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劈官服

  崔判官的脸色很是尴尬,他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对付我,哪里会在意这上面的细节,眼下他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施展法术。
  秦广王也回过头看向了崔判官。
  崔判官却冷冷笑道,“我身为判官,自然要前去调查,这事情起源经过,必然要亲自到事发地方查看,沾上黑煤印子那也是情理之中,小子,你如果想把这种事情往我身上栽赃,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弄得完全没法接招。
  “如果我去了矿山地里,脚底不可能干净。”我语气坚定的说。
  前方的秦广王眉头紧皱,对于我们的供词显然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未开口,而是等着我们对质。
  崔判官满脸鄙夷的看着我说,“小子,现在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话好说?刚才分明从你身上搜刮出了十殿大印,你却当着我们几个人的面抢了回去,你还想狡辩?”
  爷爷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龟儿子的莫理他,有这个大印在,他不敢动你!”
  法印在很多时候,都代表了地位,就像山神如果没了山神印,便证明不了山神的身份,这十殿阎罗的大印也是如此,我仔细想来,越发觉得整件事情有点古怪。
  崔判官又是怎么得来这个大印的?
  我极其无语的看着崔判官说,“这东西是秦广王的,当然不可能交给你,鬼晓得你会怎么处理?”
  我又回过头看着阴魂,语气严肃的问他,“你确定当时给了你一百块?”
  男人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掏出纸钱,“诺,我一直搁在身上的!”
  我定眼一看,冷冷笑了笑,“活人用的钱币,在阴司是无法流通的,这是印有酆都城名的阴阳钱,只有在阴间生活的人,才能有这个流通的可能,这钱分明就是阴间的人给的!”
  那阴魂听了这话,这才看向手中被捏的皱皱巴巴的钱,夜里矿山他没看清楚,现在到了这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当时就慌了,“假的?这她娘的是张假钱?”
  我又想起了那天夜里,崔判官用梦中杀人术,来冒充张瑶,让我杀我爷爷的时候,我分明闻到了身上有股墨水味道,判官向来在阴司断案,使用最多的就是笔墨,需要各类文书,呈报当日情况。
  我又继续问男人,“那天你见我的时候,闻到的是什么味道,就纯粹说我身上的味道!”
  男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我在矿山地里长年累月,已经习惯了那里的味道,当时没闻到什么味道,挺好的啊?”
  我招了招手,“你过来,闻一下我身上的味道。”
  男人愣了愣,虽然不理解我的行为,还是照做走来,往我身上嗅了一下,嗤之以鼻道,“咦,好臭!”
  虽然尴尬,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说,“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这袍子也不能随便洗,上面都是汗臭,还有我之前的呕吐物,自然臭的很。你再去闻下崔判官身上的味道。”
  男人转身朝着崔判官走去,众目睽睽之下,崔判官虽然脸色阴沉,可也不好拒绝。
  男人闻了半天,“没啥味道啊!”
  我呵呵笑了笑,“你在矿山里做事,已经习惯了煤矿的味道,这判官手上沾染着浓郁的墨汁味道,你自然闻不出来,所以很明显,你所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否则这么明显的气味你怎么会闻不出来呢?”
  崔判官的脸色很是阴沉,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我说,“陈天,就凭气味就想要撇清你自己的关系?大印现在就在你手上,这阴魂是证人,也说了就是你拿的大印给他,你现在狡辩这些,有何意义?”
  我顺势朝着崔判官面前跨步上前走去,崔判官怒斥道,“你干什么!”
  我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将他腰间的红色大腰带,用法剑劈开,“唰”的一下,他整个袍子瞬间撒开,里面‘噗通’掉出来一张白色纸片,上面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此刻崔判官穿着白色的大裤衩,上身赤膊,极其愤怒的看着我骂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老子今天非要弄死你不可!”
  话音录下,崔判官伸手夺过阴兵的兵器,直接就往我身上拍来,我下意识连退两步,翻身往他脚下掉落的纸片捡起,迅速将其交给十殿阎罗中的秦广王。
  “这下可以解释,为什么对方看到的人是我了吧?”我语气严肃的说道。
  秦广王脸色颇有些无奈,眉眼看向没穿衣服的崔判官,怒斥道,“崔玉!”
  崔判官浑身一抖,猛然回过身来看向秦广王,“冤枉啊!这东西我不晓得怎么在我身上!就是这小崽儿戏弄我!”
  秦广王冷冷的看着崔判官,又看向我,面无表情的样子,确实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后,“这事情,你们都不用再解释了,陈天以下犯上,罪不可赦,到了这里还不断狡辩,甚至冤枉我阴司忠臣,小小年纪,已经到了这般境界,确实让人震惊!按照阴司律法,押送刑法,发配当奴役。”
  我愣了愣,我分明把所有的证据都指出来了,可是秦广王却咬定是我。
  我整个人都懵逼了,身体都僵直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下去!”秦广王挥手而下,周围的阴兵迅速朝着我走来。
  正要捉拿我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上前将我抓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扯到了门外。
  抓着我的人,正是爷爷。
  那些阴兵见我从他们面前逃脱,纷纷上前,却被爷爷啪啪几脚踢翻在地,爷爷冷声呵斥,“哪个敢抓陈天!就算是十殿阎罗全来也休想!”
  爷爷整个人霸气十足,眼神凶恶的可怕,杀气逼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十米处的秦广王。
  秦广王脸色阴沉,极其诧异的看着爷爷,“你!你是谁!”
  虽然爷爷的容颜老去,可是他的气势和眼神是永远不会变的,当年道门和阴司的人,多少与爷爷有些接触,当年爷爷和张净宗二人,两人以各自理念很快压制住了阴司,与阴司酆都大帝重新定下规矩,这样的人进出酆都城也是常态,这十殿阎罗就是掌管阴司大小政事,直接对酆都大帝负责,见过我爷爷的人不在少数。
  当年爷爷英气风发,那眼神只要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
  爷爷冷冷的看着秦广王,“老子是谁?老子是你爷爷!没事找事做,敢找到我孙子头上,我看你们才是活腻了!”
  崔判官见势,连忙回头看向秦广王,“这厮实在过分,竟敢在这里叫嚣,太不把人放在眼里,必须一举拿下!”
  秦广王脸色惨白,“别,咱们不是这老头儿的对手,他就是去酆都大帝面前叫嚣,都没人可以阻止。”
  秦广王是个清楚当年事情的人,自然晓得爷爷本事了得,不敢轻举妄动。
  爷爷淡淡一笑,“你俩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来整我孙子,这事情我会慢慢跟你算账,这法印既然是你们自己给的,我们就当礼物收下了。”
  秦广王吓得脸色惨白,猛然站起身来,“你们走便是,大印留下!”
  爷爷冷幽幽的眼神看去,语气低沉的说,“身为十殿阎罗,竟然看不住自己的法印,想要拿回这东西,举着香到我家门前认错,老子再考虑要不要给你!”
  “你!”秦广王眼睛都瞪大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真把大印给丢了。
  话音落下,爷爷不再理会,转身提着我就往外面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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