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三百二十章:花王之芙蓉避尘

  柳绮琴跟着那酒鬼肖醉左拐右拐,绕来要去终于到了浅香亭。
  肖醉抱着他的酒坛子,指着那边一座被百花围绕的石亭,打个酒嗝说道:“喏!那里就是浅香亭……嗝!嘻嘻!他们师徒俩……嗝!今天的兴致似乎……嗝!挺不错的。”
  柳绮琴听着那悠悠琴声,再听听那空灵飘逸的排箫声,纯美轻柔。神机子这个人脾气虽坏了些,可他在吹奏的乐声,还真得让人可听出了那世外高人的淡泊之趣了呢!
  肖醉一手拎着他的酒坛子,一手拉着柳绮琴的纤柔皓腕,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神机子,你还是有一样让人喜欢的……嗝!你的箫吹得不错……嗝!”
  神机子一听到这个声音,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个肖醉,真是太让人想宰了他了。
  凤歌见他家师父箫声停了,他也便停下了抚琴,抬头望向了来人。当他的目光望向那被肖醉拉着小手的柳绮琴后,先是惊喜,后是皱眉不悦。
  柳绮琴眸光一看到那红衣似火的凤歌后,便丢下了肖醉,提裙小跑向了石亭里,欣喜的唤了一声:“凤歌学长,我终于找到你了。”
  凤歌站起身来,很自然张开手臂,将那扑进他怀里的女子,温柔的抱着转了一个圈。他背抵着石亭的柱子,倚靠在柱子上,低头眉眼带笑道:“看到我就这么高兴吗?也不怕摔着了。”
  柳绮琴抬起头来,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歪头笑说道:“见到学长当然高兴了!可是找不到学长,却让人觉得心里好郁闷呢!”
  凤歌眸光温柔似水的望着她那双盈水的眸子,伸手为她抚过那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很是自然的为她拢到了耳后。可她耳后,似有什么烫了一下他的指尖。
  柳绮琴在凤歌皱眉收回手时,她便抬手捂住了那只耳朵,柳眉紧皱,眸含雾气道:“凤歌学长,都说了不要碰我耳后了,为什么还要碰?”说完,她便伸手推开了凤歌的怀抱,捂着耳朵,低垂着头。
  凤歌在她推开她的时候,他的手抚上了胸口,似乎胸口很疼那般的紧皱着眉头。原本俊美的容颜上,在这时却变得有些苍白。他伸手拉住柳绮琴的手腕,自后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紧张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你耳后的红痣,看着似乎很熟悉?”
  柳绮琴虽然一直把凤歌当哥哥,可凤歌却始终不是她的哥哥,这样亲密的拥抱,在人前难免会惹来流言蜚语。她离开了凤歌的怀抱,转过身来,望着凤歌道:“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胎记,平常我碰它没什么,可只要别人一碰,就会被它灼伤。”
  前世的她与今生的她,左后耳,都有一个红色的胎痣。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中早就已注定好的。
  红色胎痣?凤歌的眸光很迷茫的望向那蓝天。他记得,在他的梦中,有一个女子,她总是对他笑得灿烂的跑到他身边,亲昵地抱着着他。而那个女子的耳后,也有着一个灼烈如火的红色胎痣,就和柳绮琴耳后的一模一样。
  凤歌僵硬的转回头来,望着柳绮琴张了张口,因为紧张,声音略显暗哑:“你说……你叫小雅?”
  柳绮琴虽然不明白凤歌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可她依然是乖巧的点头应了声:“嗯!学长是一直在叫我小雅的。”
  凤歌低头将脸凑近了她,眸光在她的脸上仔细的打量着,皱眉的摇着头说道:“不对!我认识的你,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柳绮琴抬手抚上了自己现在的容颜,微皱柳眉,轻点了下头道:“是,我的容貌的确是变了。可是……凤歌学长,我还是小雅啊!还是那个很敬爱学长的小雅学妹啊!”
  敬爱?她对他只是敬爱吗?凤歌不语,只是那般眸光专注的望着她的眼睛。是了!这双眼睛,和梦中那女子的眼睛一样明亮如星子,柔软似春水。
  神机子看到他这位花痴徒弟,居然开始去喜欢除了花草之外的花美人了?他不悦的皱了下眉,轻咳了声:“凤歌,你的花草都照料完了吗?”
  凤歌转过身去,望着他家师父,很是恭敬的低头行了一礼道:“都照顾好了。刚才就因为照顾凤雅楼的兰花草,才没能准时来此赴师父您的邀约。”
  “嗯!既然你已经如此劳累了,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神机子丝毫没给凤歌反应的时间,转而对站在一旁的肖醉道:“你把她带到这里来,就不怕赫连寒云会给你好看吗?”
  肖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往旁边花草边的石头上一坐,抱着酒坛子,继续喝他的酒,道:“如云兄真要谁好看……嗝!也只会是你这倒霉徒弟先遭灾。谁让他……他抱着人家媳妇儿不放……嗝!不放的。”
  柳绮琴听得眉头紧皱,站在亭中,面色微冷道:“肖公子,酒可以随便喝,话却不可随意说。酒醉三分醒,您还是少以醉话来消遣人了吧?”
  肖醉眯着他那醉眼,勾唇笑望着那白衣女子,笑得很是不羁道:“呵呵!小美人儿,好大的气势啊?唔!这样强势的女子,可是非常……嗝!不讨男人喜爱的。”
  柳绮琴缓步走出石亭,白色的绣花鞋一步一步踏在那石阶上,没一会儿,她便来到了肖醉身前三步处。她高抬起下巴,眸光冷清的望着对方,轻启唇道:“肖公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多喝酒少说话,这样才不会死在自己的嘴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肖醉上身前倾,一张俊脸凑近她,笑得放浪不羁道:“如能一亲芳泽,肖醉死而无怨。小美人儿,让我亲一口如何?”
  柳绮琴眸光淡冷,唇边的笑意却异常的柔软:“你如认为你有这个本事我一亲芳泽……那你就来好了。”
  得了美人儿这一句话,肖醉便丢了他的酒坛子,张开手臂就想抱住那冰冷的美人儿,好好亲热一番。可是……耳边忽然吹拂起一阵不寻常的冷风,他急退了几步,险险的躲开了来人的攻击。
  柳绮琴依旧唇含笑意的站在原地,一双盈水的眸子里,满是看戏的趣味。粉唇微启,笑语轻软道:“阁下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那这会子,又怎么不想死了呢?”
  肖醉到现在都没能看清楚来人是男是女,可他大概却已经猜出对方是谁来了。他连连空中翻了几个后翻,落地之后,修指轻撩了下垂落肩上的发丝,笑得依旧风流不羁道:“就算是要死,你肖爷我也要先采了你这朵牡丹花。”
  柳绮琴双手背后,轻摇了摇头,笑说道:“非也非也!牡丹之王应是寒儿,可非是我这朵深秋芙蓉呢!”
  肖醉怔然,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把赫连寒云也拉了进来。可这时候可不是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因为那灰色的身影,正在招招致命的攻击着他。
  “清霜,住手!”赫连寒云的声音,淡冷的传来,随之便是一身白衣如雪的他,伴着缤纷落花而缓步行来:“柳儿,你太胡闹了!”
  柳绮琴才不管他是皱眉还是瞪眼呢!她只是笑弯了眉眼,如一只欢乐的白鸟般,飞跑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的唤了声:“寒,你可算来找我了。”
  赫连寒云抱着他的小王妃,原地转了一圈。他低头望着哪笑得欢快的女子,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就一会儿没陪着你,你就又乱跑出来闯祸了?”
  柳绮琴抬起头来,笑盈盈的说道:“不是不是!是他先要一亲我芳泽的,错在他,不在我。他调戏了我,我当然要给他这登徒子一个小教训了。”
  这肖醉虽然对人没恶意,可这轻浮的举止,不羁的言行,却是极其容易惹来祸事的。
  她给他个小教训,也只是不想他以后,真的因为他这张嘴而死嘛!
  调戏?赫连寒云微皱了下眉头,望了眼那远处双手扶膝大喘气的肖醉。他一直都知道,肖醉这人举止言行多多少少有些轻浮。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敢来调戏他的小王妃?
  肖醉直起身来,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笑得依旧风流不羁道:“小美人儿,你在这里只捡我的坏来说,怎么就不说说你把云兄比作牡丹花之事……”
  “牡丹花很好啊!百花之王,雍容华贵。”柳绮琴不容肖醉开口,便不止堵了他的话,更是好好夸了一番赫连寒云道:“只道是那牡丹花——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
  然而后两句诗,她却未能直言说。呵呵!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肖醉终于发现,这位陵王妃为什么如此得赫连寒云的宠爱了。这女人,绝对是个让人既爱又恨的俏佳人。他抬手抚了抚已被打得破掉的衣袖,勾唇一笑,抛了个媚眼道:“小美人儿,聪明女人不可爱,而你呢?你是聪明加可爱,让人既爱又恨。”
  柳绮琴不应不答,只是那样笑看着他,直到把他看的眉毛直跳,嘴角狂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