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气血
王半仙躺在一边的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数着杨树干上的爬猹壳。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李正道和应无心先后睁开了眼睛，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河边，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没有了地灵泉，我们还可以寻找地下暗河，不过对方既然已经敢对我们出手，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多半也要进行最后的计划了。”
李正道脸色一变，“图穷匕首见。”
应无心点头，目光看向了上游红楼镇北面的红楼，“那里应该就是问题开始的地方，既然晚上探查不出来究竟，要不白天去试一次？”
李正道思索了片刻，点头道：“有道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这次两位师妹也必须跟着，否则没有她们，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未必能应付的了整个红楼。”
“你们聊什么呢？”背后白妙真过来，笑吟吟地问道。
“啊，我们准备去白天探查红楼。”应无心道：“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需要再确认一下。”
“什么疑惑？”这次白妙真和李正道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气血，为什么一直都是气血？普通的妇人变漂亮，需要消耗气血，红楼里面的姑娘变漂亮，她们也失去了大量的气血，还有那些普通妇人的男人们，阳气大量消耗，说白了也是和气血相关，这里所有的异常，似乎都指向了气血，气血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背后的家伙到底想要用气血做什么，或者说他和气血有什么关联呢？”应无心一口气问道。
白妙真和李正道都轻轻摇头，这个他们之前没多想，现在想了，也是一头雾水。
一边的孙小曼睁开了眼睛，道：“我曾经听一位医道的师兄说过，人的气血非常奇妙，应该蕴藏有某种生命精华，所以当我们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破损的地方可以获得修复。这种修复有时候可以做到和原来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好，所以从理论上讲，只要有足够的气血，人不仅受的伤可以修复，其他方面也可以进行改善，比如身体的皮肤黑，直接割掉，让身体长出新的肉来，自然就变白了，当然这只是一些理论的猜测，现实中还没有这样的例子。”
应无心目光闪动一下，道：“听那大婶说，想要漂亮，必须年轻的人喝地灵泉才行，而且过程很痛苦，需要消耗大量的气血，这不就是孙师姐说的那个替换过程吗？”
“那要这么说的，还真的可能存在一位利用气血改善人身体的修道者。”孙小曼愕然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了，她们虽然从普通的样貌变成了美丽，可是用的都是自己的气血，改造了自身，难怪我的望气术也无法看出来。”李正道恍然道。
“但是改变还需要一个引子，背后那那位修道者是怎么利用妇人们的气血，改善她们的身体呢？”白妙真道。
“这应该就是我望气术从桃溪看到的异常，但是很可惜，在近处这些异常的气息太分散了，反而无法进行追查。”李正道满脸惋惜道。
“奥妙应该就在地下河中。”应无心道：“现在综合各方面的信息，以及猜测，基本可以确认，有一个或者几个可以利用气血改善人样貌的修道者在此地行事，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某种方式的练法？”
提到练法，众人自然想起了张村的事情，千子练法，用几十个孩子和母亲作为道具，差点酿成巨大的惨剧，如果这里也是练法，那结果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这次连王半仙也紧张起来，显然知道练法的可怕结果。
眼看众人都紧张严肃，应无心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道：“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变漂亮的都是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同样希望自己变得英俊潇洒，为什么没有男人去喝地泉水变漂亮呢？”
“是没人去吗？”
“还是说，有人去，但是没有效果？”
众人一愣，都面面相觑，他们还真的忽略了这一点，一直都在关注女人，却忘记了男人的事情。
应无心继续道：“前晚的情形我们也看到了，那些女人的装扮不到近前根本无法辨认，难道就没有男人意外得到消息，偷偷混入其中吗？这种概率还是非常大的，毕竟只要有心，跟踪一下自己变漂亮的老婆就能做到。”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是满脸不解和疑惑。
“现实是，并没有男人变漂亮，而且他们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们是农人，需要辛苦劳作，应该不会太在意样貌吧，而且消耗很多的气血，对他们身体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家里可能承担不起。”孙小曼道。
“这个确实有几分道理。”李正道赞同道。
应无心笑问道：“那红楼镇里面的人呢，他们可都是有钱人，为什么听说了有人变漂亮的事情都不心动呢。”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点古怪之处，为什么红楼镇里面的有钱人，不带自己的老婆过来，让她们也变漂亮呢，是已经做过了吗？如果他们老婆都变得和红楼里面的姑娘一样漂亮，那他们在家待着就好了，干嘛还要来这种地方，花钱多不说，还要面临一些意外染病的风险。”
其他四人都沉默着，应无心道：“可是都没有，似乎他们只知道去红楼逍遥，从来不想家里女人的事情。”
李正道眉头紧皱道：“无心兄弟，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这里古怪，道哥进入红楼，也没被要求保密，为什么会没有人在外面谈起这里呢，只有女人能变漂亮，男子都无动于衷，好像他们不看重样貌一样，不符合人之常情啊。”
“或许是因为这里隐藏的修道者，暗中做了一些事情，我们还没有发现。”白妙真道。
其他四人都点头，这个推测，比较靠谱。
随便吃了一些肉干做午饭，喝了一些清水，五人准备出发，将王半仙留在这里，未必安全，他身上还带着手机，要是泄露，可能会引发不小的灾祸，因此无论是李正道，还是应无心，都不敢单独把他留下。
一行人在下午大摇大摆地进了红楼镇，和昨天下午的场景相似，盛夏午后炎热，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茶馆倒是比较热闹，一些大树下的阴凉处，也有人在那里歇息乘凉闲聊。
五人一路到了北面的红楼，没有遇到任何的意外，也没有阻拦。
下午的红楼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五人脚步不停，绕到了一边的小巷子中，就是应无心偷听待过的那条小巷子。
再次展开望气术和听风术，李正道和应无心同时探查里面的情况。
片刻后李正道结束，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
“不对劲，里面没有什么声音？”应无心道。
“都睡着了？”王半仙疑惑道。
“下午的时间，里面应该已经开始打扫准备了，可是没有一点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应无心神色凝重道。
“逃走了？”李正道一惊，脱口而出，其他四人都脸色剧变。
这次不用说什么，五人一起翻墙，跃进了红楼的后院，周围停着不少的马车，上面还带着名贵的装饰，一边的马厩中，还有正在吃草的马匹。
除了马匹咀嚼草料发出的声响外，整个院落，包括前面的红楼，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这些都是来红楼逍遥的客人的马车，都停在这里，他们应该还在红楼内，可是已经到了这个点，怎么着也该起来吃饭了。”应无心道。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不明白原因，无法回答。
“进里面查探一番，无心兄弟小心戒备。”李正道轻声一指红楼的后门道。
一行五人，两个男人在前，左右分开，两个女子在后，同样左右分开，将王半仙护在了中间，一起行动。
靠近了红楼的后门，李正道目光警惕地推了一把，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竟然开了，露出一条缝隙来，里面一股浓郁的香味扩散而出，带着浓重的脂粉气。
孙小曼和白妙真都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出声，咬咬牙，忍耐了下去。
倒是王半仙贪婪地深吸了一大口，满脸陶醉道：“好香的味道。”
“闭嘴。”
应无心瞪眼，一声轻喝，这老贼还以为自己是来逛青楼的呢。
将门完全推开，李正道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圈，不由得惊咦了一声，“奇怪，里面昏暗，不像有人。”
应无心这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看了一圈上面，确实如李正道所言，十分昏暗，显然没有打开采光的天窗，凝神用听风术听了一会，应无心脸色一变，惊诧道：“没有人，这里整个都已经空了。”
“没有人，那客人和漂亮的姑娘哪里去了？”王半仙连忙问道。
马车在外面，客人显然不可能离开，红楼这么大，里面姑娘和佣人很多，要是全部离开，那肯定能在外面引发一阵骚动，他们一路过来，可是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异常的。