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话 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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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此言,尙轻和燕翔互相对视了一下,燕翔这才说道:“知道了,我和尙轻整理一下便过去。”
来人却说:“尊主说了,燕阁主一人过去便可。”
尙轻和燕翔的心同时沉了一下。
燕翔紧跟着说道:“好的,我稍后就去。”
打发了来人,燕翔与尙轻四目相对,心都揪在了一起。
尙轻率先说道:“这个时候,无名居先是邀棠洛赴宴,接着又叫你过去,不会这么巧吧?”
燕翔点点头,“是太巧了。更巧的是小夭偏偏这个时候不见。”
尙轻意识到燕翔所指,不由更加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
“你说,小夭会不会出事了?”
“你说她被无名居发现了?”
“很有可能。而且,如果她招架不住,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那……”
这一点尙轻不是没想到,她也知道燕翔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从心底里她无法相信小夭会出卖他们。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修为不高的小妖,以虚禹的手段要想让她就范并不困难。
尙轻的沉默仿佛在印证着燕翔的猜测,他攥了下拳头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若是知道了就敞开了去,还省得我们如此小心谨慎。”
“不可!”尙轻迅速回道:“无名居到底安得什么心还不知道,我们不可自乱阵脚。最好是先探探虚实,再见机行事。”
说着她一把抓住燕翔的胳膊,“这些年,无名居究竟修炼到何种境界我们不得而知,况且你如今只剩一半的修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以硬来!”
见尙轻看透了自己,燕翔只得叹口气不做回应。
尙轻接着催促道:“你先过去,若是耽搁久了恐那边生疑。我等下设法联络棠洛把这边的情况也跟他碰一下。总之,今日想必是宴无好宴,你们多加小心,我会在外面候命,若遇万一随时相助。”
燕翔却回道:“若真有事,护好化羽!”
尙轻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只好苦涩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棠洛和燕翔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也觉得小夭被抓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作为小夭的主人他一样没能坚定地站在信任下属的立场上,此时此刻,在他心中更多的是不确定,是怀疑。
这让尙轻的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感,他甚至联想到自己和燕翔的关系,如果换成是自己,他会和棠洛一样吗?她不知道,她也害怕知道,她甚至有些想要嘲笑自己,卑微如此却连自己都不敢确定对方的情义。而这些,不该是人性的卑劣吗?自己明明是上仙为何还会带着这些污秽的俗念?
燕翔来到无名居才发现凤鸣和莺歌原来也在。凤鸣搬来了许多珍贵的家具摆设,莺歌带来了各种奇花异草,如此一布置还真有点大办寿宴的架势。见燕翔愣在那里,凤鸣拍了拍手说道:
“我们能出的可都在这儿了,你小子空着手来,也只好出力了。”
莺歌瞟了燕翔一眼,忍住笑说道:“大师兄发话了,还不快撸袖子!诶,我的花草可不许碰。”
这情形看起来轻松,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难道是他们俩也被蒙在鼓里?燕翔这样想,面上却不流露,一边帮忙一边笑语:
“布置得这么华丽,是要宴请贵客吗?”
“你不知道?”莺歌回道,“今天师尊过寿。”
还真是过寿?燕翔心里暗暗嘀咕。
这时凤鸣接话道:“看吧,吃惊的不止我一个。”
“也难怪,”莺歌接道:“师尊从未庆过寿诞,我们甚至连他的寿辰都不知道。今日竟然突然要设宴庆祝,我们也是既惊讶更是措手不及。”
果然有古怪。燕翔心中暗想,依旧不露声色,只是随声附和了几下,一边藏着小心暗中观察。
化羽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见到师父,他跑到山子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小夭的事情也没得到半点消息,就好像昨晚自己看到的都是梦境一般。他还在无名居里四处溜达,把曾经关过自己的地方也去了,就是不见小夭的半个人影,从各处侍从口中也是什么也没问到。化羽心里不由开始有些着急,往好处想,或许山子早就把她放了也说不准,但万一不是呢?
化羽正在寻思,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尊主吩咐了,让你好好研习功课,他要检查的!”说罢就将化羽推进课房,不仅反锁还加了道结界,也算高看了化羽。
化羽心生气恼,可又无计可施。对了,找尙轻帮忙,她会不会又骂我,哎呀,管他呢,这个时候除了她还能找谁啊?化羽刚拿定主意,一模腰间顿时气得顿足捶胸,原来新换了衣衫竟把花铃给忘了!这下可好,出也出不去,小夭的下落更是无处可寻,急得化羽上蹿下跳像只猴子。
棠洛轻轻推开门,他来到鹤舞床前,指尖的金蝶停在鹤舞的眉梢轻轻拍打着翅膀。棠洛说不清此时内心真实的感觉,对鹤舞是怜惜,是愧疚还是其他什么情愫?诚然,最初接近她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但事实上也并未如愿。因为这样就疏远她吗?就对她的生死祸福不管不问了吗?似乎的确没有这个必要。
棠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意,然后站起身朝门外走去。一只脚刚要迈出门槛却又停住,回头望了眼鹤舞,只看到她床帏上垂下的丝绦,自己会有那么一刻动情吗?或许,那只是种错觉吧!接着,他大踏步走出房间,没错,此生为妖,棠洛还从未对女子动情,大概这一辈子都与这个字无缘吧!
凤鸣、莺歌和燕翔左等右等,直到将要日落西山虚禹方才现身,他携同棠洛一起走进殿内,一路上有说有笑,惹得凤鸣和莺歌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难道说这就是今日要宴请的宾客?还以为是什么贵宾呢?不就是海棠山庄的公子洛嘛,又不是什么稀客!燕翔从两位师兄的眼神里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更觉得这二人应当什么也不知道。
大家落座,虚禹说道:“人呢一旦活得久了什么生辰之类的也就模糊了。所以,今天说是给我庆生,其实不过是找个由头大家热闹一番,来一次男人间的畅饮,畅谈,畅快自在!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公子洛,老朋友了,我的几个爱徒,你都见过,凤鸣、莺歌、燕翔——”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几人,突然问道:“化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