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当真
众人惊愕。
方才大少爷不是都气成那样了吗?不是已经撵人说不查了吗?这女人脑子坏掉了?非要自取其辱?
“她,她疯了吗?”
“大少爷生气真吓人。”
“她那是走招险棋,大少爷之前不是说了吗?若她真是完璧,就当真娶了她!”
几个小丫鬟躲在人堆里窃窃私语。
“你发什么神经!给我回屋待着去!”顾诤诏的脸片刻抽搐了一下,大步上前,一把推过沈心怡入内。
“你放开我!你们不是要查吗?还劳师动众的组团来围观是吧?好!今天咱就把话挑明了,若是查了我完璧,往后我要出府,谁也别拦着!”沈心怡奋力推开顾诤诏的手。
“好!”颜氏的声音幽灵般的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不是,沉塘浸猪笼!”颜氏不紧不慢的走了上前。
“好!”沈心怡一口应下。
话刚一出口,又不免心虚了起来。
若自己在现代,还真是大姑娘一个;可如今是穿到了大周,谁知dào
这里的沈心怡之前有没有好好保护自己,之前不是听说是个乞丐身嘛……风餐露宿的……还是个姑娘家……
不过,话都说出去了,哪有反悔的道理,来吧!是福不是祸!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查!”颜氏转身,抬手一指稳婆。
一个哆嗦着进屋。一个憋着气的挺着。
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一个个的守在兰苑外。
“大哥,枉你还是大周将军!”顾言诚愤nù
的吼了一声。一拳打在一旁的树干上,头也不回的跑开,血……粘在乌皱的树干上……
顾诤诏双手攥拳,紧抿嘴唇,不言不语。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木门再次打开时,却见那稳婆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怎么样?”顾寅凯问。
“如何?”颜氏迎了上去。
顾诤诏依旧是不言不语。可那眼神却是透露着急切。
“恭喜老爷夫人,恭喜大少爷,大少奶奶依旧是完璧。”稳婆说完这话。如释重负。
“都检查清楚了?”颜氏再问。
“夫人放心,老妇敢以三十年的经验担保,绝对不会错的!”
“下去吧,红笺。看赏!”颜氏的嘴都快气歪了。
这贱人!她竟然……她竟然是……
素锦隐没在人群中。不知为何,从稳婆进去,再到稳婆出来,她手里的那方帕子,紧张的都快被她绞烂了。
“哼!真是胡闹!”顾寅凯丢下这句话,奋袖离去。
“都散了吧!”曹氏帮着清场。
待到众下人散去,顾诤诏依旧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大少爷,您怎么还不走啊?”曹氏诧异。
不做声。
曹氏不想自讨没趣。摇摇头也便离开。
空空的兰苑,一如它平常的安静。
只有那扇半开的木门。彰显着方才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嘭!”又是一脚,明显是带着气的把那木门踢开。
“顾诤诏,你发什么神经!你放开我!”屋内,沈心怡的声音略显惊慌。
没有回应。
“顾诤诏!你弄疼我了!”依旧是沈心怡的声音。
“心娘!心娘!”一旁耐耐无助的声音在哭喊。
“顾诤诏,你这个神经病!臭流mang!”沈心怡的声音里涌起一股愤nù。
“啊!”
再看时,却见顾诤诏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惊愕的望着浑身颤抖的沈心怡。
“你!”顾诤诏正欲再上前。
“啊!”又是一声惨叫。
再看时,此刻的顾诤诏早已单膝跪地,痛苦的捂着膝头,沈心怡的一只脚,却是刚刚收回。
虽是不会武功,可姐也是来自现代,跆拳道虽然不咋地,可姐也是练过的!
便是在顾诤诏捂住膝盖的那一瞬间,沈心怡分明的看到他的手掌上,赫然的有两道牙印,一道早已结痂,一道就在刚才,出自自己之口,鲜红的血渍渗出……
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风流债果然要血偿!
沈心怡心中愤然,她当然不会知dào
,那第一道旧伤乃是那日绘春发病时,顾诤诏情急之下被绘春所咬……
“你这个疯女人!”顾诤诏抬起一双愤nù
的眼睛。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沈心怡左右张望了一下,顺手抄起桌上的一沓书籍,高高举在头顶。
“哼!真是无药可救!”顾诤诏紧锁着眉头起身,愤然离去。
其实,方才他乃是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兰苑终不是久居之地,自己既然说了那话,自然是要将这女人带走。无奈,武将出身的他,嘴上木讷,行动又僵硬。便是让沈心怡着实误解了一把耍流mang!
验身的闹剧终于在一片唏嘘中不了了之。
那稳婆得了红笺的银子,当然也被警告了封口,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当然,沈心怡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去验,她又不傻,没好处的事当然不会和侯府合zuò。
一场闹剧,换了出入自由!
日落西山。
夜的宁静似乎是要消无声息的覆盖了侯府白日的闹剧。
“当当当”,侯府别院的大门被有节奏的扣着。
“吱嘎。”木门闪了一道缝,门房略有疲惫的探了个脑袋出来。
“这位小哥,敢问府上大少奶奶可在?”来人是个老者,目光炯炯,面容洁净,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这穿的……布衣材质,也太普通了点。
门房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
“找……找谁?大……大少奶奶?!”突然,门房反应了过来,顿时说话都变结巴了。
这一天闹的,才刚消停,马上到饭时,怎么又有人来找兰苑那位!
“呵呵,大少奶奶。”来人又彬彬有礼的拱手。
“哼,一个布衣,居然敢敲侯府的门!”门房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此刻再次确认后,陡然变了一副面孔,正欲撵人。
“师正先生!”顾诤诏的声音随着他那迅疾有力的步伐声袭来。
“大……大少爷!这……这老头……”门房回头,又结巴了。
“混账东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胆敢对师正先生无礼?!还不赶快请先生进来!”顾诤诏喝斥。
“师正先生,您请。”话音刚落,在门房惊愕的目光中,顾诤诏早已彬彬有礼的邀请严师正入内。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一身的布衣扮相,为何大少爷竟如此礼待?
门房摸了摸下巴,半饷抄近路飞也似的向福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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