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甘

  一想到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霍灵璧心里那股火不仅没压下去,反而蹭蹭往上冒,借着酒意,他一把揽住了花间蕊,还未凑近一亲香泽,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几欲让人作呕,他回想起薛子桢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与眼前的庸脂俗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顿时没了兴趣,意兴阑珊的把花间蕊给推开了。
  花间蕊眼看着一块肥肉要手到擒来了,却又被推开,不由不甘心,立kè
  又贴了上去,跟一汪水似的媚的勾人,霍灵璧却不耐烦了,本想一脚踹上去,可看着那张与薛子桢相似的脸,到底狠不下心,阴沉着脸色,抬脚就走。
  本来霍灵璧说了不回来睡,是以薛子桢也没给他留门,如今大门都落锁了,他又突然回来了,敲门声把整个双桂堂都给吵醒了,薛子桢也吩咐琼露进来点了灯:“世子爷回来了?”
  琼露道:“是,不过看样子喝了不少酒。”
  薛子桢道:“你去准bèi
  热水,再叫春暖和秋香过来服侍。”
  春暖和秋香是霍家的丫头,向来只服侍霍灵璧,薛子桢平时也甚少使唤她们。
  琼露应了,跑出去喊春暖和秋香,说话间,霍灵璧已经进来了,果然满身的酒气,走路都有些发飘了。
  薛子桢已经睡下了,也没换衣裳,本来不打算理他的,所以才叫了春暖和秋香过来。谁知这两个人进来了,霍灵璧却一把把人推开,贸然掀开了薛子桢那边的帐子,直剌剌走了进去,指着薛子桢道:“做丈夫的喝醉了酒,做妻子不管不问,还高床软枕的睡着,这是哪家的规矩!”
  薛子桢看他一副醉态,说的又是酒话,蹙着眉头也不跟他计较。只吩咐春暖和秋香:“把世子爷扶到净房去醒醒酒。”
  春暖和秋香面面相觑。都有些战战兢兢,畏惧霍灵璧的脾气不敢上前,霍灵璧见薛子桢只把他推给别人,越发的恼怒。冷冷道:“我不要别人服侍。就要你服侍!”
  薛子桢静静看着他。心中不由忖思,他这是真的醉了才口不择言?还是借酒装疯?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看在霍灵璧一直对她不错的份上回报一下。遂跟哄孩子似的温声道:“好,我服侍你,但是你喝醉了,我一个人可扶不住你,叫丫头扶你去净房如何?”
  霍灵璧点点头,踉踉跄跄的往净房去,春暖和秋香伸手要扶,也被他不耐烦的甩到了一旁去。
  薛子桢无奈,只好跟了进去,春暖和秋香则提了热水来。
  霍灵璧看着薛子桢拘谨的站在净房门口不愿意进来,冷笑着,一面盯着她一面解自己的衣裳。
  薛子桢不禁无语,她知dào
  霍灵璧这是在故yì
  欺负自己呢,巴不得看她害羞逃跑的样子,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因此强忍着羞意坦坦荡荡的看着霍灵璧脱了衣裳,浑身上下只余一条中裤。
  她看着霍灵璧,霍灵璧也看着她,两个人谁都不甘示弱,春暖和秋香准bèi
  好了洗澡水也不敢催促,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还是薛子桢先败下阵来,别开了眼睛,吩咐春暖:“世子爷喝醉了,你们好好服侍。”又对担心的守在外面准bèi
  随时冲进来的瑶芝道:“你去小厨房预备一碗醒酒汤,大家都睡下了,悄悄地,也别惊动人。”说完自己也退出了净房。
  霍灵璧阴沉着脸色,由春暖和秋香服侍着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不少,又被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神智反倒越发清明了。
  薛子桢已经换了衣裳,坐在堂上等着他,倒也没发脾气,只是道:“今天在外头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我哪里得罪了你?”
  霍灵璧这个时候反倒没了言语,慢腾腾的坐在一旁,只是一言不发。
  薛子桢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霍灵璧才冷笑道:“反正我们早晚都要和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左右我的事与你无关。”
  薛子桢一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倘若我们真的和离了,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问,但如今还没有和离,你我是夫妻,荣辱一体,你的事我自然是要问的。”
  霍灵璧一听她这话,说什么如今还没和离,那不就是说以后还是会和离?
  他心里仿佛有一簇火苗燎燎的烧起来,烧的他连心肝脾肺都是疼的:“既然早晚要和离,倒不如现在就和离!也省的耽误了薛大小姐您的青春年华!至于皇上那儿,该怎么处罚,我自去领!”
  薛子桢愕然,不知dào
  霍灵璧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喝醉了酒,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醉糊涂的呀。
  她尚自怔怔的,霍灵璧却跟发狂似的,拽着薛子桢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扯,等薛子桢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出了房间,霍灵璧当着她的面冷着脸砰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薛子桢站在门外又是气愤又是羞窘,霍灵璧他怎么敢!
  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给赶出来了!就是再怎么讨厌她,也没必要这么过分吧!
  瑶芝和琼露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见薛子桢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都气的不得了,瑶芝赌气道:“我去告sù
  国公爷和夫人去!”
  琼露则道:“都这样了还说什么?不如去外院告sù
  沈侍卫,咱们直接回家算了!也省的受这样的气!”
  薛子桢却把两个人拦住了:“这件事不宜闹大,传出去固然都说霍灵璧的不是,但对我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更何况母亲有了身孕,父亲的事情也多,犯不着拿这样的事惹他们烦心,至于国公爷那边,都歇下了,怎么好再惊动?”
  她虽然愤nù
  ,但理智尚存,为今之计,也只有她忍气吞声了,她按下心中的怒火,吩咐瑶芝:“把西厢收拾收拾,我今天就歇在那儿了。”
  有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明天再说。
  瑶芝和琼露虽然不甘愿,却也无法,只得去收拾西厢,薛子桢就在榻上将就了一宿。
  再说霍灵璧,把薛子桢赶出去后就晕晕乎乎的,酒劲上来了,不禁觉得头疼,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睁眼,天已大亮,但院子内外却是静悄悄的
  ,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似的。
  霍灵璧觉得奇怪,再看东次间,薛子桢的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薛子桢和几个丫头却都不见人,昨夜发生的事他一时也记不得了,只自己换了衣裳,推开门一瞧,院子里倒有两个小丫头,见了他都瑟缩了一下,躲躲闪闪的,除此之外,一个人影也不见。
  霍灵璧蹙眉,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守院子的小丫头一个叫榛儿,一个叫篆儿,都是十二三岁,霍家的家生奴婢,对霍灵璧更是畏惧,听他这么一问,篆儿战战兢兢道:“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进宫了,瑶芝姐姐和琼露姐姐在库房清点夫人的嫁妆,说等夫人求了和离的圣旨后就回薛家。”
  霍灵璧一听和离两个字不由大惊,厉声道:“谁许她和离的!”
  篆儿越发惶恐,还是榛儿大着胆子小声道:“是世子爷啊,昨天喝酒回来说要和夫人和离,还把夫人从屋里赶了出来……”
  霍灵璧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仔细一回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由觉得头痛,自己昨天是发了好大的脾气,好像还真的把薛子桢给赶了出去……
  他捂住了脸,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几句,又问榛儿:“夫人出门多久了?”
  榛儿赶忙道:“刚出门!还不到一刻钟!”
  霍灵璧听了如获至宝,赶忙追了出去。
  紧赶慢赶,霍灵璧总算在宫门口追上了薛子桢的马车,薛子桢已经下了车,正在宫门口接受侍卫检查呢,霍灵璧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拉了回来。
  薛子桢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霍灵璧,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淡淡道:“你放心,我这就请旨和离,断不会有损世子爷的名声的!”
  霍灵璧当着那些侍卫的面不好说什么,只低声道:“我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dào
  ,有话回家再说。”说完不顾薛子桢的挣扎,强行把人抱到了马车里。
  至于宫门口的侍卫,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回不过神来,等到霍家的马车走远了,这才窃窃私语起来:“霍世子和世子夫人这是在闹和离?”他们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再说薛子桢,被霍灵璧强行抱到了马车上,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简直是把脸都丢尽了,不由恨得牙根痒痒,趁着霍灵璧不备,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霍灵璧也不撒手,也不喊疼,只闷声不吭的把薛子桢按住,又吩咐车夫赶车回家,等马车动起来,这才回头看向了薛子桢:“可出气了?”
  薛子桢咬的那一口可不轻,虽然没流血,也是清清楚楚两排牙印,整个手背一片淤青红肿,隐隐约约渗出了血丝,虽是这样,可她还是气的胸膛起伏,盯着霍灵璧,真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才觉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