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是敌是友

  “只是如此?”
  看着美男开口,似乎不相信,君梧月无奈地耸耸肩。
  “确实如此。”爷爷我说的就是事实啊,比真金还真!自己来邀月阁的目的自己都还不知dào
  呢,怎么告sù
  你。真不知dào
  绯月公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她来这里做什么事又不明白的说,还还她担心了好久,以为自己以后还真的要去哪家青楼楚馆做花娘呢。
  澄玉仔细观察君梧月的神情,见她眼中坦诚无比,又带着些无可奈何,并不像说谎。
  “你为何要隐瞒身份?”
  “那你又为何要隐藏武功?”君梧月不答反问。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yào
  知dào。”
  “为何隐瞒身份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也不需yào
  知dào。”
  〖\
  m.top.见澄玉从始至终也没有要跟自己动手的意思,君梧月也略微放松也一些。
  “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是绯月公子的人?”
  闻言君梧月又是一惊。白来找自己的事他都知dào
  了?什么时候?为何自己当时没有发xiàn
  他?!
  感觉君梧月刚刚稍微放松的身体有戒备起来,澄玉又道:“你此刻的功力不如我,还是不要反抗的好。”
  君梧月冷笑:“是么,那也要试试看才知dào。从刈人谷出来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死的。”
  知dào
  他说的是事实,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恐怕就是绯月公子身边的侍卫白也不及他吧。即使如此,她也不能还没拼一场就自动认输。人生就是赌场,时刻都在赌,只不过是赌注大小和运气好坏不同而已。
  看着她冷笑,以及眼中快速闪过的那抹决绝。即使知dào
  自己实力不能抗衡也要拼死一试?澄玉突然觉得有眼前这孩子有些可怜,又有些心疼。
  “我无意为难你,你与绯月公子有什么关系我也不在意,只是今天碰巧撞到了,所以才会想弄清楚。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所以没必要杀你。”
  那就是有冲突了就要杀了我了?
  看君梧月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探究和疑惑,澄玉又淡淡地开口:“你我并非敌人。若是有可能,或许还可以相互协助。”
  看对方似乎是真的没有敌意,君梧月心中疑惑,但对方如此,自己剑拔弩张的倒也不好。这人真是让人看不透。此刻自己对他一无所知,还是要时刻防备的好。
  “即使如此,你今天又为何要挑明了说?”
  澄玉垂着眼,没什么表情,但是却让人感觉此刻他看起来被忧郁笼罩着。
  “整日的伪装,你不觉得累吗。”
  君梧月轻笑,带着些嘲讽。是嘲讽她自己。自己每天都要带着张虚伪的面具站在人前,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真zhèng
  的模样是什么样子。在刈人谷是,在这里也是。在刈人谷时还有机会可以喘息,至少在十七面前可以稍微放下些许伪装,让那个真实的自己从虚伪里爬出来稍微喘息。可是现在连十七也不在身边了……
  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如玉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忧郁,明明只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沉稳成熟,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君梧月突然觉得澄玉亲切很多,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是挺累的。”君梧月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些许疲惫。真的是很累。心累。
  “有时候秘密太多就像找个人分担一下。”
  “我可不想知dào
  你的秘密。知dào
  的越多,死得越快。”
  “你倒是聪明。”似乎觉得君梧月的话好笑,语气里带着些揶揄,澄玉脸上露出一抹笑。
  君梧月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相信眼前这人。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如此,你现在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
  “只要你没有对我不利,我也没有杀你的理由。”
  “你还真是无情,比我这个杀手出身的人还狠,动不动就要杀人。”
  “死人永远不会多嘴。”
  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人,真的是冬泠苑那个翩翩佳公子澄玉?君梧月无语。好吧,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自己是安全的。
  “我才没那么闲嚼人舌根。”
  澄玉点点头。
  “我也没兴趣拆穿你。”
  “那是最好。”
  之前自己在刈人谷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隐藏性别,进了水月宫自己也想过要换回女儿身份,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而且她也怀疑自己的身份绯月公子早就清楚了,似乎也没有要挑明的意思,所以她也只好依旧隐藏了。
  “你也知dào
  刈人谷是什么地方,”想了一下,君梧月觉得自己隐藏性别的用意也不是不可以说,“有些时候,男子的身份比女子方便。”
  “你是在向我示好?”
  没想到对方会解释,澄玉有些意wài。
  “你这样认为也无不可。”想了一下,君梧月歪着脑袋问澄玉,“照你的意思,在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会起冲突之前,暂时可以做朋友咯?”
  看着她此刻有些俏皮的表情,澄玉嘴角轻扬。
  “你不是说要找个靠山么。你可以依靠我。”
  看着对面笑得温润如玉的人,君梧月心中一暖。为了那么一句话觉得很感动。你可以依靠我……先不论这话的真假成分,只看这字面意思,就让人觉得多让人安心的一句话啊。
  “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啦!”
  澄玉也跟着微笑,笑容让人觉得像暖日春风。一时间气氛轻松和谐。
  “脱衣服。”
  “啊?!”
  一句话让刚放松下来的君梧月又是一僵。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看君梧月一脸又是防备的看着自己,澄玉目光在她瘦小的身板儿上逡巡一圈,一副“就你这完全未发育的小身板有什么好kàn
  的”模样。看得君梧月满脑袋黑线,嘴角直抽抽。
  “还是算了吧,我没带药。”
  开玩笑,爷爷我就是没发育那也不能便宜你看啊!古人不都老古板么,整天强调“男女授受不亲”,怎么澄玉美人儿就这么开放呢?!
  澄玉看看外面天色,有些不耐烦了。蹲下身去伸手去扯君梧月的单衣。
  “你怀里不是有吗,还真是说谎话不脸红。”
  喂——不带这样的!你是美男也不能随便脱女孩子衣服啊!
  君梧月抱着衣服怒瞪着澄玉。
  “你怎么知dào
  我怀里有药……呃,那瓶药是你送的?”
  君梧月突然想起来澡堂门口那瓶不明来历的伤药,惊讶地看着澄玉。
  “你以为是谁?”
  澄玉看着一脸意wài
  的君梧月,没啥表情。
  这人,长得好kàn
  ,笑起来春风和煦,一不笑就让人觉得一脸正经古板。好像学堂里面夫子一本正经的表情。
  “没,只是觉得yì
  wài
  而已。”
  本来还以为是十七送来的,果然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十七……恐怕现在都不想见自己了吧。
  隐去眼中那一抹失落,君梧月乖乖自个儿伸手脱衣服。
  澄玉拿过那装伤药的小瓷瓶,走到君梧月身后坐下。
  灯光下君梧月瘦小的身子看起来更小。胸部用白色布条层层裹住。君梧月现在也十二岁了,身体虽然瘦弱但是也开始发育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平常都会裹住胸部。自己再是脸皮厚,在一名男子面前赤身**还是会不自在,身体紧绷着,脸颊也开始发红。
  看着白皙肌肤上那一道道旧伤疤痕,澄玉眉头不由锁起来。刈人谷里面的残酷恐怖众所周知,能够从那里面活着出来肯定是九死一生。面前的少女是如何从那修罗场中一步一步走过来,这满身的伤痕便是见证。
  发觉身后的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后背,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君梧月更加不自在了。
  “喂,我后背上有花不成?很冷啊!”
  肩膀上包着的绷带早已经被血染透,澄玉小心地解开绷带,给她上药。处理完又从怀中掏出新的纱布帮她将伤口绑上。纱布是他送去伤药之后才想起来,返身又去了药房拿的。
  君梧月看着面无表情的澄玉小心地帮自己处理伤口,满心地疑惑。这人,为何知dào
  了自己目的不单纯还对自己这么好?因为太疑惑,不由就问出口。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自然是因为你对我有用。”
  哈?这人……说话果然够坦白。
  “回去吧,很晚了。”
  君梧月点点头,穿好单衣,又很不客气地将澄玉的外袍裹身上,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些。
  “对了!”君梧月刚起身,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叫住正要下楼的澄玉。
  “你知不知dào
  刚刚那个妖孽阁主是谁?”
  “妖孽?”澄玉看着她不解地重复一句。
  “啊……哈哈……”君梧月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刚刚在路上袭击我的人,他说他是什么阁主。”想到自己初吻就那么没有了,君梧月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居然敢夺走爷爷我珍藏多年的初吻,下次让我见了非宰了他不可!”
  看着君梧月表情变来变去,澄玉觉得甚是有趣。又听到她最后那句小声的气愤之语,有些明白她唇上的齿痕是哪来的了。
  “我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你一个人坐在地上,并没有看到什么阁主。”
  “没看到?!”君梧月有些意wài
  地看着澄玉。她还以为澄玉看到了呢,本来还想说他见死不救,原来是没看到啊。
  “这下糟糕了……”君梧月想到那人志在必得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憷。“他说明天还要来找我,这下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