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错了

  宁氏娇美若花般的粉面上笑容自然流露。
  明亮的眸子里波光潋滟。
  不知为何,甘氏看着她的笑容有种莫名的害pà。
  这种害pà
  是从骨子里不由自主的涌出,挡都挡不住。
  屋子里伺候的丫环婆子都被遣了下去,只有甘氏与宁氏二人。
  甘氏当时还未来得及蒙上面巾宁氏就已进来。
  后来想着既然她已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就干脆没蒙。
  甘氏悄悄咽了下口水,问,“郡主,您有何指教?”
  她不知宁氏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否还揪着上次的事儿不放。
  因门牙的缺失,她说话的声音漏风,有些含糊不清。
  宁氏看着她清减憔悴的脸,问道,“伤处还可疼?”
  声音轻柔温和,清浅的笑容中有些许的暖意在流淌。
  甘氏没想到她第一句话会说这,愣了下之后就尴尬的摇摇头,“现在好多了。”
  宁氏轻轻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问,“你为什么要害圆圆?”
  “啊?郡主,您要相信我,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逼无奈才承认的。”甘氏再次愣了下,但很快她又着急的为自己辩解。
  “既然没做,当初为何要承认?”宁氏问。
  不过面上无愤nù
  之色。
  甘氏苦笑着道,“不承认又能如何,吴婆子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她与我无冤无仇。在外人看来是不可能好好的来害我,而我又无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
  反正不管我承不承认,最后都逃不了被处罚的结果,早些承认还可免了一些皮肉之苦,唉!”
  十分无奈的长声叹息着。
  宁氏道,“那你怎么不去找那位表哥,让他帮你洗涮冤屈呢?”
  甘氏面上的笑容更加苦涩起来,摇摇头,“说起这事我更不明白,怎会好好的扯上他。后来二郎去找他想问个明白时。才知他出远门了。
  这件事想想真是够古怪的,我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个贱人,在背地里这样害我。要是让我知dào
  ,我一定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再将她的骨头扔去乱葬岗喂狼。”
  她的面上现出狰狞之色。
  掌嘴之后根本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痛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将整个头给割了去。后来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就向墙上撞。
  而这些罪都是拜那恶意陷害她的人所为。
  若要问是谁可能陷害她,她怀疑是宁氏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才有意当着宁氏的面说这些话。
  宁氏点头。“没错,这害人的贱人的确可恨。不过贱人终归是贱人,害人一次得逞后没被发xiàn
  ,她还会再做第二次,总有失手之手。”
  甘氏看她不仅面色坦然,反而还跟在后面附和,不由怀疑不是她所为。
  在定远侯府,除了与宁氏有仇,还会有谁会害自己呢?
  甘氏迷惑起来。
  宁氏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去镶个义齿吧。女人的容颜还是极重yào
  的,特别是到了你这样的年纪,更该注意养护。”
  她将一张银票放在甘氏的面前。
  “郡主,您信我所说?”甘氏无比惊讶。
  “信!”宁氏认真点头。
  “既然您信我,为何……”甘氏咬唇。
  既然相信,又为何要让自己受惩罚呢?
  “原因你心中明白。”宁氏向她弯着唇角笑了。
  然后掀了帘子出去。
  甘氏僵硬着身体看宁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知dào
  宁氏指的是什么事儿,原来那些流言宁氏都听说了,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的。
  后背有寒意慢慢升腾而起。
  惊骇之后,甘氏又下意识轻抚自己的面颊。
  宁氏是说我老了丑了,还是暗示二郎有了外心?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女人在觊觎二郎呢?
  宁氏前脚刚刚离开玉安园,文氏就带着丫环进来。
  甘氏还坐在桌旁垂影自艾自怜着。
  文氏见她这样,就用帕子掩了口,笑着打趣,“二嫂,你这是在想什么心思呢,这般入神?”
  甘氏回神,抬头看文氏娇嫩水灵的脸,不由一阵嫉妒。
  年轻可真是好!
  她忙将桌上的银票给收了起来,而后招呼文氏落座。
  “二嫂,那是什么?”文氏指了指刚刚放银票的位置。
  “是郡主送来的,让我去镶义齿。”甘氏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怎好好的让您去镶义齿?”文氏狐疑的问。
  “她说这样不好kàn
  ,女人的容颜是极重yào
  的。”甘氏将宁氏方才之言复述一遍。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只要她一句话,二嫂你又何必遭这非人之罪。”文氏冷笑着说道。
  “唉!”甘氏长叹一口气,然后摆手,“不说那糟心的事儿了,这次真是多亏三弟妹你的药,我这伤才恢复得这样快,没留下难看的疤痕。
  还有这些日子也多亏你常来我这儿走动,陪我说话劝慰我,不然我该愁死了。”
  她受伤之后,文氏第一时间送来了治伤的药。
  说这药是文父的学生所赠,治各种外伤最是神奇。
  当时她还气当时在嘉和堂文氏的落井下石。
  文氏就解释这样做让宁氏心里好受些,不要让宁氏认为所有人都针对她,只是没想到宁氏心肠比磐石还要坚硬,什么都无法撼动。
  除了赠药,文氏几乎每日都要来看望她,并给她说各种奇闻逸事转移注意力,减轻她不少的痛苦。
  这些日子要是没有文氏,她真的不知会怎样熬过来。
  对文氏。她是真心的感激,以前一直认为文氏太过清高孤傲,目中无人,事实证明她错了,文氏是面冷心热之人,只要遇事时才真zhèng
  的体现出来。
  文氏柔声嗔,“二嫂,瞧你又说这样的见外之言,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次你出这样的事儿,我这面子上也不好kàn
  ,心里更是难受。你没见我这段日子也一直未出门嘛,是真的没那份心思。”
  “嗯嗯。往后不说了!”甘氏握了她的手。感动的道。
  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文氏问,“二嫂,听说胡家来向圆圆提亲了。是不是真的?”
  甘氏皱了皱眉,“我也听说了,不过郡主好像拒绝了。”
  这件事,她也挺心堵的。
  她一直看好胡铭,姑母也隐约有这意思,想让两家亲上加亲,她就想着再过两年等瑜儿大些,再去向姑母提提这事,将亲事给定下来。
  没想到却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幸好宁氏没同意,不然自己可真是怄死。
  文氏道,“这真是怪事,开始听说胡家来提亲,我想着定是来向瑜姐儿提的。
  胡老夫人是瑜姐儿的姑祖母,又十分喜欢瑜姐儿,是孙媳妇的不二人选呀。
  后来听说是圆圆,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没想到郡主的本事这样大,只不过带着圆圆去胡府赴了一次宴,就能让胡家上门来提亲,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文氏的话说到了甘氏的心坎里,忙不迭的点头,“三弟妹你说的没错啊,姑母以前就有这想法的,不知那次赴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会让姑母改变主意呢?
  我只是不明白,这样好的亲事,郡主既然相中了,为何又要拒绝呢?”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烈。
  文氏笑了笑,“不是有俗话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嘛,郡主这样做可能是希望胡家多求几次吧,体现圆圆的高贵。”
  甘氏点头,说也有可能吧。
  文氏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甘氏见了忙问是何事。
  文氏就道,“二嫂,我有句话也许不该说,但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这才特意来您这儿。”
  “快说呀。”甘氏忙催。
  “二嫂,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郡主这才刚回来就知为圆圆的前程在谋划,瑜姐儿比圆圆还要年长,而且本来胡家这门亲事就是属于瑜姐儿的,如今正好郡主拒了亲,你为何不去找胡老夫人为瑜姐儿争取下呢,这样也不会得罪郡主。
  难道非要等着铭哥儿定了亲,你才来后悔吗?”文氏正色道。
  “二嫂,你好好想想,我先回了。”文氏起身告辞。
  甘氏慢慢咀嚼着文氏的话。
  越想越有道理。
  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第二日,甘氏也顾不得伤未好,就去了胡府。
  不过,她是兴致勃勃而去,垂头丧气而回。
  大甘氏说胡铭与穆锦晨的亲事是迟早都要定下来的,让她趁早绝了这心思。
  她就问是什么让大甘氏改变了主意。
  大甘氏只是笑了笑,说让她也别怨,谁让穆锦晨出身好呢。
  还有穆锦晨在人所绽入的光芒太过耀眼,将穆瑜周身微弱的光芒尽数敛去,穆瑜和穆锦晨相比,一个是普通珍珠,另一个则是稀罕名贵的南珠。
  听到自己的女儿只是普通的珍珠,甘氏的脸都气红了。
  但气又有何用,谁让大甘氏所说的是实话。
  如今在应天府,知dào
  穆锦晨的远比知dào
  穆瑜的人多。
  瑜儿难道要永远这样被穆锦晨踩在脚底上吗?难道要永远当穆锦晨的陪衬吗?
  不,绝不可能?
  甘氏的心再次被浓得化不开的妒恨所包裹。
  要不是汪氏警告之言在前,甘氏不知又要干什么蠢事儿了。
  大甘氏所说的话,她未告sù
  文氏,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而文氏最近些日子也来玉安园少了,就算偶尔来,也神情不佳,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问她是怎么回事也不说。
  汪氏和甘氏都静了下来,定远侯上下一平宁静安逸,人人面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穆锦晨天天在杏林堂与古老、定远侯三人研习医术,王宝英偶尔跑来捣乱一下。
  穆文仁在翰林院的工作已经做得得心应手,皇上很高兴,夸了他几回。
  宁氏每日除了看书,就是与周嬷嬷、听风几人做针线,又为穆锦晨做了两件貂绒披风,为冬天做足了准bèi。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下了几场雪之后,就进入了腊月,京中变得比以往更加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准bèi
  着过年所需的年货了。
  定远侯府也不例外。
  腊月初七这天,府里的后厨就开始有八宝粥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
  明日就是初八了,按风俗要吃腊八粥的。
  宁氏与周嬷嬷在提前准bèi
  着过年要送出去的礼物。
  就在这时,有个令人惊讶无比的消息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