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小太子
渊儿身中剧毒的时候，便想到了那位老先生，可惜当自己派人前去的时候老人家的豆腐花摊子已经不见了。
龙遥仔细的观察着若华，细细看来两人又并无想象之处，道：“曾经也有个老人家对朕说过这样的话，可惜后来当朕再去找他时他已经不在了。朕一直不明白，话中所指的桃花是什么？”
若华颇有深意的看想龙遥，道：“皇上天资聪慧，怎么会想不明白这话中所指的桃花是什么？”历来桃颜都会用来暗指女子的容颜，这点他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龙遥皱眉道：“朕的后妃中有一个宛夫人，花颜月貌，在朕寿辰之上一曲桃花扇更是风韵无穷。后来此事被传到了民间，百姓们便称她为桃花夫人。可惜后来花颜早逝。就连她住得西鸾宫也在一夜之间付之火炬中。皇后感念她身前的美德，在她西鸾宫的四周种植了一片桃林，可惜桃花却并未盛开。后来皇后生产，九死一生的生下了太子，却从此长睡不起。道长说朕天资聪颖，有时候朕真的宁愿自己是傻子，什么也看不明白就好，这样面对清楚的现实也就不会有灼心之痛。”龙遥面色苦楚，眼中泪光泛泛“朕贵为天子，却享shòu
不到常人应有的快乐，朕真不知dào
这是福还是祸。”
若华听到这里立马大声制止道：“皇上贵为天子，此番言论实在有愧这个身份。天子独有一人，承shòu的自然要比平常人多些。皇上这么说，实在有愧于天地。”
龙遥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该，道：“道长说的是。”
若华看他眉间的疲惫，安慰道：“皇上日夜操劳，身心疲惫，会有这么消极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皇上因果之间都是由联系的，没有因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贫道只是个游与外世的散人，皇上贵为一国之主想得自然与贫道不一样。皇上想争于天下，可贫道只知dào
人和，皇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皇上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做好，又拿什么来平天下？”
若华的话让龙遥陷入思考，久久不言。若华也不急着他能想明白，只坐在一边静静等着。若华的这番话就是想让龙遥自己明白这次出兵的厉害，想明白了龙遥自然会知晓该怎么做。
“道长话中的意思朕明白了。所谓的因果循环，都是各自的报应。现在回想起来，朕似乎当初就做错了。若不是当初的好奇怎么会让她跌入深宫的漩涡中，也就不会害她丧了命，也就不会让西秦皇宫中的桃花常年不开了。”龙遥背手而立，喃喃自语。
若华凭着自己的功力，龙遥的话全部落入自己的耳中。看来经lì
过得失后他确实明白了很多。至于西秦国内桃花常年不开，自己倒是真的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若华想了想道：“皇上圣明。贫道希望皇上能为太子多多积累福德，想来等到皇太子将来长大有所为的时候，上苍会再赐福恩给西秦。”
龙遥点点头：“希望一切都如道长所说。”龙遥回过头看着若华奇怪道：“明明朕与道长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朕怎么觉得道长熟悉的很，让朕很安心的与道长说了这么多得心里话。这对一个为君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若华听他这么说，也道：“皇上就当是对一个空瓶子诉说心里的不快，然后再将这个瓶子流放到远处。贫道希望贫道的瓶子能够带走皇上的哀愁，希望皇上能够成为万民之福。”
龙遥说完心里的话，轻松了不少，笑着挥挥手，随后敛下笑容：“不知dào
道长准bèi
怎么医治太子的病。”
说到这，若华神色沉静恭敬道：“贫道希望皇上能允许贫道将太子带走。”
“什么！”龙遥大声喝道。
若华的心急速的跳着，与龙遥相处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没对自己大声说过话，陡然间看到这样的他，说实话若华还是很害pà
的。若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平复心态道：“太子待在皇上身边并不适合养病，太子需yào
一个安静没有纷争的地方养病，皇上这点您应该比贫道明白。再者，贫道与太子命中还有一段师徒之缘，所以还请皇上准许。”
师傅之缘？龙遥危险的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虽然着装怪异了些但谈吐之间还是有些见识的，而且**对自己说过此人武艺高强，若是有他教导太子的学业，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若是太子留在皇宫未必不会受到牵连。龙遥左思右想后，才道：“既然太子与道长之间还有一段师傅缘分，朕又岂能阻止，如此太子的一切便全都指望道长了。不知dào
道长要将太子带出医治多久？”
若华摸着胡子，细细思量一番后道：“十年。”
十年啊……龙遥神思飘远，那就给自己十年的时间，给自己的儿子准bèi
好一座秀丽的江山吧。
“如此，有劳道长了。”
当龙遥将一个瘦弱，面色发黄的孩子报给若华的时候，若华真怀疑龙遥是不是随便在外面捡了个孩子来糊弄自己，但看他面目之间的慈爱之色便知dào
他不是在骗自己。
可怜他小小年纪就成了女人间斗争的牺牲品，真不知dào
你母后知dào
你要遭受这份罪责的时候，会不会后悔当初生下了你。若华抱着小太子，怜爱的摸着他的额头，若不是若华易容的装束极高，龙遥定要怀疑她的身份。若华握上小太子的手，将自己的内力一点点灌入孩子的体内，用内力将他的心脉护住以防毒素入侵。若华抱着小太子，问道：“不知dào
太子的名讳是何？“龙遥摸着太子的脸颊，道：“龙启渊，他是带着渊源出身的，希望日后这段历史能够给他有些启发。”
若华拍着太子娇小的身躯，道：“启渊，皇上这名字取的用意颇深。”
两天后，西秦国向东吴国发出文书，只要对皇妃之事有所交待，西秦国便不与东吴动兵，同时北燕国的三十万大军也退后三十里。若华站在山头看着两军的营帐，对着怀中抱着的孩子道：“我把你带出那个牢笼是为的什么呢？算是还你母后当初的帮忙吧。”当初若不是夏木槿的帮忙，自己又哪能这么容易的就从皇宫里逃出来呢。若华看着怀中的人儿，叹息道：“明明是一个一岁多得孩子，却如一个刚刚生出来的孩子那般大，她到底对你们母子俩做了什么？”若华的白发在风中飘飞，轻轻拂过怀中幼子的面颊。
若华并未回到将军府，只是修书一份叫人送到将军府。自己则带着小太子回到西梁山。当若华抱着个孩子出现在萧天人面前的时候，着实吓了萧天人一跳。
“才出去半年不到，怎么就多了个孩子？”
若华白了眼萧天人，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sù
了萧天人。萧天人听后，只是道：“这个西秦皇还算得上是个称职的爹。来，把孩子给我看看。”萧天人结果若华怀中的小太子，皱眉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孩子，苦着脸对若华道：“好丑的孩子。”
若华看着小太子的脸道：“这孩子是带着毒出生的，出生快一年了却只有这么大。她娘对我有恩，义父您一定要帮忙将他治好。”
萧天人握上小太子的手，感受到他体内的真气便知dào
若华已经替他输过内力，瞥了眼若华后接着低下头诊治。半响才道：“这孩子中的永夜。”
永夜？若华瞪大眼睛看着萧天人。
“永夜，药如其名。食用过永夜的人便会一直沉入睡眠中，对他们而言就像一夜永远不会结束的夜晚。这孩子因为中了永夜，生长速度停止，所以才一直只有这么大。永夜是种比较麻烦的毒药，不是没有办法解读，而是解读的药实在难求。”想到这里，萧天人面露难色。
萧天人这里虽然不是药房，但连天山雪莲都有的人还会有什么药对他来说是十分难求的？若华奇怪道：“这药是什么药，竟然能比天山雪莲还难求？”
萧天人道：“这药是东吴国的龙涎露。龙涎露是东吴国的圣品，百年才有一滴。东吴建国这么多年历代国主都没有动过龙涎露的主意。一是因为龙涎露的难得与尊贵，二是放龙涎露的地方实在是神圣不可侵犯。你虽然对东吴有恩，却也不能使东吴国过主去触犯第二条。”
若华纳闷的很，不就是一点点的龙涎露么，至于弄得这么神mì
么。萧天人看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叹气道：“丫头，你不是东吴国的百姓，自然不知dào。存放龙涎露的地方，龙涎露只有一个源头，那个源头就在金陵中。金陵是什么地方，东吴国的百姓没有一个人不知dào。那里是东吴国开国皇帝的陵寝，自大封陵之后，历代国主都只是在陵寝外朝拜祭奠这位伟大的帝王，从来没有人敢去打扰他的休息。当然也有不少心存妄念的盗墓者，想去盗金陵中的陪葬品，却最后都丧生在金陵中，成了陪葬品。所以金陵对东吴国而言其重yào
意义已经超过了先祖陵寝这么简单的定义了。”
“那这么说来，这个孩子是没救了？”若华不相信的问道：“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要放qì
一条生命？他可是西秦国的未来呀！”若华急的朝萧天**声叫道。
萧天人知dào
若华很是看重这个孩子，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你拿到了龙涎露也还是少一样东西。除了龙涎露外，还需yào
地理泉的浸泡，地理泉是什么，这种不需yào
我来解释了吧。”
地理泉等于是北燕国的龙泉，没有龙涎露那么神mì
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享shòu
得来的，能够享shòu
到它滋润的只有北燕国历代的皇帝，而且只有恰逢大事或极大的盛典的时候才会开启，传说在地理泉中的泉水温润恒温不说，还带着香味，能够强身健体治理百病。为了保证地理泉的清纯，北燕国的皇帝都不会在地理泉中沐浴，都是到地理泉中引水。明靖帝身患重病宁愿遭受病痛的折磨也不愿意去地理泉，可见地理泉在北燕皇族中的影响力。深知此点的若华脸色慢慢垂了下来。
萧天人看着若华，道：“我知dào
你很看重这个孩子，很想医好他。义父我也想啊，但是这是在太艰难了。”
若华抬眼看了看萧天人，坚定道：“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qì
，不就是龙涎露吗，我去取来给他，不就是地理泉吗，我带他去泡！”说着若华一把抱过萧天人怀中的孩子，道：“她的娘亲为了能够生下他，不惜牺牲自己，凭着这点我就应该救活他。”
萧天人看着若华的背影，低低道：“这个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