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漠和冷寂

  “你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死给你看。”欧阳淑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威胁道。
  看到这一幕,冷漠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同时感到浓浓的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淑,我虽然不爱你,但一直那你当妹妹看,这次的事情,非我所愿,是你要求嫁给我,这新婚之夜,你拿把剪刀威胁我,是何用意?”
  听到冷漠如是说,欧阳淑不禁愣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管不了许多,欧阳淑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煞是可怜,对着冷漠求道:“冷漠哥哥,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答yīng
  了等他回来,他走的时候说三年后会回来娶我,可是,前几天,爹爹突然说让我嫁给你,我不愿意,爹爹便以死相逼。冷漠哥哥,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居然是这样?”冷漠着实没有想到,他是个聪明的人,略一思量,便想通其中关节,“看来是父亲做得戏啊。”只是又一转念,知dào
  父亲大限将至,便少了要与父亲理论的冲动。
  冷静下来,这才想起刚才欧阳淑话中的某些东西,转头看向欧阳淑,问道:“你刚说什么?你喜欢谁?”
  “我喜欢的是寂哥哥,我要等他回来娶我。”欧阳淑没有觉察到冷漠有此一问的用意,不过,就算她注意了,也不会明白冷漠此时心中的想法。
  “呵呵,冷寂,又是你啊,不错,这下可好玩了。”这一刻的冷漠已经是被嫉妒蒙蔽了心,从小到大,他便生在冷寂的耀眼光芒之下,要不是父亲不怎么喜欢他,恐怕这王府都没有人能注意到他这个二公子了吧。冷漠并不是不优秀,只不过和冷寂相比,总是差了那么一些。“现在倒好,我的女人喜欢的人不是我,又是冷寂。”冷漠此时满心怒火,已经暗暗做下决定,这辈子,就和欧阳淑做一对名义夫妻,但是绝对不会成全冷寂。
  从那一天起,因为父亲临终的欺骗,因为对于冷寂的嫉妒,因为失去柳烟的痛苦,因为之于欧阳淑的不屑与怨怼,让冷漠渐渐地成了一个纨绔子弟,留恋风尘,不出一年,便娶回了加上欧阳淑共六房妻室。而欧阳淑,明显能感觉到冷漠的用意,虽说还在期盼着冷寂的归来,但女人妒忌的天性加上冷漠的刻意针对,让欧阳淑同样走上了一条歪路,便就是如今苇奂严重的那般模样。
  冷漠劝着自己的哥哥该娶房妻室了,见他没有反应,接着说道:“阿玛去世的早,家里就咱们两个男丁,可你弟弟虽然不争气,没有诞下一个子嗣,但起码现在都娶了七位王妃,哥哥你怎么能不着急呢?”说着居然转头将欧阳淑搂了过来,对她说道:“我的大福晋,你说,我说的对吗?”
  冷漠的用意欧阳淑怎能不明白,心中忐忑不安,急忙抬头看向冷寂,结果发xiàn
  冷寂根本就没有瞧她一眼,心中不免悲凉,赌气般地往冷漠怀里靠了靠,说道:“是啊,大哥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冷漠感觉到欧阳淑的举动,心里不屑,一把将欧阳淑推了出去,然后看向冷寂,等待他的回答。
  “我每天朝事繁忙,没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冷寂漫不经心的推脱道。
  “大哥怎么能这样说?怎么是没用的呢?哥哥政事繁忙,你弟弟我闲着啊,我帮你物色,怎么样?一定帮哥哥找一个像我的大福晋这样的佳人。”说着又看向欧阳淑,问她:“王妃,你说好不好呢?”
  冷漠的阴阳怪气让欧阳淑心里慌乱不已,匆忙之间答yīng
  道:“好,当然好。”
  “好,我答yīng。”冷寂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冷漠着实惊讶了一下,然后嘴角荡起一抹邪异的微笑。
  欧阳淑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听到冷寂的回答,心中悲伤不已。转念又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因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所以故yì
  赌气才答yīng
  的?
  不说欧阳淑,就连冷漠差不多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真的就是冷寂的想法吗?冷寂从来都是一个孤单的人,人孤单,心更是孤独。冷寂从小到大,没有遇到过真zhèng
  懂他的人,曾经的欧阳淑或许有一点懂,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看透他了。
  其实,冷寂答yīng
  ,是为了冷漠。
  没有人知dào
  ,冷寂的心里有多么在乎这个弟弟,从小便在乎了,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般重视。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吧。
  冷寂三岁的时候母亲便走了,从那时候开始,冷寂便变得寡言少语,面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表情,三岁的孩子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可他显得异常早熟,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装着对母亲的思念,装着对父亲的恨意,装着对冷漠的厌烦。
  小时候的冷漠总是很缠冷寂,不喜欢那些天天对他热情的姐姐妹妹,就是跟在冷寂的屁股后面,冷寂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还经常跟冷寂语焉不详地说着那些自己觉得好玩的事,可冷寂从来都不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那个时候的冷漠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他的小脑袋里面会想:“哥哥为什么都不喜欢笑呢?总是凶巴巴的。”可他怎么会理解冷寂的心思。
  冷漠总以为自己的哥哥是因为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所以不开心,于是,经常把自己的零嘴儿大部分都给了冷寂,可冷寂从来都不会接受,反而觉得冷漠是那样的让人厌恶和幼稚。他忘了,他自己也就比冷漠大了仅仅一岁而已。冷漠会经常在自己喜欢的这个哥哥跟前碰壁,有时候甚至会委屈的哭鼻子,可是哭完了,又继xù
  乐此不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冷寂六岁,冷漠五岁的那一年,冷漠依旧做着哥哥的跟屁虫,冷寂依旧表达着自己的厌恶。六岁的冷寂喜欢上了一种乐器,竹笛。他是外出的时候见过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站在风中,吹着淡淡的曲子,带着浓浓的忧伤。
  回家以后,冷寂第一次主动去找了父亲,要求买一支好的笛子,帮他请一位师傅,他要学习吹奏竹笛。倘若这个要求是冷漠提出来的,或许老王爷会不假思索地答yīng
  下来,可是现在是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儿子,成天摆着一副臭脸,不知dào
  在向谁表达着不满。
  “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务正业,不去学习些正经的东西,脑子里尽想着一些旁门左道,想要我给你买不可能,出去吧。”王爷想到没想便拒绝了冷寂的要求,让冷寂小小的心脏中充满愤nù
  ,第一次漏出狰狞的表情,冲着王爷喊道:“我恨你,我知dào
  你不喜欢我,我自己想办法,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求你。”
  冷寂的歇斯底里吓了王爷一跳,同时也成功的激怒了王爷,愤nù
  之下,一个箭步冲到冷寂跟前,丝毫没有留情地打了冷寂重重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本就不是六岁的孩子可以承shòu的,冷寂被一巴掌打了出去,嘴角鲜血殷红。可是冷寂一声不吭,没有留一滴泪,抬着头,充满恨意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男人,毫不退缩。
  老王爷看着冷寂一脸倔强,再次举起了巴掌,好像根本不担心这个儿子会不会被他打坏了。就在老王爷的巴掌又要落下去的时候,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响起,两人不由得转头向哭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冷漠推开房门闯了进来,满脸泪水,冲过去挡在冷寂身前,哭着说道:“阿玛不要打哥哥,漠漠心疼。呜呜呜”王爷不禁怔住了,冷寂也一时发愣。这样的话是一个五岁孩子说出来的吗?王爷看着冷漠脸都哭花了,还在不断抽泣,一阵心疼,将冷漠抱起来放在怀中,瞥了一眼冷寂,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冷寂满眼寒意,看了自己所谓的父亲一眼,没有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好,便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刚才心中愤nù
  ,没感觉到,现在才觉得这痛,自己真的忍受不了。可冷寂还是没有掉一滴眼泪,大概自从娘亲走了以后,冷寂便忘了怎么哭了吧。
  突然听到“吱”的一声门响,冷寂转头看去,只见冷漠猫着腰快速地跑了进来,看到哥哥的样子,冷漠不禁又泫然欲泣。走到冷寂跟前,满是心疼的说道:“哥哥,这是我从我额娘那里偷来的药,我看额娘用过,很管用的,你快试试。”
  听到冷漠的说辞,冷寂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温暖的感觉,随即又冷下脸来,淡淡说道:“我不需yào
  ,你拿回去吧。”
  冷漠怔怔地望了哥哥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药,而是缓缓地退了出去,这一举动,让冷寂不免有一点惊讶,今天冷漠居然这么好说话。他哪里知dào
  ,冷漠是去做一件事情,一件让他温暖一生的事情。
  难为小小的冷漠,才五岁的年龄,竟然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弄清楚了今天他在父亲门外所听到的内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让人赞叹的是,小冷漠居然知dào
  过两天再去找父亲,那样,父亲就不会怀疑了。
  这两日,冷漠一直没有去过冷寂那里,让冷寂的心里居然有些空空的感觉。随即自嘲道:“冷寂啊冷寂,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要再相信任何你,这是你当初自己说的话,你记住了。”
  这一日,冷漠来到阿玛的住处,敲了敲门,甜甜的叫道:“阿玛,我是漠漠,你在吗?”话落音不久,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老王爷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儿子,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内,顺手将门关上,看着冷漠笑道:“小漠,怎么?想阿玛了?”
  “是啊,漠漠想阿玛了,就来找阿玛玩。”小冷漠继xù
  奶声奶气地说着。
  “哈哈,好,阿玛就陪我儿子玩。”一父一子在房内尽享天伦之乐。
  小冷漠看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假装疑惑地向王爷问道:“阿玛,我前几天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根木棍样子的东西放在嘴边居然可以吹出好听的曲子来,漠漠不认识,阿玛告sù
  我,那是什么东西啊?”
  “哈哈哈,我儿子形容的真好。阿玛告sù
  你啊,那叫笛子,竹笛。记住了吧。”老王爷越看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越可爱。
  “哦,原来是竹笛啊,那阿玛,漠漠也想要那个,漠漠想吹出来像那个人一样好听的曲子给阿玛听。”小冷漠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为他平添可爱。
  “好啊,给我儿子买一个。”老王爷痛快的答yīng
  着,说完后突然一顿,想起了前二天的事,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孩子了,照他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玩什么笛子,难道是说?想到这里,王爷脸色不由得一青,下了冷漠一跳,以为自己露出了破绽。
  “漠漠,我问你,是不是冷寂逼你来问我,让我给你买笛子的?”说着这句话,王爷已经满脸严肃,声音都带上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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