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句话

  “你你是!”
  “九斤陈九斤啊!”
  “九斤你你没死,你你现在怎么样!”蒋老头儿一听是我,当下扯嗓子吼了两句。
  “我没事我现在很好,你怎么样。你的伤还有翟三爷,翟三爷他伤势如何!”我这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当下就变了音,“九斤是你,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你现在怎么样!”
  一听这声儿,我一颗心猛地落回了肚子,翟老头儿是翟老头儿。
  “翟三爷你放心,我没事现在我在”我一句话还未说尽,翟老头儿忽然接了话,“行啦在哪就别说了,摸不准哪有个隔墙的耳朵,我知dào
  你小子没事就行了!”
  翟老头儿一说,我心里不由一阵恍然,到底是老江湖。老狐狸这缜密心思到底不是我这生伢子菜比得了的。巨欢找血。
  我点头点了一声,“翟三爷你怎么样,你身上的伤”
  “放心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散不了,至于那老东西你就更放心。三寸丁的命阎王都不敢收!”电话一头,翟老头儿笑着来了句。
  “嘿嘿没事没事,这点儿小伤咳咳咳”一句话未说完,翟老头儿猛地咳嗽了两下,当下。蒋中虎接过了电话。“那老东西喝水喝呛了,没事没事你小子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你小子现在可是个棘手货,不少人可都瞄准了你!”
  一句卑略的谎话,说的心里酸涩了几分,喝水喝呛了恐怕也只有蒋老头儿能说出这种蹩脚理由。索性我也就不揭穿他了。至于我现在的处境不用蒋老头儿说,我自己也是清楚的很。
  “没事没事就好,好好调养身子,等我避开了这段风头我再去看你们两个老家伙!”我轻笑着说了句,不过一听我这话,蒋中虎当下回了句,“别介别介告sù
  你,你小子千万别回来,老子这殡仪馆外面,四五个月以来都是枪手眼线,你要一回来,我这几天清净日子,就又没得过了!”
  听他这一说,我也给乐了,“行行您老好好过您的清净日子,我就不回去给您惹麻烦了!”
  蒋老头儿咯咯笑了两声,又跟我闲扯了两句,问了我几句这四五个月是咋过的,我如实说了,说学了几门手艺,蒋老头儿听得乐呵,电话里头还给我指点了几句窍门门道,一些模糊不清的道道儿,经他一说,醍醐灌顶般的一股子豁然,一层窗户纸捅破了,这很多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
  跟蒋老头儿磕了几句,听着那边乱糟糟的吵了几声,翟老头儿扯嗓子骂了几句老混蛋,像是一把夺过了电话,不过接过了电话翟老头没吭声,一股子沉默静了半晌。
  这不说话则以,没想到这翟老头儿一张嘴,一句话可就戳中了我这心窝子,“九斤该说的该问的,这老东西已经说了,别的废话我就不论了,我就想问一句,你身上带的女鬼现在咋样了!”
  一句话,可算是挑起了我心头的酸楚,我笑了声,“能咋样还能咋样啊,一直没动静,没啥反应!”
  听我一说,翟老头儿沉默了一会,电话一头叹了口气,“哎九斤,别怪我老东西泼你冷水,那东西用好了是个宝贝,用不好那可是个祸害啊!”
  “九斤是好是坏,你可要把握好了,那天晚上你也见识到了,动辄尸横遍野,挥手血流成河,若真有个万一嘿嘿,那可是一场压不住的浩劫啊!”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还是那句话,养虎不成莫要被虎伤了身子,人鬼殊途殊途的其实不是人鬼,是人心是鬼情,切记,切记!”翟老头儿念叨了句,我握着电话,一手缓缓带着颤抖,半晌,我回了句,“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就永远不会有那场压不住的浩劫!”
  “嘿嘿希望吧,希望吧!”翟老头儿笑了一声,我随口问了几句那两个小娃娃的情况,翟老头儿说他们已经全搬到了殡仪馆,和这蒋老头儿好歹也是有个照应。
  几句闲话,我扯到了这百鬼夜行路上,这清明夜天还没亮,我把这一晚上遇的稀奇古怪事儿,一股脑跟翟老头儿倒了一遍,翟老头儿听着愣了半晌,电话一头一声叹气,“你说的百鬼夜行路早些年我也听说过,不过,因为没闹出过啥大事,一般也没人去管那闲事儿,毕竟这阴兵借道,百鬼夜行,乃是幽府放行百鬼的一件大事儿,阳间路上的人一般是不会干涉的!”
  “若是真如你所说这游魂借道,百鬼夜行,乃是有人设计,这倒极有可能是压鬼运魂的勾当!”
  “三十三年了这背后的黑手,在那一亩三分地,可谓是一手遮天了!”翟老头儿一声叹息,经他一说,我感觉着这百鬼夜行路,怕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如此说来那邪十三的底蕴势力,怕是更加超出我意料之外,他背后到底得是一个何等的庞然大物啊!
  我跟翟老头儿说了百鬼夜行路和邪十三的事儿,这其中关联也说了几句,让他告sù
  那官家人让他们早做准bèi
  ,这百鬼夜行路说不定还是个突pò
  口呢!
  翟老头儿应了我,又是千叮万嘱的说了我几句,尤其是那疯老婆子给的药丸子,翟老头儿再三叮嘱了几句,说那伤身损命的,九成八是啥邪门歪道的东西,让我千万千的不能吃。
  叮嘱了几句,翟老头儿又是一阵沉默,半晌,他叹了口气,轻声念叨了两句话,“九斤我没别的嘱咐的了,两句话就最后两句话,你听清楚也给我记牢了,养虎为患莫要心慈手软,天下为师,方成百年一人!”
  最后两句话,翟老头儿没在说啥,悄然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心里起起伏伏,一个电话感慨万千,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俩老头平安无事,这是我最大的欣慰,但一说起小花旦儿我心头忽然一抽一抽的疼,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或许,这一直是我不愿触碰的疤,不知dào
  下次醒来,小花旦儿是她,还是它!
  我一手挂了电话,甩手扔了一张百元大钞,扭身朝火车站走了去,边走边想着行行幕幕的事儿,邪十三百鬼夜行路陈家局平遥一行路,还有小花旦儿还有那一句,天下为师,方成百年一人!”
  “天下为师方成百年一人!”我一边走着,嘴里叨念了一句,一晃神瞬间,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难道难道那一人,就是他!”
  我双手颤抖了一瞬,火车站一声刺耳汽笛声,猛地把我思绪拉了回来,汽笛轰鸣,火车要开了,我赶紧着撒腿朝火车奔去了,没想到我那一个电话,竟打了一个多小时。
  急急忙忙的上了火车,火车又是火车,我缩在个角落里,回想着过往循循一幕幕,当初柳州一道两遭火车来来回回,梦一遭,我最怕的是梦,一遭我最想要的是梦,而如今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好好的做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