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话 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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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您知道臣弟一心修道，未近女色的。”
“当真？”
“臣弟怎敢欺君？”
“不是亲生？那你为了这个义女还真是煞费苦心。”
“臣弟惶恐，不知皇上何出此言？”
“那好。”齐瑞轻轻一笑，“你那个义女，虽然胡来但朕还有点佩服她的勇气。这桩婚事，朕可以允了。不过，朕的公主也不能白白受委屈。这样，朕呢封你的义女为郡主，让她和荼蘼一起嫁给那小子，以为平妻。如此这般，应该不会有人说朕以大欺小，跟自己的兄弟抢女婿吧？”
东陵王偷着朝化羽瞟了一眼，用意念传递了六个字：“两个都娶如何？”
化羽的回复更加简短：“不行！”
东陵王深吸了口气，悄声道：“皇兄，万万不可啊！”
齐瑞脸一板，“朕如此放低身段让公主和你的义女平起平坐，你还不乐意了？齐丛，你这是恃宠而骄吗？”
东陵王忙道：“臣弟惶恐。就算借臣弟十个胆子也不敢啊。实在是另有隐情。”
“哦？”齐瑞狐疑道，“你倒说说有何隐情？”
“皇兄，臣弟也是方才突然想起，元尊道长曾给荼蘼公主批过的命格。”
齐丛这一提醒齐瑞也想了起来，初定荼蘼公主和亲之时，就是东陵王引荐元尊道长入宫，不仅为荼蘼批算过命格，还为好几位后宫中人和朝中重臣批算过。只是，齐瑞速来不理这些仙学道法，只是当时不想驳了东陵王的面子，故而对那些命里推算并未听到心上。
“命格？”他眯着眼瞟了下齐丛，轻飘飘地说道。
东陵王却一本正经道：“当时元尊道长为荼蘼公主批了四个字：天外飞凤。”
“朕的女儿自然是凤凰。”齐瑞不屑道。
“皇兄可记得那下半句？天外飞凤，位主中宫。当初公主要嫁与大泱为王后，也算是应了这个命格。但金立宁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不往心里去不表示记不得，齐瑞听到齐丛欲言又止，微微眯眼盯着他。齐丛抬起头正好与齐瑞四目相对，他没有避闪反而一脸认真地望着齐瑞。
片刻过后，齐瑞绷着脸轻声道：“朕今天叫你来，本想让你为荼蘼筹备婚事。现在看来，你还是回去准备自家喜事吧！”说罢起身一甩衣袖大步出殿。
走到门口，齐瑞回头看了一眼，齐丛依旧躬身垂首跪在御座旁。转过一道弯，齐瑞停下问身旁的内侍：“你说，十年来东陵王的样子可有变化？”
内侍答道：“回皇上，小的看着东陵王和十年前没什么不同。”
“是啊。”齐瑞悠悠道，“他一点都没变老。何止没老，看上去竟还像个少年郎。”
此时的齐瑞心头拂过一丝莫名的感觉，他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对云兮说过的话：“我一不信天命，二不信的就是神仙下凡。那些仙学道法都是凡人糊弄凡人的，你竟也学来欺骗我，真是大大的好笑！”
如果说云兮真的是妖所以飞天，那么回想起来当年的夺位大战中，齐丛以少胜多，仅靠自家内宅卫队就抵挡住嵩王的两万精骑难道靠的只是他指挥有术吗？还有他那多年不变的俊美容颜——难道说他少时被送去仙山修行是真的得道了？这世间当真有凡人能够修习的仙法存在？
齐瑞的心里第一次开始为此事起了波澜，所以，不论真假他都不会让一个臣子娶荼蘼为妻，更何况还是一员有机会手握重兵的将军。想到这里，齐瑞立刻快步赶回书房，在众多奏疏中翻出前方监军的密报。有时候，怀疑的种子会在刹那间发芽，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见皇上走了有一阵子，东陵王这才起身来到化羽身旁，“起来吧，皇上已经走了。”
化羽一边起身一边问道：“皇上和你都说了什么？”
“没事了，皇上不逼你娶荼蘼公主了。”
“我就说嘛，皇上深明大义，一定不会怪罪的。”
“深明大义？”东陵王心里暗道：你小子还真是单纯。殊不知眼下的形势，齐瑞必要用到你我，自然不会为难。
于是，他只是“哼！”了一声，抬脚大踏步而去。
化羽忙追上，“如此着急，赶着做何事？”
“皇上口谕，让我回去准备自家婚事！”
“自家——对了，你为何要跟皇上说蕊蕊是你的义女？”
“不然呢？”东陵王停下白了化羽一眼，“你以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能够过了皇上这关？我这回可是帮了你大忙，怎么从头到尾都不曾听到一个谢字？”
化羽意识到自己失礼，忙恭敬地施了一礼，郑重道：“谢过东陵王！”
“行了。”东陵王一手扶住化羽的手，“我帮你也不是为了图你感谢。不过，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情种，两个一起娶都不干，害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皇上作罢。算了，当务之急赶紧回去把什么蕊的送到我府上。”
“送到你府上？”
“在皇上心中她可是本王的义女。皇上口谕让我准备婚事，等同赐婚。皇上何等聪明，你我不做足样子怎么过关？你就稍安几日，到时既风光，又名正言顺地娶她过门不好吗？”
化羽一想的确在理，如此一来不仅蕊蕊有了身份，他们的婚事也光明正大，确是一件好事。
于是再次双手抱拳：“那就劳东陵王您费心了。”
东陵王眉梢一扬，“是不是该改口称岳父大人了？”
化羽一愣，虽然知道东陵王是玩笑却还是不无尴尬。
东陵王看着他笑言道：“你呀，行事作风倒是越发像起辛芒了，全然没有在四羽阁时活泼。可惜咯！”说着摇摇手扬长而去。
化羽此时全未听出“可惜”二字的含义，回去就将蕊蕊悄然送到东陵王府，只等几日后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