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湖丐帮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柳府的花园中,一名蓝衣少年在空地上练武。他拿着上古名剑‘巨阙’舞动,把剑猛地向左边的一块石头刺去,微弱的剑光变得极其刺眼,突然,从剑上发出了一道道圆、利的光像水纹一样一层一层的散去。一声轻响,伐破了夜空的宁静,石块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啪,啪……”展昭回头望去,见远处一少女鼓着掌,朝他走来。走近一看,此少女有闭月羞花之貌,如清水芙蓉,甚是楚楚动人。展昭一时不知所措,楞在那里……
  “公子,好剑法!”柳飘絮嫣然一笑。看着眼前这位目清眉秀的公子,又让她回想起游船上的那一幕。
  展昭被笑得一阵面红耳赤,连忙赔礼道:“刚才展昭多有冒犯,小姐多多见谅!”
  “原来是展少侠,展少侠在江湖上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名扬四海啊!就算我这样小女子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柳飘絮没有想到最近名声大振的展昭居然会在自己的府邸。
  “惭愧!惭愧!展某愧不敢当!小姐难道是柳府的千金?”
  “小女子正是,昨晚听丫鬟说,府里来了位贵客,原来不曾想是展少侠,听外界传闻前些日子,展少侠为了捉拿淫贼‘花蝴蝶’,不眠不休,整整五天五夜,终将贼人擒获!
  真是侠肝义胆!”
  “小姐谬赞,展某为名除害,乃是份内之事,何足挂齿!倒是柳员外好善乐施,高风亮节,乃我辈楷模!”
  “家父也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清风徐徐吹来,花园内飘散着若有若无得香气,柳飘絮张开手臂,沉醉在春风拂面的意境中。展昭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是那么的纯洁无暇,楚楚可人……
  楚凡星趴在桌上,酣然入梦,口角间浅笑盈盈,想是正做好梦。昨晚折腾到半夜,本想叫起月儿让她回房睡的,可是一直没叫醒,才想起被迷香给迷昏倒了,去请教了客栈老板才知dào
  ,解药要用甘草汤解之,店内正好没有,楚凡星索性让她睡到自然醒。
  朝阳的光辉照耀天空,好像在展示其最耀眼的美丽,似露珠般动人,却不是虚幻,就如同人生的初升一样,光彩夺目,把握朝阳的美丽,正如把握人生最美的一切。可是趴在桌子上的楚凡星,任由丫鬟月儿在耳旁如何喊叫,也没有张开那双平时‘炯炯有神’的眼睛。
  “少爷,起来了,都日上三竿了,你说今天会陪月儿去逛街的呢!”月儿加强了声音,见没有反应,挥起拳头正准bèi
  向他挥去,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本以为肯定会重重的打在少爷那白皙的脸上,可是在触及的一刹那,居然被他闪开了。
  “哇,这么狠,少爷我要不是及时醒,这张脸还怎么陪你逛街啊?!”
  月儿理了理衣袖,神气的说道:“看来木鱼还是要经常敲的!”
  楚凡星刚要准bèi
  反驳几句,此时房门口经过两位不速之客,楚凡星望去,只见一翩翩公子,分明是青衫折扇,可却步履轻盈,体态婀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就连女子都自愧不如!
  身后另一公子,鹅蛋脸,眼珠灵动,身形苗条,另有一股动人的气韵。楚凡星眼前斗然一亮,想眼前两位要是女子,那会是怎样的尤物!
  “看什么看,昨晚是不是你在房顶上瞎折腾啊,大清早也没个安稳,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楚凡星未想到自己遭到别人一阵数落!
  月儿气不过,快步走到自己少爷前面,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眼前的少年,疾言厉色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骂人,就吵了,你怎么着吧你……”
  看着两人怒目而视,水火不容的样子,楚凡星连忙劝解道:“昨晚是在下有所惊扰,在此表示歉意!”
  月儿见少爷低声下气的道歉,心怀不满地叫道:“少爷,是他们无礼在先吗!”
  “淩儿,怎好对公子无礼,快向公子道歉!”凌儿身边的青衫公子说道。
  “我凭什么要道歉!”看着身边的凌儿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没有打算道歉的意思,便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在下的书童刚才多有冒犯,敬请见谅!”
  月儿‘哼’了一声,说道:“还是主子比较通情达理!”楚凡星连忙把月儿拉到身后,笑着赔礼道:
  “楚某的确有不适之处,还望两位公子海涵!”
  “少爷就比下人懂礼数!”凌儿在旁趁机讥笑道。看着又准bèi
  争吵得两人,双方不得不将两人挡在身后,互相报以歉意!
  ‘迎瑞街’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头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架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看相算命的……
  “公主,刚才干嘛让着他们,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在先吗!”
  “凌儿,小声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次我们是逃跑出宫的,还有,要叫我公子,把事先编好的再背一遍!”
  “是,公子!我们是来自开封府,祖上是做布料生意的,这次出来主要是采购布料的。公子您呢,姓郭,单名一个阳字,是我们的少掌柜!”
  “这还差不多,你以后可要记好了,
  小心叫错了嘴,被父皇禁军抓了回去,就没得玩了,知dào
  了吗?”说完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
  “知dào
  了,郭公子!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离开封已经有千里之遥了!前面好热闹哦,快看,在玩杂耍呢,公子我们去看看吧!”凌儿说完就拉着郭阳,随着人群,向表演杂耍处涌去。
  ‘当铺
  ’门边上的角落里,有一中年男子,头戴巾,上穿衫,下着裤,
  用右手抵着下巴,眼睛到处乱瞟,终于在郭阳两人身上停留了下来,见两人往玩杂耍处走去,连忙一个眼神,斜对面得‘占卜算命’的
  瞎子似乎感应到了。
  “前面的两位客官,且慢!”
  顺着话音郭阳两人好奇的停在了‘占卜算命’摊子前面,只见桌的正面横幅上写着“易学大师”四个大字,桌面上有几行小字:“占卜风水前程、姻缘、吉凶”,一名戴着黑色墨镜,手拿纸扇得老头,悠然自得坐在椅子上。
  算命先生仿佛知dào
  两人已经被吸引了下来,随口念道:一斗穷,二斗富,三斗开当铺,四斗卖豆腐,五斗乞丐,六斗管账簿,七斗福禄全,八斗管天下,九斗叫卖油,十斗宰相福。前面二位公子可要算上一卦?”
  其实这是江湖看相先生,看十个手指头指纹的顺口溜。郭阳两人一听,觉得非常有趣,再者一个瞎子,念着看相的顺口溜觉得有些滑稽。
  算命这个行业,江湖黑话叫‘金点’,在‘金点’里,这行又分哑金、嘴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形式多样,不一而足,虽然从外面看都是算命骗财,但实jì
  上他们揽客挣钱手法却有很大区别,比如说“哑金”在算命时就从不开口说话,而“嘴子金”则全凭口舌之利糊口,至于“戗金”一路,那更是非常人所能为,需yào
  相貌堂堂,口齿伶俐,品貌气质俱佳,并且天资聪颖才有可能混得下去,因为“戗金”通常来讲都是做大买卖的。这个所谓的‘瞎子’就是属于“嘴子金”。
  凌儿上前问道:“我说算命的,你倒底是准bèi
  给我们占卜算卦呢?还是看手相啊?”
  “公子可是欺负老朽是个瞎子,伸出五指一掐一算,说道:“眼前这位公子天庭开阔,印堂发亮,双目炯炯有神,此乃大福大贵之相啊!”
  郭阳两人一听,真神了,既没有提供生辰八字,也没有写字占卜。
  算命先生看似已经忽悠住了眼前的两位客人,说道:“两位公子是要算姻缘,还是前程?”
  “大师既然这么厉害,可否再算算,我边上的这位公子身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啊?”凌儿只是随意开玩笑地一问。
  “青色!”瞎子突口说道,说完,又发xiàn
  不对劲,急忙用扇掩嘴。
  凌儿鼓掌欢呼道:“公子,我们遇到神人了,快,公子,快让大师算算您的姻缘?”
  郭阳不可置否的一笑,问道:“大师,你可否算算,我是要你占卜呢,还是不要你占卜呢?
  算命先生脸青一阵,紫一阵,好半天不知dào
  怎么回答!凌儿看看这位大师,又看看自己的公子,心想:还打哑谜了。
  “
  客官随意!”算命先生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郭阳从腰带里随意取了几个铜钱,扔到了算命先生的摊子上,拉着凌儿继xù
  往玩杂耍的地方走去。算命先生拿起几个铜板,在手中掂了掂,露出一丝苦笑,今天算是自己把自己的饭碗砸了一回,多好的买卖啊!
  “公子,你怎么不给大师帮你算算姻缘啊?”看着公子把自己拉走,凌儿还有点不乐意。
  “傻啊你!”郭阳轻拍了一下凌儿的额头,继xù
  说道:“你见过哪个‘瞎子’能算出别人身穿什么颜色衣服的啊,而且是突口而出!”
  凌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算命的不是瞎子啊!不是瞎子,就是江湖骗子!
  “那公子,还干嘛给他钱啊,不是便宜了他吗!”说完就要转身去要。
  郭阳连忙抓住凌儿,说道:“他也是混口饭吃,不要跟他计较啦,我们去看杂耍!”
  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会,盖天下历朝历代无有不沦为乞丐之人;聚伙为帮打抱不平,举止介乎正邪之间。丐帮总舵座落太湖之北,直通西京(洛阳),居中原地区的天元之位。总舵戒备森严,外部是高墙岗哨,内部有房三千户,有酒坊、园林和演兵场,实jì
  上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小型城池。
  丐帮总舵的议事厅里,此时已经坐满了人。厅外也是人头攒动,蜂拥不绝,只见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只见其中一袋弟子打扮的人说道:“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四大护法长老,八袋舵主、八袋护法全部都请过来了。”
  边上一三袋弟子反驳道:“兄弟,我说你认不认识丐帮长老啊?”
  “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笑话!”
  “那你往里面再仔细瞧瞧,四大长老中的三长老不在,六位八袋舵主里面的陈舵主和魏舵主还没来,五方(前、后、左、右、中)八袋护法中倒只有韩护法没到。”
  “是吗,我再看看,哦,人太多了,看走眼了……”
  此时本来人声鼎沸的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议事厅中正中央,站着一个老者,看上去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一支通体晶透的玉竹杖执在手中。下面的人连忙起来见礼,齐道:“见过金副帮主!”
  “各位免礼,都请坐!”老者抱拳继xù
  说道:“想我丐帮传承至今已一百三十余年,
  弟子已达万众,我们以民族大义为重开创一番事业,俨然已成为江湖上第一大派!”
  几大长老、舵主、护法都点头称是。老者继xù
  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丐帮讲‘十穷’‘八要’‘十戒’,帮众务必要通体惯例执行!”顿了顿又说道:“这次召开帮中大会,有三件大事,一则要与众兄弟商量如何处理三长老的事,二则本帮帮主需yào
  闭关一段时间,帮会的有些决策需yào
  在坐各位一起过来研商,最后一件大事,是迫在眉睫的,西夏、大辽的大批间谍已潜入中原,搞暗杀、收集情报,本帮韩护法受到一批不明人物偷袭,现已身受重伤!”
  大长龙颜玉良,作为丐帮九袋执法长龙,为人奉公守法,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且机智,此时直眉怒目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
  二长老褚盛,
  作为丐帮九袋传功长老,武功修为仅次于本帮第七代帮主秦熊,与副帮主金冬阳在伯仲之间,深受丐帮上下及江湖朋友敬重!此时站起来表态道:“本帮之所以能在江湖上立足,一是除强扶弱,二是重诺守信。外族想侵扰我朝百姓,本帮上下定高举义旗,抗辽,抗西夏!”下面之弟子一阵呼应。
  四长老上官无dí
  ,机灵敏捷,作为丐帮九袋掌棒龙头,也是丐帮身份比较特殊的一个长老,据传:丐帮前任帮主欲传‘打狗棒法’于上官无dí
  ,接任帮主一职,四长老当时断然拒绝道:论辈分,资质、武功及在江湖的影响力,本人不足以能让丐帮发扬光大,心甘情愿地只做个掌棒龙头。此时站起来抱拳说道:
  “各位稍安勿躁,眼下我们,是要把金副帮主前面提出的两个事情给解决一下,至于第三件事还需yào
  从长计议。”
  “四长老所言甚是,前年(宋仁宗天圣六年)党项(党项族是我国古代北方少数民族之一,属西羌族的一支,故有‘党项族党项羌’的称谓)扰我朝边境,近一年来又在边境制造事端,看来过不了多久,朝廷又要打仗了。现在正值内忧外患之时,丐帮务必要攘外必先安内!”作为丐帮六位八袋舵主其中之一的周云舵主此时说道。其它三个在坐的舵主纷纷表示赞同!(丐帮有六个分舵,分别为大仁分舵、大智分舵、大义分舵、大信分舵、大礼分舵和大勇分舵)
  “好!相信本帮兄弟已经有所耳闻,本帮三长老白天彪,作为丐帮掌钵龙头,违犯帮规,触犯国法,置大局于不顾,作为副帮主我十分痛心!”
  “金副帮主,三长老违犯帮规,触犯国法一事,本帮兄弟都有所耳闻,不过所知却不是很详细……”作为丐帮八袋护法之一的林尚衣此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作为三长老的莫逆之交,他一直想知dào
  此事的来龙去脉。
  “林护法问的是,我等也是不知实情到底如何,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作为丐帮八袋护法之一的诸葛明附和道。
  金冬阳也知dào
  此事总归要细说明白,不然大家都会心存疑问。
  “白长老未入丐帮之前,祖上乃是大户人家,只因家道中落,穷困潦倒才入了丐帮,拜了本帮前任帮主东方亮为师。白长老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当时因为生活落魄,失散了,经数十载苦苦寻找终于有了眉目,就在上个月中旬,临安分舵陈君宝舵主传回总舵的消息中提道:本帮掌钵龙头白天彪,在临安东城菜市口公然劫法场,救走要被朝廷以‘判国罪’处斩的白天虎一家四口,如今下落不明!身在江湖,本帮从不与朝廷有所牵扯,可是此事,朝廷已经专门派朝中重臣来督办此事,要求本帮尽快交出凶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金冬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随即坐在了帮主才能坐的交椅上,看着眼下众人……
  议事厅里一阵哗然,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末,也知dào
  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江湖人从来不听朝廷中人调遣,可是毕竟三长老劫法场已经触犯了朝廷的法律,公然抵抗朝廷,可是大罪!也是江湖大忌!朝廷如今遍寻不到三长老,只能给丐帮施压!大家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一时大厅里鸦雀无声……
  “不知dào
  在坐各位有何高见?”金冬阳见无人发表意见,只好开口询问道。
  “白长老虽然事出有因,但是已经触犯本帮帮规,帮规‘八要’中的第五条就是要谨遵国法。我们立足于江湖,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大正派,首先就要遵纪守法!按照帮规应该立即逐出丐帮,划清界限!”作为丐帮执法长老的颜玉良,为了顾全大局,此时也无法念其旧情,秉公执法地说道。
  “白长老所言甚是,至于白天虎一家是否被其冤枉,还是罪有应得已经不重yào
  ,眼下重yào
  的是找到白长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确有‘叛国’之罪,应该就地正法,如果被其冤枉,凭本帮帮众耳目灵通,定可把它查个水落石出。到时白长老就不用被通缉,朝廷也会撤销对丐帮的施压!”作为二长老,褚盛还是念其旧情,婉转的要帮白天彪度过这一劫,也是替丐帮留个周旋的余地。
  “四长老,有何高见?”金冬阳望了望还没有开口地上官无d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