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生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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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以后,我和阿墨也终于要启程了。
  临行前一晚,老妈不停的往我的行李包里塞东西,“墨丫头跟你一起我还是很放心的,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对了,真不要我送你去么?”说着直起身子郑重的问,我笑道:“妈,我都在外三年了,什么都懂,何况还有阿墨呢。我丢不了。”老妈叹口气,继xù
  收拾着,“这还没嫁人呢就开始嫌弃我了,怎么养了你这么条白眼狼。”我笑着说:“诶,这话不能这么说,我再怎么样的德行也是遗传来的,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我要是狼崽子,您不也得是母狼吗?”老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继xù
  念叨:“少在这里贫了,赶紧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没有。对了,银行卡在身上没,密码不要忘了。呃,我看最好还是放书包内层,拿来拿来,还是我帮你放比较放心。学校食堂里的东西可不比家里,要注意点卫生,别老什么都往嘴里塞!逢年过节什么的跟阿墨一起去你小叔家吃饭,听到没有?”我不觉打了个哈欠:“妈,这车轱辘话来来回回你都念叨八百回了,也不嫌累得慌!”“这孩子!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看我怎么不去说别人啊?你是我闺女,我才说你两句!你以为我是没事找事做啊!你跟阿俟两个人,哪个能让我省省心?”“是了是了,妈,您最费心!我要睡觉了,明天六点半的车对吧!”我一边说一边推着老妈出房门。
  第二天才刚吃完早饭,阿墨的电话便来了:“你怎么还没到车站啊!”早晨好不容易挣扎着起床,本来没怎么醒的神经被这么一吼全部一根根精神抖擞起来,我揉着耳朵说:“知dào
  了,知dào
  了。我不是出门了么!”
  夏季里白昼一日一日的长起来,虽然还是六点左右,天却已经大亮了,沿街的商店也有不少已经开门营业了。我故yì
  拖着行李箱走,很有点招摇过市的意思,轮子滚动的声音让我不免心情澎湃起来,我终于成为大学生啦!阿俟帮我背着双肩包,阿俟的学校开学迟,比我要晚十几天出发。阿俟个子长得很快,什么时候起,他竟高我一头了,脸型也越发成熟刚毅了,如今也是个帅小伙了。他打着哈欠,显然还没完全清醒,他半眯着眼睛说:“姐,到了给我来电话呗。”“嗯!”我接过书包,走上车找好位子,隔着玻璃往外看,阿俟见我上了车,转头就走,我看了看正举起来要跟他挥手的右手,气得牙痒痒,顺手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以免尴尬。阿墨看着阿俟的背影,颇有感触的跟我说:“薰儿啊,我可羡慕你!能有阿俟这么个帅气又体贴的弟弟和有我这么个漂亮又善良的朋友。”我做呕吐状,心里却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跟阿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最后竟靠着她睡着了。到a市车站时,阿墨推醒我,捏着肩膀说:“阿不,赶紧给我起来,痛死我了。”我擦擦嘴角,揉揉眼睛。看到人们纷纷站起来拿行李,赶紧站起身随着人潮下了车,与阿墨站在人群中找学校接新生的学长学姐。虽然来过一次,开学拥挤的公交要挤上去实在有够吃力,还是老老实实坐校车来得实jì。
  阿墨叫来学长帮忙扛行李时我正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行李箱上擦汗,车站里人头攒动,湿热的空气几乎就要闷得人透不过去来。这里的夏天可真够热的!看到他们走近我忙站起来,“学长,这林薰,叫她阿不就行。”阿墨笑嘻嘻的拍着我的肩膀向他介shào
  ,我微笑着向男生点点头,喊:“学长好!”男生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的笑着说:“你好,我叫刘博凯,听说你也是土木学院的?那以后有什么事就尽管来找我!我先帮你们把行李拿到车上。”
  刘博凯是本市人,一路上都在跟我们介shào
  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刘博凯是个很阳光的男生,偏瘦,笑的时候嘴边牵带出两粒微小的酒窝,偏他又是黝黑的肤色,竟让人觉得憨厚又实在,我一直对有酒窝的男生有好感,且他说话又风趣,往往把一件极平常的事说得诙谐,气氛很快活络起来。打个比方,他会一脸认真的说:“a市火车站附近有一家出了名的卤味店,每天排队的人不比买票的少,但是这家店最出名的不是鸡爪,而是他一天只卖五十个鸡爪,而且从来没有人进过后厨。我高中有一同学兴起就偷偷跑了进去,但是两天了人还没有出来,他一朋友担心他于是半夜跑进去侦查,只看到那同学已经被五花大绑了捆在案板上,满地都是血,估计没救了,那人吓得直哆嗦,忽然背后传来阴深深的狞笑声:“看来明天又可以多卖十个鸡爪了。”阿墨一听也满是正经的问:“为什么你同学失踪两天了才有人去找?既然已经两天了,为什么厨房没有尸臭?为什么地上还有鲜血?鸡爪跟人手差那么多,难道吃的人没感觉?他们就不觉得一只鸡爪长那么大一指甲盖很不科学?”刘博凯反被逗得哈哈笑:“咳,同学,细节咱就不深究了,故事的重点是:这家卤味很好吃。”之后我们去了那家卤味店,果然是排了一条长龙,突然想起这个笑话仍是觉得一阵好笑。
  刚下校车就看到漫天飘扬着的彩旗和横幅,清一色写着迎新生的字样,校门口一片空地上满满当当的摆着几排帐篷,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忙碌的样子。我们对着标识很快就找到了经济学院的的迎新点,有学姐迎了出来,接过阿墨的行李客气的问了几句就要带阿墨去报到处,刘博凯像想起了什么,忙掏出手机唤住阿墨:“学妹,方便留个电话吗?”我清咳了一声,笑着冲阿墨挑挑眉,一脸坏笑。阿墨狠狠的斜了我一眼,不再理我,与刘博凯互留了电话之后小跑着跟上已在一米之外的学姐。
  临时的报到处很简单,架空层的空地中间位置摆了一排桌子,办理手续的都是大两届的学姐学长们,分工合zuò
  速度倒也快。弓着背在桌子上在报gào
  册上认真的写上名字,领了学生证和宿舍钥匙,我轻呼了一口气,觉得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又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
  刘博凯把行李提到宿舍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开门时才想起来忘了问他要电话了。我还没进门就看到宿舍里面已经站了好些人,猜想应该是先到的舍友,女生面容清秀,身材高挑,一头夸张的酒红色大卷发披肩而下,倚在阳台的门边,她的父亲在跟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聊天,母亲正帮着她整理床铺。他们看到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我忙扬起微笑,“叔叔阿姨好!”中年的男子冲我笑着点点头。旁边的男生问:“你是林薰吧?”我点点头,他便自我介shào
  说:“我是你们班导吴斌,门上有我手机号码,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这位是应雪。”应雪离了门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好,我是应雪,不过大家都叫我加应子,是闽南的一种蜜饯,不过太甜我不喜欢吃。”我被她的介shào
  逗得吃吃的笑了,顿时对她有了好感,“我叫林薰,也可以叫我阿不。”应雪的父母颇为满yì
  的看了我们一眼,面露老怀安慰的神情,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活络。看得出来应雪的父母应该是很忙的人,安顿完应雪就要走了,临走还不忘嘱咐吴斌:“小雪就麻烦班导了,她是第一次出家门。”应雪靠在走廊上,闲适的说:“妈,老爸在发动车了,再不下去人可就走啦。”应妈妈微皱了皱眉头,又转过身对我说:“应雪脾气不好,你们别太跟她较劲,舍友间要好好相处啊。阿姨先走了。”“嗯,阿姨再见!”我好笑的看了看旁边埋头玩手机的应雪,直觉得那不耐烦的样子熟悉得很。
  到晚上,另外两个舍友也到校了。胖胖的女生江素,特爱笑,笑起来时两颗虎牙可爱娇俏,拉直过的头发很随意的用皮筋束起一个马尾,很讨人喜欢。四川姑娘安倩荷,短发女生,爱说爱笑,穿着很休闲,让我们都唤她小a。四个女生一边整理宿舍,一边说说笑笑,竟没有初见的尴尬感觉。
  阿墨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素芳苑和云姐聊天。阿墨一开口就急急的说:“快点陪我去买日用品。昨天都累得半死,我睡到现在才起来的,东西还没买齐。”“我在素芳苑,你先过来。”“啊?哪里?”我才想起来阿墨对店名从来不上心,她天生有良好的方向感,而我只对数字和名字敏感,只能靠着周围的景物标位,“唉,那你在图书馆门口等我一下。”
  跟云姐道别后就去图书馆找阿墨。大老远就看到阿墨很不雅的跳着向我招手,高考一结束,阿墨便去挑染了头发,过肩的黄色直发被风弄得凌乱,我赶紧朝她跑过去,拉她去洗手间整理头发。
  在去超市的路上阿墨就跟我絮絮叨叨的抱怨a市的天气有多热,报到有多繁琐,整理卫生有多累,末了很是不满我敷衍的搭话,说:“待会你得请我吃饭,再加一杯奶茶。”“诶?为什么呀?”“因为我饿了。”“好吧好吧。”我轻叹一气,想着下次可再不能随便答了,阿墨很满yì
  的拍拍我,在超市门口拿了手推车走进去。其实我很喜欢跟阿墨来逛超市,她推着车子,什么都两人份,根本不用我记着哪个牌子商品减价了,哪个牌子性价比更高。等阿墨推着满满一车的商品去付账的时候,我有点脚软了,这一车东西是要空运到宿舍么?
  与阿墨扛着四大袋东西慢吞吞的挪着步子。我不禁抱怨阿墨太懒,何苦半年的日用品一次性买齐了,这下自作孽了!过了红绿灯后我算是彻底没力qì
  了,扔下东西用手使劲扇风,显然这有点杯水车薪了。“阿墨,阿不?”突然的声音让我兴奋不已,我以为有认识的人这时经过也肯定装作不认识的。
  刘博凯笑着走过来。“果然是你们!这么巧。现在是要回学校吗?”“嘿嘿,学长顺路吧?”阿墨贼笑着说。“好吧,我自认倒霉。耗子,过来搭把手。”我才注意到刘博凯身边高个子的男生,一身合体的休闲装,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有明显的脸部轮廓,薄唇轻抿,虽然没有戴眼镜,还是很文质彬彬。说着话男生已经弯腰拾起我丢在路边的袋子了,我突然觉得有些发窘,忙过去要帮忙,那人抬头冲我淡淡的笑起来,说:“没事,我帮你拿。”声音温润,笑容干净。刹那浅色的薄暮像是突地撞进了我的心里,我的脸上不由一阵发烧,忙低了头退到一边。
  刘博凯转过头说:“我忘介shào
  了,他是我同学文浩,外号是耗子。”又对文浩说:“夏芷墨,林薰,都是这一届的新生。”“学长好!”我只微低着头礼貌的说,“不用这么客气啦,可以叫我阿墨,叫她阿不。”阿墨接着话爽利的说。文浩略微点了点头,笑说:“你们好!”
  把东西分别送到我们宿舍后早过了饭点,于是一起去校门口的大排档吃饭。阿墨酒量很好,跟刘博凯、文浩喝了很多。我埋头吃水煮鱼片,虽然不怎么习惯吃辣口味的,但是喜欢舌头发麻的感觉,实在辣的受不了就一边喝冰饮一边吃辣椒。其实我的胃一直不好,每次吃完辣椒和啤酒第二天必会难受一天,阿墨为这事时常骂我,但我屡教不改,嘿嘿的笑着说:“我这是痛并快乐着!反正怎么活不是活?不如痛快点!”
  大约是真的喝高了,文浩递给我一听冰啤,刚伸到一半,便反应过来:“阿不好像不喝酒的哈。”
  “谁说我不能喝?”我接过他手中的冰啤,麻利的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下去,挑眉看文浩。文浩缓过神来,大笑:“深藏不露啊你,来。”阿墨事后说当时真是被我吓了一跳,果然狮子的脾气,怎么用激将法都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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