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玄机一线
“谭天礼为帮兄长报仇,跟咱师傅继xù
斗法,斗了三个回合,他和咱师傅各自都没有伤着谁,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秦绍楠说着一捶拳头,
“可后来我们才知dào
,谭天礼这老狐狸这先放的是烟雾弹,他真zhèng
要使的大招在后头呢!”
厉凌不由面上一阵动容,旧时鲁班术木匠斗法,这些江湖传闻他听的可不少,而现在,听三师兄亲口说来,这一幕幕不见血的斗法,就好像真发生在自己眼前!
旧时鲁班术木匠斗法,只要斗了起来,就绝对要斗个你死我活,甚至灭家灭户。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外人听了也只觉在听天方夜谭,却唯有真zhèng
置身于其里,才能体会到那种惊心动魄、那种命悬一线的杀机和窒息。
秦绍楠继xù
道:“到最后一个回合时,那谭天礼也使出了一个明厌术,他看到咱师傅的门前有一处山泉,就打制了一个木栅栏,栏子里也放了一个木偶,木偶上也刻着咱师傅的生辰八字。
“然后,他让人将这个木栅栏放在师傅门前那一处冲流而下的山泉里,那泉水冲进木栅栏里的一个木叶机关上,木叶机关被水一冲击,就不断地扇打着那木偶,这就是明厌术里的‘坐水牢’算子。
“同样的道理,咱们都不能碰那道算子,那栅栏上机关和道道多的很,一碰说不定我们都要遭殃。但那道‘做水牢’明厌被泉水一冲击,木叶子就不停不休地扇打起那个木偶,咱师傅立马就觉浑身疼痛!
“我记得师傅当时疼的是,额头上汗水就像黄豆一样往下落,衣裳被汗水湿透了,我们帮他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汗水还是往外冒!但他老人家厉害啊,恁是屏住了一声不吭!
“那时候是1949年,再过两个月就要解放了,虽然他老人家一身功夫,内力雄厚,可毕竟已经69岁了,身子骨比不得年轻时候,这算子若不尽快破掉,只怕师傅被这样折腾下去,也经不起两三天啊!
“后来,他老人家忍住疼痛,想出了一个避煞之道,他让我二师兄去找来一口大水缸,往里面灌满清水,然后再让他找来一根青竹竿,竹竿里掏空,竹竿的下半截再横折一小截。
“一切准bèi
就绪后,他跳进水里,让水完全浸过他身子,那青竹竿被横折的一截他含在嘴里,竖起的一长段,便伸出水外,这样他就可以呼吸。
“师傅他老人家这使的是鲁班术里的避水术,既然谭天礼使的是‘做水牢’明厌,那他便以毒攻毒,自己先做水牢——跳进水里,水主阴,这水缸就是阴曹地府。
“只要他在这水牢里浸上三天三夜,双脚不沾地也即不占阳气,滴水不进,粒米不沾,那么,他的命数也能在这三天里跳出三界五行,等于他自己也死了一回,这样就避过了那‘坐水牢’明厌的冲煞,然后,他就能破那算子了。
“师傅武艺卓绝,暗劲顶峰的修为,水里浸上三天三夜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只是,避水术只能让人避水一炷香的时间,而要浸上三天三夜,他就要吐纳调息,让自己闭关冥息,也就是元神锁池。
“这时候,人的心跳、脉搏完全处于一种极其微弱的状态,这期间他是完全没有意识的,只能通过那根青竹竿为他提供氧气,让他的身体部分机能得到持续。
“若非如此,一个活人躯体在水下浸上那么长的时间,是要出问题的,肉身可能会被泡胀而腐烂,人即便活下来,也可能会导致残废。
“师傅在行此术之前,再三交代过我们,这三天三夜,我们四个人轮流看守水缸,密切注意周围任何动静,以防出现类似谭天德被咱师傅斗死的情况发生——
“当时谭天德以‘活上吊’避煞时,却没想到咱师傅还下了一个活厌,那活厌破了他上吊的绳子,以致他作茧自缚、真被自己的绳子给吊死在了房梁上。
“可咱千小心万提防的,还是着了道!”秦绍楠说到这里,再一声长叹,面上竟泛出一阵惊惶,
“咱们师兄弟四人,两人一班,轮流看守,那是真的一动不动、两眼瞪圆了盯着水缸,生怕漏进一只苍蝇飞进来!咱就那样小心地盯着水缸里的师傅,他只凭一根青竹竿露在水面求生。
“那三天三夜里,啥事都没发生,咱们也都放心了,可第四天早上,咱们将水缸砸破,把水放掉,将师傅抱出来时,哪里想到,师傅早已气绝身亡,死的梆梆硬了!”
秦绍楠说到这里,已是一阵哽咽,长时间不能自持。
“当时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木匠,德高望重的一代高人,见证了满清和旧中国历史风云的活化石,就这样死了,死在了鲁班术上!”秦绍楠语调里充满了悲怆,
“我师傅传承的是你们厉家的本事,一生自然也遵照你们厉家祖上的铁训,他老人家一辈子从没有主动整过人害过人!
“但他最终还是没逃过学了鲁班术就没有好下场的命数,这《鲁班书》上册,真是碰不得啊碰不得!好在小凌你逃过了咱祖师爷的咒诅,师傅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为你们厉家高兴的……”
“师叔到底是怎样死的?既然没有任何意wài
情况发生,他避水冥息三天后,怎么会出事了呢?”厉凌大异,“这和谭家人修习的什么邪术有啥关系?”
厉凌绝对想不到,师叔马履宗一代奇人,无论是鲁班术,还是武学修为,都可算是世不二出的高人,世人也将他传的神乎其神。
但他没死在刀光剑影下、没死在力挽狂澜里、没死在为国壮烈中,却死在了水缸里!死的那么轻如鸿毛,死的这般不值一提。
这就是英雄的末路,烈士的黄昏。
秦绍楠一捶拳道:“我们将师傅抬出水缸后,二师兄在青竹竿里找到了师傅的死因——青竹竿里被塞上了一团浸着煤油的绸布!
“咱师傅在水下进入冥息后,身体机能只能靠那根竹竿连通外界空气来维持,竹竿里被谁给塞上浸过煤油的绸布,他老人家在水下就完全失去了生机,他是在完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给憋死了,可怜啊!”
厉凌一凛,忙问道:“你们两人一班,死死盯着水缸和青竹竿,难道就没发xiàn
是谁动过了手脚?!”
“问题就出在这里!这特么就是鬼冲起来,阎王判官从地下爬上来了!”秦绍楠连连摇头,一脸惶然。
这是厉凌从没有在三师兄脸上见过的神色,这个一身暗劲修为的老人,又身负鲁班术,在华人世界、术士江湖里,也绝对算一号人物了。
多年来给厉凌以坚毅、果敢、沉稳印象的三师兄,此时提及他心中那暗沉的过往和不解的心结时,竟然也会面生如此神色,这也让厉凌觉得不安了。
“你们四个师兄弟,该不是出了内鬼了吧?”厉凌想了想,还是问道。
秦绍楠摇摇头道:“我们当时首先也想到了这个,但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便老四心术有些不正,为人也有些轻浮,但他对师傅是绝对的尊崇和敬服的。
“而大师兄是师傅的儿子,二师兄的为人我绝对了解。何况,我们两人一班,若真有内应,那就必须两人都是内应,否则,其中一人是绝不可能给青竹竿里塞布团的。
“至于说鬼神妖魅的,这个我们可都不信,当时,我们只能认定,谭家人还修习了一种邪门方术,这种方术可以避过我们的眼睛。
“为此,我和二师兄去找到了刘家人,刘家人也认同我们的观点,可刘家人同样不知dào
那谭天礼到底修liàn
过什么邪术,他建议我们再去找找廖家人。
“后来,廖家人告sù
我们,他们隐约听他们的一个老祖宗说过,可能这是一种能在无声无息、无形无影间控zhì
一些外物行径的邪门方术。
“此术具体叫什么名称,他们也不清楚,除了他们那位祖宗,估计世上再无他人知晓,可惜他们那个老祖宗当时已经过世了好几十年了。”
再次听闻三师兄提及廖家,又是什么过世了几十年的老祖宗,厉凌心头一跳,急忙问道:“他们那位老祖宗,可是廖山?”
“不错,正是廖三。”秦绍楠答道,“据廖家人说,廖三在十九世纪中后期到了美国后,就再也没跟廖家后人联系过。
“他当时去美国时,已经七、八十岁了,就算他能活到一百岁,那么,在1900年前后,他也差不多过世了。”
厉凌不由暗自心惊,那个老怪物,看来还不止一百五六十岁的年纪啊!这老怪物难道修liàn
了什么能长生的道法么?
这可真是巧了,廖山爷既然还活着,而且还和自己有过交集——要找他老人家,去普纳尔镇警署找黑珍珠蕾娜就可以了!
那么,那谭家人到底掌握了什么邪门方术,很快就能见分晓。
既然这仇家很可能已经到了美国,那我就保证你们永远地长眠在美国!
想到这里,他问道:“所以,听瑞克-柯林斯这么一请求,你才决定,我们应该去罗伯特-布拉德利家看看,以确定他被人下的算子到底是不是谭家人所为,然后,我们再伺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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