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君府少年家主

  楚国接海连江,国境内土地丰饶,水道遍布,是以整个国家鱼米桑麻均是高产。加上水陆交通都很便利,所以楚国主要靠漕运来往和向他国出口丝绸茶米等获利。楚国国君施政开明,是以在楚国商贾地位并不像其他国家,并不是士农工商位于底层,为人看不起。这也就成就了楚国飞速发展的商业,已及名遍天下的楚国商队。楚国的商家遍布七国,就连七国周边偏远的无名小国都能见到楚国商人的身影。
  近日楚国都城上京商贾云集,城内放眼四望,车辚辚,马萧萧,往来人群接踵摩肩。只因楚国新一任的皇商竞标又要开始了。
  所谓皇商,顾名思义,便是属于官方的商队。这是楚国官府两年前才刚刚启用的新政。
  往年的官方有重大的事项,比如说宫室建造的材料,皇宫每年所必须的各色布匹煤炭种种,还有节庆所需等等。本来的采买都是皇家指定官员负责,或者是指定的地方朝贡。因此便出现了好多垄断行业,物价一再抬高。官府有意遏制,却也很难涉入。加上官员与地方商贾的勾结,中饱私囊,以次充优的事情不断发生,却屡禁不止,让朝廷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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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提议,皇家有大活动需yào
  的采买,不再直接由官员采买,而是由礼部官员主持招标活动。发布所需物品的要求及规格,雇佣民间商队进行采买。凡是符合要求的商队均可参加投标活动。投标活动全部流程均是公开透明,由朝廷的监察司官员和民间商队的组织楚商商会会长及其下十二理事监督见证。
  中标的商家在契约期限内可以挂皇商旗号,皇商行走各地可以获得诸多便利,既可使用自家上对运输,也可雇佣各路漕运陆运帮派,在各地以适当的价格购买物资,然后在约定期内运达皇家指定地方,既能保证商品的质量,又能兼顾商家的利益。这样一来中间官员不会直接接触到商品的交yì
  ,自然也大大减少了中饱私囊营私舞弊的机会。
  新政因为有损某些官员贵族的利益,所以刚开始推行的时候确实受到了诸多反对,但是楚君改革之心坚定,以强硬手段推行新政,大臣们再是反对也没办法跟国君作对。两年来新的皇家采买系统越发完善,新政也推行越发顺利。本来对于朝廷的新政不怎么抱希望的商贾们,在观望了一年多以后,也看出了其中的利益,于是参加皇商招标的商队日益增多。
  上京最大的福临酒楼今晚更是热闹非凡,彩灯高挂,红绸缠满栏杆门楣,店内也是粉饰一新,红毯铺地。今天楚商商会的十二理事要在此聚会,所以整个福临酒楼都被商会给包下来了。
  店伙计们满脸笑容地站在门口迎接前来参加宴会的大商贾,恭敬地引着他们去楼上的宴会厅。
  “今天来的可都是咱楚国有头有脸的大老板,你们可得给我机灵点儿!”
  福临酒楼的掌柜的赵掌柜赵福临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地朝店外望望。这句嘱咐店里伙计的话他可是说了不下八遍了。
  楼里的伙计们还没见过自家掌柜的这般紧张模样,平常哪个大臣来酒楼吃饭举办宴会,也没见掌柜的慌成这样啊。不知dào
  的还以为国君要来了呢。
  若真是楚国国君来了,赵掌柜还不一定就真么紧张呢。其实他也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之所以走来走去满脸焦躁,是因为得到了那人要来的信,却一直都没有见到人,所以有些心焦。
  “来了来了!掌柜的他们来了!”帮客人牵马的店伙计眼尖地指着街角刚转过的一辆马车,激动地朝老板喊。
  “慌什么!”嘴里虽然训斥那小厮不要慌慌张,赵掌柜其实也挺激动,自己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捏着,踮着脚往街角看。
  那是一辆双驾马车,车壁是一色的枣红色,刻着家族徽纹,华丽却又低调。低垂的竹帘,看不清里面坐了什么人。车架前两盏灯,灯上书着“君府”二字。
  及至马车近前,赵掌柜忙迎上前去。
  马车挺稳,先下来一位五十左右的老管家,这人赵掌柜的再熟悉不过了。那老管家跟赵掌柜的相互点了个头,然后回身去掀竹帘。
  “家主,到了。”
  赵掌柜紧张地看着帘内动静,等在店外的几个伙计也都抻长了脑袋往那车上瞧。
  只见以为身材矮小的公子从车内出来,本还以为那位公子是身材天生矮小,及至一看到那张带着稚气的脸,才知dào
  ,这根本就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小公子嘛。更让众人吃惊的是,那位公子整个额头和左眼都被一张银色面具覆着。想来应是脸上受过伤,从露出来的那部分脸看来,那位君府公子长得很是出众,真是可惜了。
  赵掌柜的迎上去恭敬地朝那位公子弯腰行礼。
  “家主。”
  “赵叔叔。”少年刚下车,见赵掌柜的朝他行礼,忙上前扶住。“赵叔叔如此,真是折杀梧月了。”
  赵掌柜的却盯着那少年上下不停打量,眼中竟然老泪纵横。
  “少爷您现在是家主,老赵应该向您行礼。”
  “君家这些年多亏了赵叔叔在外费尽心力打理,应该是梧月向您行礼才是。”
  少年说着就要朝赵掌柜的下跪行礼,却被赵掌柜的拉住了。
  “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少年眼带笑意:“那赵叔叔也不要老是对梧月行礼的。”
  “那可怎么行,您现在可是家主……”
  “怎么不行。”少年打断赵掌柜的话,“您是长辈,在外人面前称我为家主就好,也不要行礼,私下您就是我赵叔叔,不然就是不想认我这个侄儿了。您说是吧,余叔。”
  少年转脸问一旁的老管家,老管家上来拍拍赵掌柜的肩膀道:“少爷就是这性子,不拘这些俗礼,老赵就听少爷的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吧。”
  “好好。”
  赵掌柜的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知dào
  自己一时太激动了。忙领着二人上了楼。
  此刻二楼的栏杆旁斜倚一人,剑眉星目,嘴角含笑,将楼下的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