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未来局势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唐王朝的雇佣军传言而以讹传讹,而与河东首领李克用合兵进击黄巢的是另一支雇佣军,即长年驻扎在甘肃的党项人,他们的军队最高指挥官是拓跋思恭,这样子就很好解释了,党项人和河东军以为与叛军尚让一起击败了流窜在河南的黄巢军,并且认为黄巢已经伏首,肃州地方官员不辩真假,飞马上报朝廷,这种失败推诿而取胜则纷纷争功的情形历史中多次出现,结果则是黄巢率溃军边打边撤而后东进以退守山东。
  那么,又为何有那么多的宋人,如邵博、张端义和刘是之等会在他们的笔记中言之凿凿的相信黄巢并没有死,而是削发为僧,隐姓埋名过起了隐居生活了呢?试想,象黄巢这样自负满满,翻手云覆手雨,叱咤风云了数十年的英雄豪杰,在经lì
  了他一生中最为波澜壮阔而惊心动魄的战争生涯后,他还有什么是拿不起放不下的呢?他又怎么会隐姓埋名,过着一种和风细雨似宠辱不惊的生活,这也太不符合乱世枭雄的性格了。
  黄巢绝不是一个怕死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够醍醐灌顶终于大彻大悟的人,相反他是一个非常狂傲的人,也是一个非常偏执的人,让他象个耗子一样的活着,比死还难受。联想到明末农民起义中的李自成,也被后人说是并没有遇害于湖北九宫山,而是出家当了和尚,这里面其实寄托着民间对于起于青萍之末的枭雄一种委婉的寄托和哀思吧。可怜宋朝的这些酸儒们竟然会奉民间传说为圭臬,不惜浓墨重彩以讹传讹,而给真实的历史蒙上了一层人为的神mì
  的面纱。
  自从和黄巢开战以来,他并没有Lang费这个好机会,对军队如何调动、如何作战、行军布阵、粮秣运输、军心士气,乃至擅长的进攻战术、防御手段,他都在充份地了解、充分地学习。从战争中汲取的直接经验要比书本中获得的知识更实用。跟在李克用,李存孝,房文种身边,看他们与众将议事,发号施令。指挥渡河作战,看他接收军情、遥控指挥另外几处战斗,居高临下,俯瞰全局,更令他掌握了许多战术心得。
  他在求退不得的情形下,被迫选择了以进为退,为了未知的江山打天下。可是纵然他在陈州,宋州具备许多脱颖而出的有利条件,他对前程也丝毫不敢大意。未来已经变成了未知,尽管后世对此时各方实力、战争的失的客观评价他还记在心里,也依然有用。
  但他很明白,那并不能成为他取胜的法宝。后世的学者明白的东西,这个时代的人们真的不了解?不,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敌人,更了解敌人的长处和弱点,但走了解并不代表就一定能解决,限于种种条件,他们只能因地利宜,选择最适合他们的选择,而不是最适合历史客观评价的选择。
  从他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之后,在这个迷宫里,他也只能遵循这里的一切规则,利用这里的种种客观条件来行事,而不是依据后来的一点经验来指导自己的行为。况且后世人站在一切已经结束的角度去反思、总结得来的结论是否就是客观的、最准确的?那很难说。
  当他置身其中,按照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去做一些应变时,对手做出的反应和选择便会针对他的动作而改变。于是依据既定历史做出评价和分析,从他迈出第一步时便也成了没有用的经验.譬如他对历史上已经发生过某场战役中敌我双方的得失已经了然于心,然后他穿越时空,进入这场战局,他就能成为军神吗?那不过是无知小子的幻想。当他踏进这场战争游戏时,如果他不能主导战局,那他只能做个炮灰,即便他对未来了如指掌也不能改变结果。
  可是如果他能成为一方主帅。由他来针对即将发生的错误做些改变呢?那么对方还会机械地按照原来的套路去走吗?对方也会因变而变,他原来掌握的东西已经没有用了。这就像一个拳师。站在台下看着两个拳师在台上较量,台上谁失手惨败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让他时光倒流,上台取代那个失败者,他顶多只占一拳的便宜。
  从他改变打法,占了第一拳的便宜时起,对方的反应将随之而改变,接下来已经不可能按照他已经了解的经过去走了,除非他那一拳已经把对方彻底击倒,否则他只能靠实力来继xù
  战斗,他的预知将失去作用,他拟好的计划做好的盘算将全部失效,如果他仍固固于那点对既成结果的分析来行动,那他就是一个在对手面前机械地耍套路的拳师,他会死的比原来那个失败者更难看。
  所以,他必须尽一切机会多多学习、掌握,未来的走势已无迹可循,他没有作弊器可以开外挂,只能靠自己的才智从头打拼。而黄巢的结局究竟是死是活,正让他开始做出了反思,在后世的史书里,对黄巢之死模棱两可,而他自己并未见证这一场最后的战役,仅凭后世的经验已经难以掌控大局,运筹帷幄了。原来的历史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接下来,他只能靠自己……
  一间雅室,两杯清酒,段明玉和郑盈盈两人就这样凭栏而坐,窗外就是归徊流淌的河水。许久没有这么平心静气地坐着静静的思考了,而郑盈盈和段明玉的关系与往昔却已大为不同,把对方定位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经过这数年来形影不离的相处,两人之间甚至有着难以言喻的默契,就如此时,段明玉正在静静的思索中,郑盈盈理解的默默坐在一旁,不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荡漾在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