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江湖
“我们在这片其实算是个小势力，我知道能以一己之力便让【西】北【帮】退让的人肯定不简单，所以如果你能过来我孙子文没二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大。”一路行来最终在小区里一处凉亭隔着一张石桌坐下，看着一直沉吟不语的李冬天，孙子文最终开门见山道。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今天你就能准确的找到我，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李冬天没正面回答孙子文的话，却是开口笑道。
“都是这片的地头蛇，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自然知道的快些，何况是这种关乎着我们根本的事情。”孙子文的回答理所当然。
李冬天点了点头，然后又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兜圈子，这么说吧，我的确不算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但是我依然有着普世的善恶是非观，像你们这样没准五毒俱全的人，我不喜欢，所以我不会加入你们。”
李冬天这番话可谓不留情面，李冬天确实不喜欢为非作歹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这种人，而且李冬天在国家机器中呆了那么多年，也深知这种团体在国家机器的面前是多么的可笑，昨天刀哥的【西】北【帮】之流在经历过血与火的李冬天眼里完全上不了台面，所以才会有那番直捣黄龙的举动。
听到李冬天这番话，孙子文斯文白净的脸上陡然泛出一点潮红，然后欠起身子略带激动道：“跟着我的人从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太昧良心的事，不客气的说，跟着我的人不少，如果不是因为武力值欠缺了点又不屑于耍那些肮脏手腕，我们也不至于只罩着一家酒吧。你有善恶是非观我也有，人没出生前还不分三六九等呢，但我们最后不都学会接受和妥协了么。”
李冬天看着有些激动的孙子文玩味的笑了笑道：“收保护费，这就是你的善恶是非观？这钱拿的心安理得么？”
“有什么不心安理得，酒吧不比别处，琐碎的事情多的是，总不好老是麻烦咱的人民公仆，更何况很多事情找警察未必管用，或者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找警察，我们的存在就是起个协调作用甚至还兼着保安的活计。”孙子文的言语依然有些激动，然后紧接着却又自嘲的笑笑道：“有些话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没准我们每月拿这点钱，在人家酒吧老板眼里就是打发叫花子呢。而且你觉得每个有钱人的钱都赚的心安理得么？老实的讲以前的我也读过不少年的书，也算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就是没上成大学，所以现在也算是个文氓，也明白财富的最原始积累是怎么回事，里面的肮脏和血腥也是谈不上心安理得的吧？”
李冬天沉默一会儿，知道这个孙子文口中的话是有那么些微的道理，但是千般道理终是抵不过心里的那道坎，所以李冬天终是平静开口道：“不管怎样，我们是两类人，今天就这样吧，再见。”
一摆手止住还要张口的孙子文，李冬天站起转身，没有一点的拖泥带水。
“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们就可以接手更多的场子，我保证那样你的分红不会低于六位数。”看着李冬天就要走出亭外，孙子文大声道。
李冬天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但我明白你这样的人绝不会甘于平庸。你可以不在乎钱，但是你总不希望江彤彤和你过着寒酸的生活吧！”孙子文最后喊出声来。
李冬天就要步下凉亭台阶的脚一下顿住，然后愣愣立了足有一分钟猛然转身。
“为什么选择我？”重新坐回石桌旁椅子上的李冬天看向孙子文认真道。
孙子文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意，然后没有丝毫隐瞒的道：“【西】北【帮】退出了东湖酒吧街，所以就空下了许多盘子。我这人虽然不少，但是武力值不行，这片内还有许多势力，所以这空下的盘子注定轮不到我们接手。但是如果你加入就不一样了，这地面上消息灵通一点的，都知道是你这样一个人逼走了【西】北【帮】，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算是名声在外了，这罩酒吧的大多是些没有后台的势力，咱这样的不是大奸大恶，所以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的范畴，争地盘大多靠的就是拳头，所以一旦你加入我们，这些盘子我们不说全部拿下，但少说也能拿个十之五六。”
李冬天点点头表示了然，这就跟明星代言差不多，只不过李冬天的这种代言并不太光彩。
“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李冬天开口。
“你说。”孙子文道。
“既然你们是罩酒吧的，我想你们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酒吧的运作，那么我有两点希望。第一，我不希望我们罩的酒吧中出现毒品这种东西，这东西害人害己，这赚的是断子绝孙钱，我绝不会和赚这份丧尽天良的钱的人合作。第二，我不希望我们罩的酒吧中有某种色情服务方式。当然我明白失足妇女的存在，是因为供需的严重不平衡和男人难以克制的荷尔蒙作祟，这种由本能【欲】【望】产生的市场需求基本是遏制不了的，所以只要酒吧本身不提供，那些酒吧内寻欢作乐，你情我愿勾动天雷地火的桃色交易，我也是无所谓的。”李冬天开口，既然做出了某些决定，那么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行本就擦着红线，李冬天不想哪一天莫名踩雷。
孙子文沉默一会，最后一咬牙道：“我答应你，这附近酒吧的客源大多是那几所大学里的学生，多是清水酒吧，只是偶尔会出现点药，你这两条有点阻碍，但是问题也不是太大。”
李冬天看孙子文咬牙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没说实话，但是也没有点破，事情总要一点一点慢慢来，只是伸出一只手道：“合作愉快。”
“今个儿起，你就是我老大。”孙子文伸出一只手和李冬天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和孙子文稍微商量了下明天去孙子文的据点潮流酒吧，去和兄弟们正式见见面等事，李冬天和孙子文就分开各自回转。
在小区路上兜转，李冬天有点感慨人生的戏剧，白与黑的转换就在朝夕间。
李冬天之所以最后会答应孙子文，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句让江彤彤和自己过寒酸生活的话，而是他那句话后，李冬天不由自主的问自己，自己来到江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不是努力的向上爬，看看云端的生活么。而如他这种没有门路的人想要步步登天，挑三拣四的矫情劲是不行的，想要获取第一桶金必然伴着某些不光鲜，但也只有这样或许他才有机会到云端看看自己离何绛珠到底有多远。
无论李冬天承认不承认，何绛珠都成了他心底绕不过去的梦魇，那些年死缠烂打将她追到手，怎么说心里都是有些距离感的。中华自古而来的门第观念不是没有道理，别人谈法国巴黎威尼斯环游世界，你谈柴米油盐，别人讲宾利兰博宝马香奈尔，你说鸡鸭鹅狗SIXGOD，这本身就是极不和谐的，屌丝逆袭只能是种美好的幻想。
所以当年的李冬天和何绛珠，就好像电影里的紫霞仙子和至尊宝，本就是天人两望的存在，即便没有那出事故悲剧收场也是必然。只是李冬天不知道假设有一天他能一步登仙成了天上的那只猴子，那时在如何绛珠一样的人眼里他是不是还好像一条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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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脑海里有诸多纷乱念头的李冬天打开电脑点上一根烟，对着电脑操作界面发呆，最后鬼使神差的登录了QQ。
“小妖，你上线啦！”
刚登上QQ便弹出一条消息，李冬天一看竟然是勾魂夺魄狐狸精，也就是那个自来熟的妹子蔣纤纤。
“为啥给我起了个小妖的名字？”李冬天的QQ是她给申请的，李冬天拿过来用的时候名字就是小妖，今天经她这么一叫李冬天才有点诧异。
“因为你才入我们陈菩萨的法眼，还在修行证道中，当然是小妖了。”那边的蔣纤纤即刻回道。
“那我啥时候能修道大成，然后得道飞升？”李冬天就有些想笑，和蔣纤纤这女孩子聊天实在是件很欢乐的事情。
“当然是推倒我九九姐的时候了！”蔣纤纤发来了一个大大的鄙视表情。
李冬天一下子被雷的外焦里嫩，蔣纤纤还真是一个卖队友的无良妖精，然后李冬天发了流汗的表情岔开话题道：“你今天没课？这么闲，怎么不出去玩？”
“别提了，九九姐来大姨妈了不愿搭理我，瑶瑶最近迷上了海贼王更是让人无语，人生啊真是前途无亮！”蔣纤纤回，然后紧接着又发了一条道：“你最近干嘛呢，有没有奋发向上？”
“明天就准备去收保护费了。”李冬天实话实说。
“呦，入江湖啦，刺激不，不过你这好像没啥前途啊！”那边的蔣纤纤装着一副很懂行的样子。
“前途这东西和未来一样最是看不准，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在于如何去引导，没准我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闯出一番光明前景来了呢！”这就是李冬天最初同意孙子文的真实想法。
“听着好像有几分道理，你的理想倒是很远大么！”蔣纤纤满是夸赞。
“谈不上理想，就是生活吧。我小时那阵倒是真有个理想，就是能娶到村西头村长那家的小胖妞，那样就能天天有糖吃，可是表白那天，那小胖妞对我说：李豆包，你别做梦了，俺爹说了你配不上我！”李冬天自嘲与调侃。
那边蔣纤纤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道：“李冬天你真逗，既然明天是你入江湖的大日子，那么我恩准你请我吃饭。”
李冬天看着屏幕上发过来的字本能的想拒绝，但是随即想到自己的决定，再想到没出路的境地，那么有些东西没有理由不抓住。
“明个不行，后天吧。”最后李冬天发了这样一行字。
“一言为定。”蔣纤纤回。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