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话 曲径通幽处

  “是吗？”化羽呵呵一笑，随手比划了两下，“可能我真的是天赋异禀吧！”
  “嗯！”虚禹点了点头，心里却暗道：“不管你几分真假，对我而言，结果只有一个！”
  于是，虚禹没再多言，开始手把手教授化羽御剑。化羽正觉新鲜，故而学起来也格外用心。只是初次仗剑远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那些过去看起来不过是花架式的招式却原来也暗藏不少玄机。
  虚禹告诉他：“人有气，剑亦有气，二气统一方能人剑合一。否则，你的所有招式便只有一个字：空。空则无物，就是虚耗，也失去了修行的意义，与街边耍把式的无异，断不可取！”
  这些话化羽听着似懂非懂，自然不会走心。若落在御剑本身，却是兴趣正浓，虽不自知，但在虚禹眼中其悟性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化羽这才猛然想起自己和小夭的约定，看样子他已经迟到了，不由心中暗叫不好，于是故意连续犯了几个错，显出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
  虚禹见状这才说道：“今天就先到此，你回去要仔细揣摩切勿偷懒，明日我再考你，若无精进定要狠罚。”
  化羽应着目送虚禹离去，然后急急忙忙前去赴约，心里想着小夭可别误会自己是故意戏耍，再生气走掉，于是抄内院小道直插索桥方向。正在走着，突然前方传来声响，只见几个黑影闪动似乎在朝自己这边过来，化羽以为是遇上了巡视的侍从，于是赶紧闪身躲起。
  那些人影渐渐靠近，前面两个脚步飞快，肩膀上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倏地一下从化羽眼前掠过，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大概是运送物资的小厮吧，化羽屏息凝神没敢大意，这时后面走来三人，中间一个走两步停一下，好像不情不愿的样子，两边的一直在催促甚至还动手推搡。
  化羽定睛一看，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不是山子吗？他怎么还亲自出来巡逻？往他身旁一看，化羽不仅吸了口凉气，那个被押解的竟然是小夭！
  糟糕，一定是她在等自己的时候被发现了，无名居内禁止私会，虽然自己特意把约会地点定在索桥附近，可这个时辰她一人在无名居门外晃悠，若是被发现了也是说不清楚。都怪自己想简单了，岂不是害了小夭！想到这儿，化羽打算一人做事一人担，于是欠了欠身准备出去拦住山子他们。
  就在此时，小夭下意识地一转头正好与化羽四目相对，那一瞬她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惊愕不已，不等化羽有所表示便已透过意念冲他说了几个字：“别出声！别动！”
  短暂的交错，仅够这几个字的交流。化羽虽然不解却还是听从小夭按耐不动，静观他们走远，但心中却难以平静。小夭看到他时的反应让他疑惑，只不过在不适宜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恰当的地点，一番盘问甚至责罚是跑不掉的，可也没有必要紧张如此吧，难道她是担心连累自己才让其躲避不要现身？
  唉，这小夭仗义是挺仗义，不过有些小题大做了。他化羽本就是个擅长惹祸的主儿，这在四羽阁无人不知，多这一次也不算什么。化羽想着，今儿个已经晚了，想必山子会先关上小夭一晚，明日再交师父惩戒。到时，如果罚得不重，我就领了小夭这份情，日后再对她好些算是报答，如果罚得重，那就必须出来说话了，不能让小夭平白受冤。可是，如果化羽知道方才小夭经历了什么，就绝对不会想得如此轻松了。
  小夭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索桥边，左等右等不见化羽，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耍自己吧？可又一想，这家伙虽说顽皮了些，却也不是个不讲信义的人，难道说他发现了那帕子上绘图的秘密？那就糟了！
  想到这一点，小夭霎时无法冷静，她一刻也不想等下去，化羽不来自己就去找他！于是，她转身沿小路朝无名居内院奔去。
  走着走着，小夭突然停了下来，这里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妖类本就在六感方面异于人类，小夭又尤为灵敏，故而即使细小的痕迹也会被她捕捉。小夭定下心又仔细嗅了嗅，没错，是血的味道，而且——她向前走了几步俯身看去，地上果真有几滴血迹，有妖的味道，这是妖血！小夭不由大吃一惊，无名居内院怎会有妖血？还能有妖在此地厮打过？小夭满心疑惑，忍不住寻着血迹向前多走了两步。
  果然，前方不远处闪现出几个人影，其中有一个熟悉的正是山子。看样子他正在训斥另外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夭凑近了些，凝神细听，顷刻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什么？血？怎么弄的？”山子怒道。
  那几个人战战兢兢道：“方才发生了点意外。”“这家伙不老实，所以就——”
  “那也不能出这样的差错！”山子显然越发生气，“如果被发现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担着？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说罢，他一转身朝这边走来。
  小夭大概能够猜出那些人扛着的东西是什么了，越发觉得心惊胆战，一时间竟然忘了屏息凝气，待她想要躲闪之际已经晚了。
  “谁？”山子厉声道，同时一个箭步飞了过去。
  小夭看着山子那张阴冷的脸，早已吓得心惊肉跳，“山——山叔。”她勉勉强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山子见是小夭不由眉头一簇，冷冷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看我们阁主。”小夭能够想到的说辞也只有这一个。
  但显然山子并不买账，而是紧紧逼上前，“你很喜欢走小路？”
  听此言，小夭便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只见山子转过头冲身后那两个扛东西的厉声道：“还不快滚！”
  紧接着便一把抓住小夭的肩膀，“聪明的话就别出声，乖乖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