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话 小东西有大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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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海中飘过鹤舞在梨树下翩然起舞的画面，她那曼妙身姿，她那倾世容颜让他深深为之着迷，只是一念嘴角便不由向上弯起；
他又回想起方才小夭带他飞翔的感觉，那种盛世之巅任我翱翔的快感是他有生以来不曾有过的。没错，他想要飞翔，他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在四羽阁间来去自如，那样他就能随时见到鹤舞，他想和她一起比翼双飞。
想到这里，化羽脑海中便情不自禁浮现出那样的画面，虽然想入非非，却甚是美好。化羽陶醉在幻想中，然后他忽然站起身，抖擞精神，
“不就九层嘛，小爷来啦！”
化羽就这样挥舞着扫把直奔最底层，他想从最下面开始，然后一步一步登到顶层，那样或许会更有成就感，他如此想着也就照做了。
空旷、寂静，化羽的每一步都能听到回声，他的存在对这座高楼来说是那么渺小，他的内心除了自己武装出的勇气别无所有，然而他沉下心来从最无聊的打扫开始，就像曾经度过的那些年少时光里为了一口吃的在各种人家做过的琐碎差事，睡过的冰冷地板，至少这里没有人对他打骂，或许一会儿这个就也有了？
他如此自嘲地想着，于是哼起了小曲……
又累又饿还没有吃的，在漆黑的地下化羽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爬上一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晚间了。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他脚面上倏地一下窜了过去。化羽本能地一惊，随拿烛台照去，看到一个小家伙正在距他不远的地方磨着爪子。
“嗨，老鼠！”化羽随口道，同时也松了口气。从小到大，有老鼠穿行的地方他呆过太多，这一只虽然个头大些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小东西却似乎被化羽这一声惊到了，它突然停住转过头瞪着化羽看了一眼，然后嘀咕道：“人家才不是老鼠！”
这句话一出可把化羽吓到了，不由向后跳了一步，老鼠也说话了？之前是蝴蝶现在竟然连老鼠……
“你——”他指着那小东西惊呼道。
这时，从一旁不知什么角落里又跳出一只，跑到同伴身边低沉着嗓音问道：“怎么啦？”
“这个人居然说我是老鼠！”
那一只抬头看了看化羽，劝解同伴道：“看着面生，准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生瓜蛋子。”
“你说什么？”化羽嚷道，怎么沦落到连只老鼠都可以数落自己的地步了？他十分不快几乎想要跳起来，“说谁生瓜——呢？”
“他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耶。”
“对，”化羽叉着腰，“我听得懂你们说话，所以休想骂人！”
“既然你能听懂，那我向你道歉好了。不过，我们并不是老鼠，我们叫——松鼠！”
那小东西不卑不亢，说话有条不紊，这才真真把化羽惊到了，“哦，是松——松鼠？那你们为什么不在树上呆着却在这里啊？”
第一只轻快道：“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第二只哑着嗓音：“今晚有雨，到这里避避。”
“雨？”
化羽刚说了一个字，一道闪电划过窗棂，紧接着一声惊雷，雨就算来了。这山上的雷声果然比平地更响，两只小东西赶忙朝化羽衣服里钻，惹得化羽哈哈大笑，于是找了个墙根坐下来护着它们。
等雷声停了，它们才钻出来，还不忘跟化羽说“谢谢！”他们于是就开始聊天，越聊越熟，也越发没了拘束。
“你今晚就睡这里？”
“嗯！”化羽抱来一堆书给自己生生搭出一个床铺。
“是做错事情挨罚吗？”
“不是，我第一天来。你们呢？也住这里？”
“嗯！我们生在这里。”
“常来藏书楼？”
“没人的时候常来！”
“来避雨？这里经常下雨吗？”
“不是的，我们喜欢藏书楼。”“对，因为我们有追求！”
“追求？哈哈哈哈——有追求！好吧，那是什么？”
“修炼啊。先成精，再炼妖元，等固了妖元就能修成人形。”“我们想下山去走一走。”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成精了。可是，这里不是修仙的地方吗？你们为什么不想着修仙得道？”
“从古至今，想要成仙的妖何止千万，可是有谁达成所愿了？”“妖就算再怎么修炼，就算法力再高强，也入不了仙籍，做不了神仙！”
“为什么？”
“妖的地位不如凡人，凡人可以修仙得道，但是仙家却不允许妖位列仙班。”
“除非，有妖能强大到仙家不可匹敌，独闯八十一御仙阵，躲过四十九把仙弩，单挑十二仙剑，逼得仙家认了输，方能许入仙籍。”
“你们这都是哪儿听来的？”
“书上看的啊。”“对的，这也是我们的修行！”
化羽环顾书楼，突然觉得这里似乎藏了很多奥秘，或许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这两个小东西说的没错，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想想自己曾经住过的牛棚草垛，他往后靠了靠不由笑了。
“对了，你们叫什么？”
“你问我们的名字？那是等成了人形才考虑的。”
“要不，我先给你们起一个吧。你叫松一，你叫松二，怎么样？”
那一刻，化羽分明从两只小东西脸上看到了两对白眼。这一夜就这样伴着风雨声度过了。
第二天，有人送来食物，在这里没有一日三餐，一天只有一顿。化羽没有见到送饭的人，只收到了一只小小的食盒，里面有清水、窝头和咸菜。
“松一，松二，你们要尝尝吗？”
“成人形前，我们无法享用你们的食物！”“可是，看起来并不好吃的样子。”
化羽笑了，一边咬了口窝头，“这个已经不错了，等你们当了人就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吃的，很多人能有口饭吃就谢天谢地了。”
“你以前会没有饭吃吗？”
“当然了，经常的事。知道吗，为了口吃的，我挨过的打不计其数，我还被狗追过，不过没追上，我比狗跑得快！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对了，我认识一个人很会做吃的，我有的时候没饭吃就会去他那儿——”
化羽于是想到了百里先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想从他家里拿什么，才会误把自己抬上了山。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我，还是——把自己送上山修行也是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