,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而和我的母亲就是逢场作戏,因为我的母亲能让他达成所愿飞上枝头。至于我们不过是他寻欢作乐的衍生品,是他廉价的‘精’子可以批量制造的产品,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完全是他制造的意外,我们最悲哀的是没被他‘射’在墙上,从而来到了这个不得不面对的世界。”
  句句诛心,可见温柔存于骨血里的怨憎。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温柔被杜解放扇的一趔趄,养气功夫极好的杜解放被一个‘女’儿当着另一个‘女’儿的面这样说,额头也青筋毕‘露’。看着被打的嘴角出血的温柔说:“作为一个父亲,我对子‘女’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有限度?我理解你的限度!你毕竟是个可以当着你‘女’儿的面,将她的母亲从她的眼前推下八楼的人,是不是我超出了你的限度,你同样要把我从这个高度推下去?”温柔直起身,擦擦嘴角的血,突然猖狂大笑说:“杜解放,我恨你,我会永远的恨你,直到我亲手杀了你那天。”
  江诗已经用双手捂住了嘴,温柔陡然的这番话语落在她耳朵里无异于一道炸雷,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负了她娘俩,还杀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的生母,而且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这绝对是个‘阴’冷如豺、毒辣如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