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被美男识破身份
看着眼前这只手,君梧月真是羡慕无比,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闻言,澄玉心中一滞,总觉得眼前这少年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感伤。见君梧月接过帕子,还愣愣地看着自己那只手。澄玉忙收回手,迅速隐没在衣袖之下。
君梧月有些可惜地收回目光,拿着帕子擦嘴上的血。柔软的帕子不是丝绸的,带着些许清香,用起来很舒服。君梧月看着一下,朴素无比的洁白帕子,是棉布。此刻上面却已经沾了血,晕开一片血色,很像艳丽的花朵。看着染血的帕子直皱眉,第一反应是糟糕了,棉布不好洗啊。她刚刚就只顾着欣赏美人玉手了,想都没想就接过帕子了,此刻很是后悔。
“这……”
君梧月苦着一张小脸,看看帕子又看看澄玉。
看着自己递过去的手帕,澄玉不解,这手帕有什么问题?
&n〖@
Mn
e
tbsp;“怎么了?”
“这个……棉布上的血迹好像不好洗掉,我过几天还你一块新的可不可以?”
看着少年一脸苦相,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澄玉有些哭笑不得。
“没关系,一块帕子而已。赶紧起来吧,地上凉。”
君梧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坐在地上呢,居然就这幅德行跟美人儿说了这么半天话,这下可真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朝澄玉笑道:“走吧。”
君梧月率先走在前头,没走两步却被身后的澄玉拉住。
“怎么了?”
见澄玉皱着眉看着自己身后,君梧月也朝自己身后看了看,然后反应过来,澄玉看的是自己的后背。她本来沐浴后打算直接回去睡觉的,正好外袍又湿掉了,所以只穿了白色单衣,外袍也没穿,刚刚被人“袭击”挣扎中后背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估计这会是伤口的血透了衣服了。
君梧月忙将手里拎着的半湿的外袍披上,朝澄玉无所谓地笑笑。
为何如此不知dào
爱惜自己。澄玉又皱起了眉头,伸手扯掉她身上的湿衣服,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披上。
“这是之前……之前受的伤,”君梧月斟酌着该怎么说,抬头对澄玉笑笑,笑容有些苦涩,“你也知dào
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受伤是家常便饭,不必在意。”
看着君梧月脸上的苦笑,澄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转身率先走在前面。
“走吧。”
君梧月也不在意,跟着他往前走,一边想着那个什么阁主的是不是明天真的会再来,那可就让人头大了。直到前面的澄玉突然停住,自己的小鼻子差点光荣牺牲撞到前面的肉墙,君梧月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咦?不是回冬泠苑啊?”
君梧月从澄玉身后探出头来,看着面前这座三层的小阁楼,门上挂着块匾额,黑底白字的匾额,上书畅闻二字。
君梧月没来过这里,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邀月阁的藏书阁。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来这里看看书。”澄玉看看不远处的白雀台又道,“这里平常少有人来,不过白天也不是很安静。”
君梧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白雀台,那里每天都笙乐飘扬的,确实是安静不了。
“这么晚了,来这里做什么?”
澄玉看着君梧月,目光淡然,教人摸不清楚在想什么。良久的注视让君梧月有些心虚,不知dào
他是何意,心里忍不住忐忑起来。
“你不是不想让他们知dào
你受伤了么。进去吧。”
看他推门走进去,平平的语调更让人摸不着头绪。君梧月有些担心,自己选择接近这个人是不是正确。
畅闻上下三层,满满的都是书架,三米多高的书架都是一直从屋顶连到地板上,完全可以当做支撑屋宇的梁柱了。墙壁上每隔两米放着一座烛台,照的整个室内如白昼般明亮,一点也不比现代的电灯差。两米上下的落地青铜树形烛台,树枝顶端都托着一朵类似莲花形状的灯盏。不知dào
里面放的什么灯油,半点烟也没有。
带着时光味道的纸张味道,混合着书册内的油墨香气,让人觉得心内很宁静平和。到处都是厚厚的线装书,锦袋装典的竹简卷轴,让君梧月很怀念自家老爹那间超大的书房。
看君梧月站在楼下看着满室的书架不动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灯影映照在那张小巧的脸,似为她笼上了一层纱。给人以神mì
而又安然平和的感觉。
“跟上。”
澄玉丢下这句,不在停顿,径自往楼上走去。
楼下的君梧月忙踏上楼梯赶上去。
二楼跟一楼差不多,除了靠窗的地方摆了书案和椅子,就只有高大的书架和满满的书册。到了三楼,房内的格局就跟下面完全不同了。偌大的屋子内除了在靠北墙的地方放着一张长长的矮几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家具了。靠墙每隔三四米立着落地灯台,不像楼下的青铜树形,而是高约一米半左右的黄铜做的白鹤。样子栩栩如生,单腿而立的白鹤仰着头,嘴里衔着灯草,如豆的烛焰静静地燃着,照不了多远,所以整个室内也并不如楼下明亮。
南面的门窗开着,门外是一条走廊,雕花的栏杆在夜色与室内的烛火中,被赋予分明浓重的轮廓。
澄玉就立在那打开的门见,高而清瘦的身形一半融在沉沉的夜色里,一半包裹于昏黄烛光中,让人觉得莫测飘渺。似乎离得很近,又似乎在千里之外。
君梧月随意地坐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一边欣赏着美男的背影,一边暗暗思忖澄玉此番何意。
“把衣服脱了。”
“啊?!”
闻言君梧月心内一紧,看着澄玉转身走过来更是满脸戒备。
这厮是要干嘛?!一开口就让人家脱衣服,没这么流氓的吧!
澄玉在距离君梧月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俯视着君梧月,很有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君梧月很有压迫感。
“你不是受伤了么,还是赶紧处理比较好。”
呼——原来是伤口啊。还以为……君梧月心里大呼一口气,稍微有些那么一丁点不好意思,自己又以猥琐之心度纯洁之腹了。原来人家美人是担心她伤口啊,真是温油啊温油~弄清美人的用意,君梧月干笑着摆手道:“那个……我伤口没什么的,一会回去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澄玉皱眉:“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么。”
看着美人皱起好kàn
的眉头,陈述的语气也带着些不悦,君梧月立马心道:罪过罪过,惹美人不高兴了。
“真的没关系。”君梧月摆手,“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药都不用Lang费的。”
“你是想自己动手脱,还是要我帮你?”
呃……美人这话说的好强势啊!明明长着张文弱的弱受脸,原来内里是霸气攻?!看不出来啊看不出!
君梧月还在斟酌着要找什么借口拒绝,澄玉下一句话让她身体一僵,隐藏的杀气也有一瞬散发出来。放在身侧的手已经下意识地移到最快可以迎击敌人的方位。
澄玉说:“在我面前不用隐藏性别。”
“那个……你在说什么啊,别开玩……”
“你是女子。不用狡辩。”
澄玉打断君梧月装傻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却是笃定的。
君梧月明白对方是真的看穿了,再装下去也没必要,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语气也冷下来:“你是怎么知dào
的?你想怎样?”
“想怎样?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澄玉看着眼前的人,上一刻眼中还是两汪秋水,天真无邪的模样,下一刻已变的深沉冷酷满是杀气。
“你接近我是为什么?来邀月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原来自己那点小伎俩人家早看出来了。果然是个危险人物。
君梧月一边估计着眼前地形势,一边做好迎敌的防备。
早在第一面见到澄玉时,君梧月就明白这个少年不简单,此刻看来何止是不简单。邀月阁的人会武功的不在少数,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专门挑选出来的人,以后将是派往各国上层做线人的,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让人放松警惕,如非必要是不会习武的,而第一次与澄玉见面君梧月就知dào
,这人的武艺修为绝对不亚于她。
经过自己近几日地观察,澄玉平常都是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的,走路也刻意做出寻常人之态,步履沉重。因为不明白他为何会隐藏自己会武功的事,所以君梧月才开始刻意接近他。自己似乎没有哪里露出破绽,没想到他早就发觉了,还竟然挑明了说出来。
“我能有什么目的,来邀月阁也不是我想的。我只想进新月阁做个老老实实的杀手就完了,要不是因为得罪了某个小肚鸡肠又阴晴不定的小人,鬼才要来这么个地方!”
说道“某个小肚鸡肠又阴晴不定的小人”,君梧月就恨恨地咬牙切齿,虽然事实上是绯月公子本意并不是让她来做小倌舞伶,但是确实是他让她来的,而且也不排除之后就一直留在邀月阁的可能,想到这君梧月就很不爽!
“我接近你只不过是发xiàn
你刻意隐藏内力,觉得好奇,后来觉得想在邀月阁过两天舒服日子就得找个靠山,觉得你比较合适而已。”
这也是事实。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君梧月知dào
澄玉很受邀月阁里的各位先生的喜爱,在各院中的学生中也是很有地位,自己如果与他交好的话,肯定能省不少麻烦。不过眼下看这情况,似乎自己的打算要落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