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店
“环儿,是你替我打点了那县尉吗?”白启明扶着环儿的脸庞,语气颇有些迷茫。
环儿沉吟了些许,默默的点了点头。白启明的神色变得异常难过,沉声道:“你为什么要怎么这做呀,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会让某变得跟那些人一样的肮脏。”
泪水盈满了眼眶,环儿抚着他的脸庞,哽咽道:“奴知dào
你不愿,可是,奴也知dào
你心里有大抱负,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空怀天地却无法施展,那样,你会更痛苦。”
白启明长叹一息,千言万语,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有再次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原来是他的小情人帮了他啊,我就说嘛,他不去给县尉行贿,怎么可能成为县试的第三名呢。”于轲始终想不通的事这回总算明白,但此刻他又多了新的困惑,在他看来,像白启明这种正统的读书人,怎么会做出勾搭别人家小妾这种“很爷们儿”的事呢,虽然人家小妾的老公是个白痴。“你小子,也挺花花肠子的嘛。”于轲暗自取笑。
那两人亲昵无边,悄悄话说个没完没好,于轲怕触景生情,不想再看下去,便是躲回了车里等着,小睡了一会之后才被回到车里的白启明惊醒。马车重新上路,白启明手中紧攥着一块绢帕,趴在车窗边一直望着路边招手送别的环儿,直到车子转过山丘,伊人不见。
“白兄,不介yì
的话,能和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男女间的这种八卦破事,总能引起人们的好奇,于轲好不例外。
“一言难尽。”白启明将那块绣着鸳鸯的绢帕小心的藏入了怀中,沉思回忆了许久,这才将他与小环之间的事说了出来,于是于轲又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无巧不成书。
原来那环儿本名叫作林环月,他白、林两家本是世交,白启明与林环月自幼一同长大,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大人本也为他二人订下了婚约。可数年之前,白家得罪了官府,遭到陷害,家产尽被充没,白启明的父母忍不住牢中的折磨,双双自杀,于是白家一夜之间沦为赤贫,只剩下白启明孤身一人。
因为白、林两家关系,林家同样也受到了牵连,家产也被没收,林父也被判了发配充边,当时林父为脱难,便是狠心将唯一的女儿林环月嫁给了崔士奇做小妾,在崔氏出面说情之下,林父才摆脱了这场官司。
白启明和林环月虽然相爱至深,但却无力改变这一切,白启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成为一个白痴的侍妾,在那之后的岁月里,他二人只能偷偷模模的幽会,日复一日,忍受着相思不得见之苦。
“原来白兄还有这么一段伤心事,唉,也真难为你了。”于轲现在忽然感觉自己很幸远,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一点,但好在郑小婉还一直在身边。
白启明苦笑一声,喃喃道:“是某无能,所以环儿才会被逼出嫁,都是某的错。”
于轲拍了下他的肩膀,宽慰道:“不必灰心,某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夺会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白启明一震,思绪激荡,拳手渐渐握紧,暗淡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决毅之光。
………………
冤句县济阴郡约有百里,黄昏将近之时,他们已距济阴不过二十余里,穿过前边的那片树林,天黑之前或许可以赶到城里。
经过的这片林子名字很不吓人——黑风林,车子一进入林中,吴义山便快马加鞭,加快了车速,林中道路崎岖不平,这样一来感觉很是颠簸。
“义山,车子不用这么快,日头还不晚吧。”于轲有点受不了,掀起车帘大叫。
吴义山顾不得回头,道:“于大哥你有所不知,某打听过的,这黑风林地势隐密,晚上常有强人出没,咱们得赶紧过去才是。”
这话倒也有道理,这什么黑风林的,名字就听着渗人,书上啊电视上啊,在这种地方总会突然杀出一彪人,大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有道理,那就再快点啊。”
路越来越难走,林子也越来越密,转过一道大外,眼见忽然一片宽畅,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前边路边不远,竟然出现了一间客栈。
于轲心里寒了那么一下,他在这想在这种地方开设的客栈,多半就是孙二娘那种人开设的黑店,专做人肉叉烧包,看到了灯光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隐约闪过了自己被剥得赤条条,剁成肉馅的场面。
心里正七上八下时,只听吱呀一声,紧接着马车一震一歪,竟是突然间走不动了,三人都是吓了一跳,跑下车来一看,却发xiàn
轮子竟是陷入了道上一条看不太清的暗沟之中,车轮卡在了其中,任凭吴义山如何鞭打马都拔不出来。
三个人费了半天力都无济于是,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已有些看不清楚,这时,那客栈里的人似乎是听到外边的动静,一拐一拐的走出一个瘸老头,打着灯笼张望了一下,却道:“几位客官,是车子坏了吧,这天也黑了,看也看不清,不如在小店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想把办法吧。”
残疾人和漂亮女人很容易让人产生同情与松懈,于轲本来就在强烈的怀疑这沟就是这黑店挖的,但见出来的是个瘸老头,样子挺可怜的,说话挺和气的,戒心便也少了几分。那白启明虽然书读得好,阅历却比于轲不不如,当下便道:“于兄,某看不如就在这里暂歇一晚了,现在又饿又黑的,车轮想弄也没办法弄出来。”
事到如今,似乎也没别的路好选,于轲便想如果小心一点,凭他们三个老爷们儿,估计没什么事,更何况这店也未必就是黑店。于是他三人就把马卸了让老头带到后院吃草,三人就住进了这间林中的客栈。
这店就那瘸老头是她闺女两人开的,老头姓谢,闺女小名叫海棠,老头做些烧火打扫的体力活,那闺女则烧火煮饭,计计帐。
三人饿了一整天,客栈里虽然都是一些青菜萝卜的家常菜,但那海棠的手艺却不错,几个菜端上来,三人顿时闻着直吞口水。
吴义山饿得不行,抓起筷子就要开吃,于轲一把拦住了他,暗丢了个眼神,然后笑着向海棠道:“小娘子,辛苦你了,过来陪某等一起吃吧。”
于轲是怕他们在酒菜中下药,所以才想叫海棠一起吃,拿她来试菜。那海棠怔了一下,扭捏推辞道:“奴一个下人,怎好与客官同坐。”
“没关系,有佳人作陪,吃着才有味道嘛。”于轲说着一伸手,顺势将海棠拉过他的身边坐下。
海棠一阵羞红,霞色满面,半掩脸庞,她虽是民家女儿,穿得也极为朴素,但容貌却相当清秀,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素香,这般凑近瞧去,竟也有几分令人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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