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王谢堂前燕
蔣纤纤和胡瑶就跑上台去，蔣纤纤负责打击乐器，而胡瑶则唱了一首萌到化的蓝精灵。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不得不说三个女孩儿音乐造诣都不错，这首儿歌蓝精灵在胡瑶这个萌妹子的演绎下，将所有生动俏皮意味展现的淋漓尽致，而配上蔣纤纤那明快紧凑的打击乐，更让胡瑶唱的这首歌带上了些独特韵味，于是酒吧里又迎来了一个小高潮。
“出去走走吧。”台上两人唱的欢快，这边陈九九和李冬天静静的听了会儿，陈九九就对着李冬天说。
李冬天点点头，知道陈九九是要和自己谈事情了。
两人步出酒吧，并行在满是灯火的街道上。
“莫言的《丰乳肥臀》看完了么？”灯火里陈九九率先开口，带些笑意。
初见时李冬天拿这挤兑过陈九九，没想到这妞到现在还记得，于是就尴尬一挠头道：“还没抽出时间去观摩，你那战争与和平看完了？”
“看完了，最近在看三国演义。”陈九九说。
“这书可不适合现在的你，机关算尽权谋斗争，你这年纪的女孩儿看这个多没劲儿。”李冬天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将清风吹散的发丝理了理，陈九九偏头问：“那我这个年纪你觉得该做什么？”
“你知道么，小时候我最崇高的理想就是上大学，后来天不遂人愿没上成，所以到现在就很羡慕那些能完整走过学生时代的，因为只有上学那会儿才是最纯粹的，没有阶层观念没有过度的勾心斗角，说是纯真也不为过。”李冬天前面话里的语气里满是淡淡的惆怅，然后却突然带上些猥琐笑意继续道：“至于现在的你能做什么，难道你没听过那个笑话？高中老师常说你们现在紧点，到大学可就松了……………”
本来静静听着李冬天话的陈九九，听到这后半句就是眉头一皱道：“庸俗！”
“怎么就庸俗了呢？我觉得这是一种常态，这种情况就是一种长期压迫下突然失去管控的骤然膨胀，而且也是一种心理和生理逐步成熟的正常需求，这完全可以被看成生命进程的一个大致缩影。”李冬天发挥他的神侃功力。
“你还挺能胡说八道的。”陈九九轻轻一笑。
李冬天就欲再张口强调自己绝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
“走吧，带你去看看你羡慕着的大学。”陈九九没给李冬天再开口的机会，一句话后就走在前面，默然领路。
浅蓝幻想离江海大学只隔着两条街，所以陈九九和李冬天没一会儿就到了校园。
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的光景，但是江海大学校园里逛游着的依然有不少人，有搞运动的达人，有刚出来吃饭的游戏死宅，有神神叨叨嘀咕英语单词的学霸，当然更多的是一对对腻歪在一起的甜蜜情侣，谁都不能阻止他们以爱的名义占领这美好的夜晚。
“你看看这景象，分明印证了我说的话，要不然咱俩到学校周边宾馆做个普查？”一路无话的李冬天，此时再度插科打诨。
陈九九不搭理他，继续沉默走着，身影在校园的路灯下拉的好长好长。
李冬天就紧走几步撵上她，和她并排学着她的步调走了几步，然后偏头看着她继续开口：“喂，你说咱俩这样像不像情侣？”
“如果真是，那也一定是个鲜花和牛粪的故事。”陈九九终于回应李冬天。
“九九童鞋你不要自卑吗！相信我，不会有人说我是鲜花，也没有人会说你是牛粪的。”李冬天大义凛然的拍拍胸脯。
“你倒是足够自信。”陈九九难得哭笑不得的表情，然后继续说：“算了，不说这些没用的，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情吧。”
李冬天就是神色一肃，说了那么多没用的，等的就是陈九九这句话，所以马上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最近挣了些钱，想开个保镖公司，但是需要当地公安部门的许可，这不就向你来求助了么。”
陈九九停住脚步，看着李冬天问：“就这事？”
李冬天点点头。
“可以帮你办。”陈九九肯定答复。
陈九九答应的如此迅速，李冬天就愣了下，没想到这么容易，所以沉吟了下还是问：“为什么肯这么帮我？”
“因为火车上我和你的约定还算数啊，所以只要你不作奸犯科，在我能力允许范围内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陈九九言语平静。
陈九九坦白平静的言语却刹那在李冬天心里掀起波涛，要知道以陈九九身份这个许诺不可谓不大，而因由还是那个约定，这就让李冬天有些惘然了。
“我一直以为火车上那算个玩笑。”李冬天说。
“你要真以为那是个玩笑，就不会两次来找我办事了。”陈九九摇摇头。
“我是个没背景的小人物，有时候想干点什么，就得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李冬天解释着说。
“也对。”陈九九肯定一句，然后继续走着说：“我也不太确定我和你这个约定背后的模糊心态，或许只是不想随波逐流而已。我们这样的家庭都在努力维系着一种所谓繁荣，极力的避免出现“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种情景，所以看着的鲜衣怒马后面也是背负巨大压力的，男儿家要成为家族里的脊梁，而女儿家免不过门当户对联姻的命运，几千年的历史到今天联姻依然是权力延展的有效手段，说到底还是男权社会，以我家庭现在的情况，未来几年那也基本就是我要面对的命运。”
“这种事情也不是小小的我能带来改变的吧？”李冬天这样问，但是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何绛珠和他分手回京结婚已经证明了很多事情。
“就是个希望吧，小时候许多老一辈的人都说我精干着，有气场能压得住阵脚，将来一定要把我娶回家做孙媳妇儿。其实那会儿就挺抗拒这话的，我不想总是活在别人的规划里，那样太像附属品，我想以我自己的方式活着，或者说某些重要的人生里程点我想自己去选择，所以我一直隐晦的期待着，期待哪一天能抛开理性疯狂一次。所以和你那个约定，一千万不重要、一枚钻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给我个理由，一旦让我认定的事情，我就可以抛下所有的去追求，没有人可以阻止我。”陈九九的语气里满是坚定。
“如果真给了你一个理由，我岂不是成了凤凰男，吃一辈子软饭？”李冬天只是笑笑说，陈九九这话太难让他当真了。
“我只是不甘心走一条指定的路，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当个巾帼英雄，如果你将来有足够的能力，我不介意当个家庭主妇。如你当日所言，我也觉得自己是个能生养的，而且肯定会是个温德贤良的妇人典范。”陈九九语气变得平和。
李冬天下巴就差点掉到地上，终于不解意味的问：“我这样的人其实对你而言一抓一大把吧，怎么就选中了我，这是一见钟情？”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那不过是看脸而已。”陈九九莞尔一笑，然后看着李冬天认真说：“对我而言，拥有的太多，也有能力拥有更多，所以对另一半就没有太多期待和要求，所谓家世财富权力我都不看，追求更多的是一种我理想中的感觉。那天火车上，你对王正奇的态度我还是欣赏的，要知道一个人从最开始骨子就是软的，那么即便以后再如何辉煌鼎盛，在我看来也就是只披上盛装的鼻涕虫而已。当然这并不能成为我和你有了那个约定的主要原因，更多的是那天我的心绪烦乱到极点，也不知是怎样的癔症就说出了那番这辈子再不会对人说的话，有时候我也是相信冥冥中注定的，所以既然发过疯就要试一下，所以努力吧，为了能把我娶回家！”
李冬天根本不敢相信娶回家这三个字是从陈九九口中蹦出来的，和陈九九两次见面的话题真是一次比一次疯狂。
“努力，努力。”李冬天只能在震惊中下意识的说，然后短路的脑袋根本管不住嘴的蹦出一句：“那咱俩以后的孩子肯定好看的一塌糊涂，毕竟你这么漂亮，我这么帅气。”
“也许。”陈九九咬着嘴唇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竟应和了李冬天。
李冬天就完全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你知道么，从小我就喜欢静夜，因为夜里你可以不太真实的活着。但是每个白天，都是纤毫毕现无所遁形的，都在提醒着你，你的昨夜只是个瑰丽的梦。”陈九九最后仰望星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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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话说的太通透也就再无话，两人就找了一条长椅坐下。
李冬天坐的离陈九九很近。
陈九九并没有展现出嫌弃李冬天的意思，没有去刻意拉开距离。
“真香。”和陈九九咫尺距离，李冬天的鼻间就充满从陈九九身上传来的清香味道，于是抽抽鼻子感叹，然后偏头问：“什么香水儿？”
“天生的。”陈九九猛然转头，唇瓣几乎碰上了李冬天的唇。
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两人愣了数秒，然后陈九九惊觉侧身。
“想不到你也会害羞！”看着一抹酡红漫上陈九九的脸，李冬天调侃。
“只是酒醉的表像。”陈九九肯定的说。
李冬天就是一摊手不语，坐正了身体。
“好累！”这个时候陈九九却是突然将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柔柔的说。
李冬天的身体刹那僵硬，这真是个意外频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