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押粮官张辽
还在吕布只追击了五十里,就收兵回营,如果继续追杀下去,没准就只剩下李傕一人孤身逃回凉州。
吕布收兵回营之后,惊魂不定的李傕开始收拢残兵败将,居然还有万余人。他一边命人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一边派人去请郭汜、张济、樊稠等人到营中议事。
好在另外三路大军都隔得不远,接到了李傕的通知后,三将以及刚回到张济军中的贾诩,便纷纷赶了过来。
李傕招呼众人坐下后,垂头丧气地说:“牛辅已全军覆灭,我部也被吕布杀得大败。今日将诸位请到此处,是为了商量一个万全之策,该如何来对付吕布。”
对于吕布的勇猛,众人皆心知肚明,此刻听到李傕这么问,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心里在暗自盘算,别说单打独斗,就算四人一拥而上,也不是吕布的对手,要想打败他,难,真是太难了。
看到四将沉默不语,站在张济身后的贾诩站了出来,笑着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莫要担忧,贾某有一计,可破吕布。”
四将正在犯愁时,忽然听到贾诩说他有计策可以破吕布,立即喜出望外。特别是李傕,更是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着急地催促道:“贾军师,既然你有吕布的良策,且快快说来。”
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吕布虽勇,然而无谋,不足为虑。我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击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二公,却分兵两路,径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
众人听完贾诩的计策后,都纷纷叫好。郭汜也站起身说道:“我与李稚然各立一营,互为掎角之势。吕布攻击稚然时,我出击攻其后;吕布攻我时,稚然从他背后出击,让他顾此失彼。而张、樊二将却取道别处,径直去取长安。”
贾诩等郭汜说完后,笑着说道:“郭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让吕布在此疲于奔命,无暇顾及到京师。等他得知京师危急之时,必定慌忙撤兵,到时我们再衔尾追杀,等他逃到京师时,就剩不下多少兵马。如此一来,我们要取京师,就易如反掌。”
听完贾诩描述的美好场景后,张济和樊稠坐不住了,同时站起身对李傕、郭汜二人说道:“二位将军在此安营扎寨,我二人连夜绕过吕布的营寨,去取京师。”
等张、樊二人离开后,贾诩又对李傕说:“将军,贾某认为还是将营寨立在山上为好,这样一来,就算吕布率兵攻寨,我们也能挡住!”
早就被吕布吓成惊弓之鸟的李傕,听到贾诩这么说,连连点头:“军师所言极是,某立即命人将营寨迁往山上。”
第二天吕布带兵来到山下挑战,不管他如何叫骂,李傕只是闭门不出。天将近午,忽有探马来报:“启禀温侯,后方有一支兵马鼓噪而来,似要抄袭我军后路。”
吕布听说后方来了一支兵马,不禁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可曾看清楚对方的旗号?”
探马点了点头,说道:“大纛旗上书一‘郭’字!”
得知来的兵马,旗帜上是一个“郭”字,吕布立即不以为然地说:“原来是郭汜小儿,待吾领兵去杀他一个落花流水。传我号令,后军改成前军,前军改成后军,立即去迎击郭汜小儿。”
吕布的兵马立即调头去迎接郭汜的兵马,甚至双方相距还有两里地,郭汜的兵马忽然调头而回。吕布正准备催动大军掩杀,谁知又有一名探马来报:“启禀温侯,李傕大开寨门,正背着我军的后路而来。”
听说李傕从寨中出来了,吕布立即又下令停止追击郭汜军,而调头迎击李傕军。谁知等吕布带着兵马赶到山脚下时,李傕的兵马又缩回了寨中。怒火中烧的吕布,立即命令兵马攻山,准备抓住戏弄自己的李傕后,将他碎尸万段。
寨中早有准备,将吕布的兵马攻上山来,立即矢石俱下,打的那些兵士鬼哭狼嚎。吕布见自己的属下冲不上去,亲自策马往山坡上,但从山坡上滚下的石头和射出的箭,让他自顾不暇,不得不灰溜溜地退了下来。
就在他准备再次组织人手再次攻山时,探马急匆匆来报:“启禀温侯,郭汜大军正朝我军而来。”吕布听说郭汜的大军又来,没有办法,只能命令部队停止攻山,调头去迎击郭汜的兵马。
看着远去的吕布兵马,站在瞭望塔上的李傕问贾诩:“贾军师,吕布兵马已撤了,我们是否乘势掩杀?”
“不急,不急。”贾诩摇着头对李傕说:“吕布虽说退兵,但肯定也防止我军出寨追击。若我军此刻追击,势必会损兵折将。倒不如等吕布的兵马走远点,再出营去鼓噪一番,使他不得不疲于奔命。”
别看贾诩是张济手下的谋士,但李傕却对他言听计从,此刻听他这么说,立即吩咐手下:“传令下去,没有吾的号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寨,否则定斩不赦。”
吕布果然如贾诩所预料的那样,准备了一支精锐部队,准备在李傕出寨追击时,杀一个回马枪的。但离开李傕的大营已经四五里,但李傕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于是吕布便将这支兵马调到了前队,准备赶去迎接郭汜。
这次郭汜等吕布的兵马进入了三百步距离时,才命令兵马调头回营。吕布欲挥军追赶,但军司马却劝说道:“温侯不可,我军兵士来回赶来,早已疲惫不堪,不如先安营扎寨,待明日养精蓄锐之后,再攻打李郭二人不迟。”
吕布把军司马的劝说,当成了耳边风,他一意孤行地命令兵马追击郭汜。早就疲惫不堪的兵士,虽然不敢违背吕布的军令,但心里却早把吕布家里的女性亲属,都好好地问候了好几遍。
由于郭汜的营寨也设在山寨之上,吕布命令攻寨的兵士,都被乱石和弓箭打了回来。正当吕布急得直跳脚时,探马狂奔而至。看到急匆匆赶来的探马,军司马的心跳骤然加速了,他心里暗想:莫非又是李傕的兵马从寨子里出来了?
他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探马正是前来向他禀报,说李傕的兵马离开了营寨,正奔着大军而来。吕布听到这里,不禁暴跳如雷,就在他准备命令兵马调头迎击时,却被军司马劝住了:“温侯,不可啊。以末将之见,李郭二人身后必有高人指点,否则我军也就不会如此疲于奔命了。不如暂且找地方扎营,待明日再战吧。”
对于军司马的这个提议,吕布没有再拒绝,而是命令大军后退十里,择一靠近水边的地点安营扎寨。
当晚,吕布正在帐中和军司马商议该如何破解李郭二人的战术时,从外面走进一名小校,禀报说:“启禀温侯,京师的粮草运到了。押粮官就在帐外,等待缴令。”
吕布听后,头也不抬地说:“让他进来!”
过了片刻,一名顶盔掼甲、相貌英俊的年轻将校大步走进了帐内。他来到距离吕布五六步的地方停下,抱拳躬身施礼:“参见温侯!末将乃是骑都尉张辽,奉王司徒之命,给温侯送来了五万斛粮草……”
原本心不在焉的吕布,听清楚对方自报姓名后,不禁抬起头,望着对方吃惊地说:“你就是张辽张文远?”
“没错,正是末将!”
听说来人是张辽,吕布站直身体,笑呵呵地迎上去,“原来是文远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张辽不知吕布为什么会说这话,只是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对方,等他为自己解惑。旁边的军司马看出了张辽的心思,便笑着对他解释说:“张将军有所不知,我军人数虽大,但奈何缺少良将。今日我军攻打李郭二人时,他们用了疲兵之计,使温侯顾此失彼、首尾无法相顾。”
张辽可不是吕布那种有勇无谋之人,听军司马这么一说,立即猜到他的想法。连忙反问道:“莫非军司马是打算让张某与温侯各领一军,将李郭二人各个击破?”
“没错没错,”见张辽猜到了自己的意图,军司马顿时笑容满面:“在下就是这种想法,还没说出口,张将军居然就猜到了。”
吕布见来了一个得力的帮手,顿时呵呵地笑了起来:“有文远相助,要破李郭二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张辽对形势却没有吕布这么乐观,他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李郭张樊四将么?如今只有李郭二人,那张樊二将去什么地方了?”
张辽的话,给吕布和军司马提了一个醒,两个盯着墙上的舆图看了片刻,随后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是抄小路去了京师?”
这个结论立即将吕布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当即就想拔营返回京师,却被军司马制止了:“温侯不可,我们只是猜测张樊两将所率的贼军,有可能去了京师。不过在消息得到证实之前,就匆匆忙忙回师,恐李郭二人会衔尾追杀,到时我军势必损失惨重。”
军司马的一番话,让吕布冷静了下来。他背着手在帐中来回地走了几个来回,随后停下脚步问军司马:“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连夜派人赶回京师,让京中加强防御,免得被张樊二人的贼军打个措手不及。”军司马对吕布说道:“而我们在这里则兵分两路,分别去迎击李郭二人,使他们不敢轻易出战。只要等他们的粮尽,势必便会土崩瓦解。”
吕布等军司马说完后,又问道:“不知派何人返京送信为宜?”
张辽连忙接口说道:“启禀温侯,末将手下有两名军侯成廉、魏续,具有用力,让他们带一队骑兵回京报讯,定可让京师在贼兵到达之前做好防备。”
“如此甚好!”吕布听张辽说成廉、魏续二人不错,连忙命军司马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向王允详细地禀报。等书信一写好,他就交给了张辽,对他说道:“文远,你立即安排人手,将此书信送往京师,面呈给王司徒,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末将领命!”张辽响亮地答应了一声,接过信函转身走出了大帐。
张辽回到自己的帐中,这里有他的四名部下: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看到张辽进帐,四人连忙站起身,躬身施礼:“属下参见骑都尉!”
张辽坐在正中坐下后,目光从自己的四位属下身上扫过之后,开口说道:“吾刚刚从奉先将军处得知,如今和他交战的只有李郭二人,而张樊二将却踪影全无。”
听张辽这么说,四位属下互相望了望,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最后由成廉代表大家问道:“骑都尉,不知另外两名贼将去了何处?”
“根据军司马的判断,应该是抄小道,偷袭京师去了。”张辽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了写给王允的书信,对四人说道:“这是奉先将军给王司徒的书信,我需要两人前往京师送信……”
还没等张辽说准备派谁送信,四人同时上前一步,抱拳向张辽说道:“骑都尉,属下愿前往京师送信。”
见自己的属下就抢着担当信使之职,张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对四人说道:“你们不必争论。成廉、魏续二人,领一百骑兵,带上此书信,连夜前往京师。宋宪、侯成,你二人留下,陪吾明日去挑战郭汜。”
宋宪、侯成二人,听到张辽要派成廉、魏续去送信,心里本来有些失落,但听到准备让他们参与攻打郭汜,顿时又变得喜笑颜开。
在成廉、魏续两人离开前,张辽又叮嘱他们说:“你二人将信送给王司徒之后,不必再返回此处,就留在京师协助守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