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话 九天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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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羽望着那个身影，想起儿时娘亲也是这个姿势“咯吱咯吱”，一坐就是大半天，竟然有些出神。
屋里的人影专心织布，她头也没抬突然就说了句：“哪里来的小鬼，怎么闯到这儿了？”
化羽这才晃过神，忙说道：“是河洛——仙子带我来的。”
这时，屋里的人停了下来，缓缓起身，“难怪。河洛一向心软，只是，她为何会准你来此？”
说话间那人影转身走到窗棂前，虽然隔着朦胧的窗纱，但那张侧脸的轮廓还是惊到了化羽。没错，应当就是她了。化羽在心中暗道，因为除了气度不同，窗户里的那个人简直太像荼蘼公主了，想必她就是荼蘼的生母。
想到这里，化羽脱口而出：“你是云兮？”
窗内人猛地转过头给了化羽一个正脸，紧张道：“你是谁？”
“看来我说对了。”化羽说着举起手中的荼蘼花钗，“你先别管我是谁，仔细看看这个东西是否认得？”
化羽话音刚落，那只花钗“嗖”得一下便透过窗纱飞了进去，化羽再看那窗纱竟完好无损。却听，窗内人厉声问道：“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容我进去说话。”化羽正想寻找入口，里面的声音却喝道：
“站住！”转而平和道：“别费力气了，这里仅此一扇窗而已。”
“那行。就在这里说。”
“回答我，这花钗是我儿的随身之物，你是如何拿到的？你见过我儿是吗？”
“如果你儿就是大熵国荼蘼公主齐萱，那没错，我见过她。不仅见过，而且还挺熟的。”
听此话，窗内人显得激动不已，她抓住窗棂迫切地追问道：“萱儿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开不开心？你快跟我讲讲，关于她的一切什么都好，我都想听。”
萱儿？化羽耳边突然响起荼蘼的声音，“一直盼着能有人在我耳边温柔地唤一声萱儿。”
即便对她心怀恨意，但他依然记得她对自己讲过的话，字字句句充满对爱的渴求，让人心生怜惜。
“殊不知天底下唤你名字最温柔的是你母亲。”化羽暗暗说道。
面对窗内人的催促，虽然看不真切，但依然能感受到她眼眸中闪烁的真挚，化羽强压住浮上心头的同情，回道：
“荼蘼公主，刁蛮任性，心胸狭窄，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作非为。为了一己私欲，她竟然残忍地杀害了我的妻子。而你手中的发钗就是凶器！”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我的萱儿怎么可能杀人？”
“事情的确还存有疑点，不然我也不会大费周章到这里见你，就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这枚花钗真有一击毙命的威力吗？”
窗内人抬起头惊诧地看着化羽：“你是？”
“没错，我是妖。我的妻子也是。可是，我们从不做恶，一心做个凡人。”
“是妖？”窗内人喃喃道，“那也不对。没错，萱儿没有杀人，她不可能做得到！”
“你为何如此笃定？”
窗内人举起荼蘼花钗，“这枚花钗确实能够克制妖魔，却伤不了性命。所以，你说这花钗是凶器根本就不可能。”
“如何证明？”
“这花钗乃天化元君亲手打造。你若不信可以找他询问，以天化元君在天界的地位，他是不会欺瞒的。不过，如果你肯信我，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化羽心中确实满是疑问，也想听听这个正主怎么解释，于是回道：“好，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就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就先从这枚花钗说起。你刚才说的对，我叫云兮，这就是我的本名。当年，我还只是打理仙花圃的小宫娥，却心比天高报名参加了玄女甄选。也因此偶遇天化元君，得了这荼蘼花钗。”
时光总是不留痕迹，天上地下都是一样。
那时，云兮鼓足勇气报名参加玄女甄选。走下凌波殿长阶的时候，身后的宫娥仙子毫不避讳地边走边议论：
“就是她啊。看起来仙阶很低呢，胆子倒不小。”
“谁说不是呢。玄女宫的位子岂是谁都能坐的？想咱们玄女娘娘，远古时期那可是大战过蚩尤立下赫赫战功的。虽说现在玄女宫的地位不比从前了，可玄女甄选也是相当严格的。”
“没办法，现在这些小仙娥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一门心思往上爬，却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那些刻薄的言语刺得云兮一阵脸红，她只能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这时，身旁传来两声轻咳，接着是那些仙子的声音：“天化元君。幻虚仙君。”
云兮知是有上神经过，连忙侧身立于一旁。只见两位仙君飘然从凌波殿上方移步而下。
天化瞟了眼一众仙娥，冲身旁说道：“殇戈，最近玄女宫又要晋封新的玄女了？”
“是啊，最近芷兰宫里可是要热闹了。”幻虚仙君殇戈悠然应道。
“也对，如今六界太平，玄女也不需要喊打喊杀的，这门槛自然也就低了。要我啊，宁肯选一张漂亮的脸蛋。”
“哈哈——你呀还是这么舌毒刻骨。不过，说起好看的脸蛋儿，那儿好像就有一个。”
“我也看到了。”
“信不信，我跟你打个赌，她呀能入选。”
“难得幻虚仙君这么有信心，好，那咱们就打赌。”
再次见到天化元君和幻虚仙君的时候，云兮已经冲破重重考验成为了新一代玄女。那日，凌波殿外相遇，二位上神的脸上却挂着一抹扑朔迷离的笑意。
天化元君被幻虚仙君轻扯衣角，他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枚花钗递于云兮，“恭喜天界第一俊俏脸蛋儿荣升仙位，这个是本君的贺礼。”
云兮惊诧，愣在原地不敢去接。
幻虚仙君对云兮笑言道：“玄女莫惊。当初我和天化元君曾有赌约，这花钗是他愿赌服输，你就收下吧。要知道多少仙子宫娥想方设法捧着稀世珍宝来求元君一件饰物都不可得呢。”
云兮于是俯身行礼先做谢过，然后才接过花钗，心中不免感叹这花钗真是精妙绝伦，尤其那朵荼蘼花雕得晶莹剔透，栩栩如生。
“太美了。”她忍不住感慨出来。
天化元君自是得意，但一旁的幻虚仙君不免拆台，于是故意道：“你别看这东西外表美丽，保不齐里面藏着怎样狠毒心思呢。你可要当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