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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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惨叫着的因蒂克斯如火车般呼啸而过,不得不承认,这是令人敬佩的速度。
  总算明白阿尔忒弥斯和杨之前笑什么了,但是这个,会不会过分了点啊,哈哈哈,天隐想着想着自己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但是看着因蒂克斯逐渐变小的背影和穷追不舍的野猪,再这样下去就要超出玩笑的范畴了。
  “阿尔忒弥斯!”天隐朝着野猪努努嘴。
  折了一小截树枝,插在小土团上,娴熟地支起弹弓,瞄准,显然,阿尔忒弥斯也清楚地知dào
  玩笑与蓄意谋杀的界线所在。
  “嗖”,小树枝准确而疾速地钉在了野猪不算小的、毛茸茸的屁股上,野猪因吃痛放qì
  了对因蒂克斯的追逐,换了个方向,隐没在丛林深处。
  因蒂克斯停下了,不是因为发觉野猪不在身后了,也不是看到了天隐等人觉得放心了,而是,单纯的脱力了,如同之前一般像破旧的鼓风机一般重重地喘着粗气,不同的是,之前面色是红润的,现在则是骇得发青,连脚底被割得血肉模糊都没感觉到。即便看到了天隐等人过来,因蒂克斯的双手还是不停地颤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圆睁着……
  这副惨状,多少让阿尔忒弥斯和杨觉得有点愧疚。之前看到地上有野猪的粪便,不远处山坡有野猪最爱的栖息地栎树林,就大致判断出了野猪的行进路线;看到树上蹭下来的野猪毛还很新鲜,就知dào
  这些毛的主人还没走远;天隐出于好心给因蒂克斯留了食物,但是忽略了野猪是杂食性动物,只要能吃的都会吃,而且,野猪的嗅觉非常的敏锐。
  综合以上种种因素,阿尔忒弥斯决定狠狠地整一下讨厌的因蒂克斯,杨看出了阿尔忒弥斯的意图,抱着好玩的心理做了帮凶。就结果而言,这个恶作剧堪称完美,效果意wài
  的显著,但是,有点过于显著了,即便过了几分钟,因蒂克斯还是一言不发,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抖着。
  一时间,众人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能让受了极度惊吓的因蒂克斯缓解过来。
  “你、你们看着我做什么……”罪魁祸首阿尔忒弥斯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为情,“我哪知dào
  他胆子这么小,一头小野猪就吓成这样,我11岁的时候就能单独猎杀北美棕熊了!”
  然而事实就是,因蒂克斯不是阿尔忒弥斯,阿尔忒弥斯还是得有所行动“打破“这个僵局。只见阿尔忒弥斯一把揪起因蒂克斯已然沾满泥土的实验服领子,左右开弓,”啪!“、”啪!“两记结结实实的大耳光。看着因蒂克斯迅速变红、涨大、变紫的脸,天隐和杨甚至觉得因蒂克斯还不如被野猪拱了。
  耳光还是有效果的,不过动的不是因蒂克斯,而是因蒂克斯头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长长的尾巴,细长的四肢,粉白的面颊,全身黑亮的毛皮还夹杂一些灰色的绒毛,显然是只小猴子。”缅甸金丝猴(rhinopithecusstrykeri)!“在小猴被阿尔忒弥斯从头上抱下来,闪过眼帘的一瞬间,因蒂克斯犹如回了神一般,激动地大叫起来,”这、这是缅甸金丝猴!五年前才被发xiàn
  、确认的新种金丝猴!这种金丝猴的分布地应该在缅甸北部克钦州东北地区,中国云南高黎贡山,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岛上有族群?“
  对灵长类动物有着丰富知识和热情的因蒂克斯说着,盘坐了起来,轻轻地从阿尔忒弥斯手里接过小猴子,上瞧瞧,下看看,左瞅瞅,右摸摸,虽然脸已经被阿尔忒弥斯扇肿了,但还是能看出来因蒂克斯在笑,发自内心地笑。”决定了,你的名字是莱娜(rhina)!“原来这只小猴子是母猴。”你竟然给野猴子起名字?“阿尔忒弥斯瞪大了眼睛看着因蒂克斯,不会是受了惊吓又被自己打狠了,脑子坏了吧,”虽然之前也不见得有多正常!“阿尔忒弥斯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一句。”这个名字蛮好的啊,金丝猴学名的前半部分,嗯,我喜欢英式的发音,你不觉得按照美式的发音取名,雷汉娜,有点俗气么?“
  如此的饶舌,看来是回复正常了,阿尔忒弥斯一瞬间就不觉得有任何愧疚了,指指小猴子,又指指因蒂克斯,”我是说你准bèi
  养它?“
  因蒂克斯看了看阿尔忒弥斯,低头在小猴身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惹得小猴吱吱直叫,而后把手指递到众人面前,竟然是血迹!原来这只小猴受伤了!”现在完全不了解岛上的情况,也不知dào
  缅甸金丝猴的群居地在什么地方,这么小的猴子,还受了伤,就这样放了太危险了!“因蒂克斯难得地一本正经起来,使众人不得不认真考lǜ
  他的意见。
  如果要抚养这只小猴,就要考lǜ
  以下几点:
  1.食物,这么小的猴子应该吃不了多少,食物不是问题;
  2.疾病,这个陌生的小岛,不知dào
  会不会潜伏着一些未知的传染病或者寄生虫,即使是已知的疾病,在缺少药物的情况下也很难进行有效的救治,而这只猴子,显然是个很不错的宿主和病菌的载体,在无法用仪器进行排查的小岛上,风险太高了;
  3.族群,缅甸金丝猴是2010年才被发xiàn
  的新种金丝猴,其族群特性、行为习惯均为未知,这只小猴不知dào
  曾遭遇了什么,但是如果其族群有强烈的攻击性且有能力进行报复行为,显然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4.暴露,如果要抚养这只猴子,就必然要带到今后找到的居住点,这只猴子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所在?万一暴露了,在岛上敌我关系尚不明朗的现在,实在是非常危险近乎于自寻死路的行为。”提出建议是军师的工作范畴吧?“天隐看着一脸事不关己,但明明就是帮凶的杨,觉得不能放任此人。
  杨看了看天隐,又看了看小猴,眨了眨眼,”养或者不养,做出决定是头领的工作范畴“,简单的一句话,将问题又抛给了天隐。”你愿意承担抚养这只猴子带来的后果吗?“
  因蒂克斯看着发问的天隐,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根据匹斯三原则之二——免受他人强制,我决定尊重因蒂克斯的选择“,天隐觉得,经lì
  了那么多次确凿无疑的险境,自己仍旧安然无恙,那就没必要过度担忧可能存zài
  的危险,顺其自然就好了。
  但是再次赶路之前,还是要处理下因蒂克斯脚上的伤,还有小猴莱娜身上的伤。附近没有清水,只好忍痛使用在船上搜刮的不多的饮用水。
  虽然饮用水的减少是个坏消息,但是洗去血污后发xiàn
  因蒂克斯的伤口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吓人,松软的泥土起到了很好的保护效果,因蒂克斯还是可以照常赶路,当然,是穿着防水靴;莱娜的伤口也很浅,完全在自然愈合的范围之内,所以喂了点吃的之后就让她舒服地趴在因蒂克斯头上,算是慰藉下他失去瓜皮帽而倍感失落的心吧。
  按照阿尔忒弥斯的说法,栎树是比较喜欢生长在排水良好的土地上的,栎树林一般都会有小河,同时野猪的存zài
  也证明了那里会有安全的饮用水源,所以按照原计划,一行人继xù
  向着前方的山丘前进。
  沿着不算陡峭的山坡走上去,果然看到了淙淙溪流,这让众人感到安心许多。这里是海岛,且有着热带雨林生态系统,食物应该是不需yào
  担心的,反倒是饮用水,因为众人水壶里携带的都是多功能胶漆,搜刮来的水壶有大多是奇奇怪怪的饮料和其他的东西,所以亟待解决的,反而是水源。
  看着栎树弯曲的弧度,这个岛的海风似乎不轻,眼前这片没有遮蔽处的山间林地显然不是个合适的避风点,看来还是要沿着水源向上游走,看看有没有好的背风坡可以驻扎,如果还能有足够的隐蔽性就更好了。
  离开了雨林范围,头顶的大太阳立kè
  释fàng
  出了自己全部的热情,晒得众人头上犹如火烧一般,就连刚刚还趴在因蒂克斯头上的莱娜,都挪到了实验服的领口里,实在是太热了!这种热度也提醒了众人,现在似乎是正午了。
  也就是说,必须要赶在黄昏之前找到好的驻扎点,不然晚上就会很难过,毕竟没有人有防风帐篷,事实上,连普通的帐篷或者睡袋都没有,只有从船上带下来的毯子和枕头,很难说会起到多好的效果。
  众人沿着小溪走了大约一公里,看到了一片沼泽!这篇沼泽生长着大片的榕树林,交错繁盛的气根可以是很好的保护带,这片榕树林一直延伸到不远处一座岩石山峰的半山腰,背靠着山峰,有一株足够大的榕树,至少卡朋特指着这颗硕大的榕树满yì
  地点点头。
  背靠山峰,意味着可以避风,里溪流近,意味着有水,而且从这里能看到海滩——一行人不知不觉穿过了这座岛,感觉上这座海岛不是很大嘛,半天就走穿了。视野良好,有遮蔽,不用担心野猪以及比野猪更凶猛的野兽,这颗榕树就是接下来的六个月的驻扎处了。”卡朋特,将这棵树改造成可以居住的程度需yào
  多久?“杨并非不了解友人的实力,但还是希望确认下以便做出今后的策略。
  卡朋特点了点头,围着榕树一边转着圈,一面用手比划着,时不时地用手敲击枝干,似乎是在确认质地。看了大约三十分钟,卡朋特拿出纸笔,垫在腿上以极快的速度画着,短短十几分钟,一个精巧的树屋的平面图和效果图就出现在纸上了。
  不得不承认,卡朋特的绘画水准远远超过某个艺术家,构图简洁而准确,完全能够给观看者展现出树屋的全貌——这是个三层树屋,最下一层是放置物品和储存食物的,中间一层是活动区,有厨房、房厅,甚至还有阳台!最上一层是居住区,有分隔开来的居住区,还有各自独立的浴室。
  卡朋特的设计精妙之处不仅仅在于空间利用率高、功能性极其完备,还在于外表的隐蔽性,根据效果图显示,这个树屋在远处看跟普通榕树几乎没有差别,所以,除了因蒂克斯对于男女分开住表示强烈的愤慨但一如既往的没有被重视之外,其余的人对未来的居所都很满yì。”需yào
  多久?“杨再一次问了先前的问题。”十五天“,卡朋特说着将先前捡来的轻型手斧抛给了杨和天隐,”栎树“,并用双手比划了一个直径的标准。
  天隐对于砍树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需yào
  十五天才有居住所,那这十五天该怎么度过呢?但是看卡朋特的样子也是不准bèi
  给出三个字以上的答复,因为他已经跃到树上开始干活了。摇了摇头,天隐跟杨回到了先前的栎树林。
  离驻扎处远一点砍树,更安全一些。还好轻型手斧够锋利,而且卡朋特要求的栎树也没有那么粗,不一会儿,两人就砍倒了数棵,并且去掉了枝桠,只留主干。”说点什么嘛,这么砍树多无聊“,杨终于觉得如此沉默地干活太无聊了,准bèi
  找点话题,”问题宝宝,来提点问题热热身吧“。”给我讲讲匹斯的事情吧“,天隐最好奇的,还是自己只看了几眼就匆匆离开的城市,”什么都可以,城市的历史、文化、住民、风俗,什么都行“。
  杨眼睛转了转,似乎拿定了主意,”干体力活的时候不适合上历史课,还是讲点好玩的吧,你知dào
  匹斯主要人口构成嘛?“
  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天隐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经过了几代,现在都统一叫匹斯人,但是按照祖辈的国籍来看,主要是有中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还有世界各地来的人,按比例来说的话,是3:3:2:1:1,所以匹斯主要的语言也就是中文、英文、法文和俄语,不过事实上用得最多的是英语,知dào
  为什么么?“
  肯定不知dào
  啊,天隐知dào
  杨喜欢故yì
  提些问题吊自己胃口,然后享shòu
  这种信息不平等带来的快感,对于这种行为,天隐就是默默地砍树,反正没话找话的不是自己。
  看着变得聪明了许多的天隐,杨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原因很简单啊,中文太难学了,法语也不简单,俄语本来用的人就少,所以综合考lǜ
  下来,用英语还是很合适的,但是一般匹斯人都会至少三种语言,我嘛,嘿嘿嘿,会七种语言!别一脸不信的表情,咱们刚来岛上一直在喋喋不休的雷鬼头,说的是西班牙语,带了点拉丁美洲的味道,想知dào
  他说了什么么?“
  就是不搭理你,天隐铁了心砍树,瞧都不瞧杨一眼。”去掉脏话,去掉人身攻击,去掉粗俗的修饰语,那个雷鬼头对造雨师说的是‘喂,你想死吗’?对你吼的是‘你死定了’!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如果不是造雨师帮了一把,很难说咱们会不会被雷鬼头撕碎,即便是我这种程度的军师,面对超过己方十倍的敌人也还是会有点紧张的。“
  天隐没有说话,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想事情:造雨师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为什么几次三番地展现善意?早上海滩的那场大战结果如何?雷鬼头那一伙是否被全歼了?很明显那伙人对于卡列芙是有着不轨企图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强到可以保证三个女孩儿、保证整个团队的周全?
  想着想着,树已经砍了十几棵了,栎树看着不是很粗,也并不是很高大,但是扛在肩上还是沉甸甸的,两个人勉强可以运四棵。”可、可不可以捡一些栎木子回来?“希露德在两人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提出了个小小的请求,反正栎木子又不沉,没什么理由拒绝嘛,所以两人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顺带了两大包栎木子。
  虽然天隐很想知dào
  栎木子要用来做什么,但是此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竟然凭空出现了两个大帐篷!看着五颜六色的布面和密密麻麻的接缝,就知dào
  是用了从船上拿下来的衣物拼接的,然后用纳米丝线固定,用多功能胶漆进行防水处理,最后以自己和杨运来的栎木为支架撑起来……
  整个过程很容易理解,并非是重点所在,重点是——这都是希露德一个人做的!很难想像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孩儿竟然可以在短短数小时的时间里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突然间,天隐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如果有这样的女孩做妻子,好像蛮不错的!震撼了天隐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令人害羞的想法,趁着没被人看出来,赶忙回去搬木材!
  胡思乱想的天隐如窜逃般回去取栎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因蒂克斯臭着脸坐在一边。
  因蒂克斯不开心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帐篷,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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