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话 不长记性

  “蕊蕊？”棠洛见化羽一来就没有好脸色便也强势回击打，“她明明就是夭蕊，你为什么骗她，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还好意思问我？蕊蕊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她自己选择忘记的，可见那些过去带给她的是怎样的伤害？我为什么还要她记起那些令她痛苦的往事？”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本来我还想感谢你救了她，可现在看来谁知道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我想怎样好像不干你的事。”
  “关系到夭儿就干我的事。化羽，夭儿是我的人，她应该跟我回万妖谷。”
  “你的人？还真是大言不惭。没错，曾经她是你的属下，可那个听你驱使任你摆布的夭蕊已经死了。现在的蕊蕊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她有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而这些都与你无关。”
  “你这是狡辩。不论夭儿往后还愿不愿跟我，她都是万妖谷的子民，理应跟我回去。其实，化羽你也是王的臣民，如今能够任由你与凡人为伍已经是个例外，如果还想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就不要把事情闹大。”
  “你说的那个什么谷在哪儿啊？跟我有半文钱关系？少在这里糊弄人，小爷我不吃这一套。棠洛，从见你第一眼起我就不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自私自利，不知廉耻的家伙。你只会利用身边的人，践踏她们为你所有的付出，现在你不爽是因为蕊蕊不记得你了，你不能容忍曾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婢女就这么视你为路人。你这样的人这是既可悲又可笑！”
  “嘴皮子利索有什么用？我这做长辈的不跟小辈计较。你不是说夭儿有自由选择吗？那就告诉她实情，让她自己作决定，是跟你还是跟我？”
  化羽看着棠洛就怒火难抑，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这样的家伙废话，反而给了他口实，于是剑眉一挑说道：
  “看来上次是打轻了，这一次小爷彻底把你收拾明白！”
  说着，化羽举起右臂一股剑气顺着他的臂膀直冲指尖。棠洛见势不好朝旁边一闪躲过一击，但化羽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紧接着侧面又是一下，那来势可半分余地也没留，也亏得棠洛近千年的修为，换了别的小妖这两下就得交代了。
  棠洛气得冲化羽喝道：“化羽，你可知道没有王的允许伤害同族是什么下场？”
  “那是你的王，管不到我！”化羽应道，“怕了就赶紧滚！”
  化羽远比棠洛想象的还要厉害，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发起狠来还真是招招置人死地。
  化羽虽然没想要棠洛性命但也没打算手下留情，如果这回不狠狠治他一治，只怕日后还会来骚扰蕊蕊，必须把他彻底打服打怕了。
  化羽想着，催动灵元在掌心团了一股强劲的灵力照着棠洛的前胸就释放出去，虽然他刻意收了下拳头但那些被释放的灵力也足够重伤对手。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关键时刻蕊蕊突然飞身挡在了棠洛身前，那些灵力不偏不倚全数击打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体掀起几米高腾空飞了出去。
  化羽见状赶紧飞过去一手接住蕊蕊，另一手抬起一掌打在赶来的棠洛肩膀上。虽然自己把握分寸这一击不至危及性命，但蕊蕊也是伤得不轻。
  棠洛捂着肩膀从地上站起来冲化羽道：“让我看看她。”
  “别过来！”化羽警告道，“我让你不要靠近！”
  棠洛急了，嚷道：“我会疗伤！我能救她！”
  谁知化羽此时正是火大，不仅不领情反而抬手就想再给他一下，却被蕊蕊轻轻扯住了衣袖。
  化羽只得放下手，随怒吼一句：“滚！”
  棠洛不甘并未行动，却见化羽回过头一双紫色的眼睛里投射出悠红的光芒，棠洛熟悉那种眸子，那是青羽极度愤怒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的色泽，这样的眼眸在青羽的几个儿子中都还没有过。棠洛不由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化羽便抱着蕊蕊飞身消失在夜幕中。
  棠洛并不甘心，他自信自己可以救治夭儿，但化羽却把着不放。棠洛想进入化羽的意识为他造一场梦，自己好趁机带走夭儿，但他知道对于灵元强大者自己的术法很难奏效。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尽力一试，哪怕会遭到反噬。就在这时，荼蘼的身影出现在化羽门前，棠洛赶紧躲藏起来。
  化羽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迎来这样一位不速之客，他本就心情极其烦闷看到荼蘼更加不悦。荼蘼不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失眠并且直接就要往屋里闯。
  化羽一把顶住门，板着脸回了句：“公主请自重！”
  “什么啊？我就是睡不着找你聊聊天，下下棋，不行你陪我走走也成。”荼蘼大有一副赖着不走的样子。
  此时的化羽再也耐不住性子，回敬道：“夜这么深，天这么冷，公主要耍千金脾气也等明天吧。现在我要休息了，请回吧！”
  “你——”荼蘼没料到化羽如此直截了当不留情面。
  化羽见她不走，接着又说：“您贵为公主，深更半夜堵在男子的门口不怕传出去丢了大熵国的颜面吗？”
  这句话说得可不轻，如果单说皇家的颜面荼蘼倔强起来还真可能不管不顾，可这事关国家的大帽子扣下来任谁也扛不住啊！而且，从认识化羽开始，他说话还从未如此生硬过，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荼蘼的气焰一下子就被灭了下去，只好怏怏离去，一路上骂着“混蛋金立宁！”
  化羽的脑子有些混乱，蕊蕊飞身护住棠洛的样子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放，他很怕，怕蕊蕊已经恢复了记忆，否则她有什么理由会舍身去保护陌生人。终究，他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你为什么那么做？不要命了？”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不想听到答案，如果蕊蕊说她都想起来了，她要回到棠洛身边，他该怎么做，尊重蕊蕊的意愿还是替她做一个自认为更正确的决定？
  然后蕊蕊想都没想就答道：“同族不能相残。”
  “什么？你救他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化羽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说过我们做妖不容易，要小心隐藏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有什么大不了的要自相残杀？”
  化羽长出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答案就好，哪怕被蕊蕊埋怨，“你说的对。是我不好。可是，你也太傻了，我其实只是想教训他一下，相信我那家伙不怀好意，以后要远离他！”
  “好！”蕊蕊虚弱地应道。
  “真的？”
  “我得指着你呢，自然得听话！”
  蕊蕊的三言两语让化羽气消了大半，不过他还是不忘继续数落道：“这下好了，本来就快自由了，现在需要多修养一阵子才能脱离宿体喽！看你还长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